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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震惊

    “我们是正当商人,你凭什么抓我们?!”

    岛城警察局聊城路警所,江州一夫在大声的提出抗议。

    “少废话,开箱,检查!”

    数年不见,吴泽成胖了不少,脸上也被安逸的生活滋润的分外丰满,颐指气使之间,整个人也显得更有官威——当然,他的眼睛也显得更加小了。

    “不行,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无权查看!”江州一夫脸色一变。

    “私人物品?我得到举报,你这几天经常在四方路派出所和岛城警局附近活动,图谋不轨,行迹极为可疑,我身为岛城警察局情报科长,自然有权检查你随身携带的所有物件!”吴泽成义正辞严的申斥道。

    江州一夫无言以对,旁边的云蔚作势要跳起来,江州一夫使了个眼色,云蔚只好安静下来。

    几个巡警七手八脚的将江州一夫的行李箱打开,里面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就是一些文本和档案。

    “报告科长,找到了!”

    一名巡警拿出一份标注着“警察局专用”的档案袋,递给了吴泽成。

    吴泽成接过档案,拆开后简单看了一眼,在江州一夫面前一晃,冷笑道:“这是什么?我们警察局的内部专用档案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还说你不是贼?!”

    “我是受人之托,帮忙找一个朋友!”江州一夫大声道。

    “行啊,找谁,有困难找警察,我帮你找!”吴泽成呵呵冷笑。

    几个巡警将箱子里的所有文件都拿出来,放在了吴泽成面前的办公桌上,吴泽成坐下来,开始仔细翻看。

    江州一夫的脸上阴晴不定,但还勉强算是镇定——这几天,他买通了户籍科和警察局的一些工作人员,收集了不少29年到30年警察局的内部人员名单,还走访了一些当年的相关人士,但就算是这样,顶多也就是个非法调查的罪名,大不了关几天,花钱疏通疏通就能出来。

    吴泽成低垂着的头同样阴晴不定,三天前,户籍科的一个眼线来报告,说是户籍科管档案的刘干事又在捞偏门——这种事在警察局很常见,比如一些犯人或者死者的家属需要得到一些资料,户籍科都会趁机捞点油水。

    对这种事,吴泽成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自己发财,也不能拦着手底下人捞油水啊!

    所以当时也只是一笑而过,但今天过去随口敲打了刘干事一句,刘干事却说出了让吴泽成万分震惊的三个字:

    耿朝忠!

    有人在调查这个早已经死去三年之久的人!

    对这个离奇死亡的同志和朋友,吴泽成有着很深很深的印象,虽然距离他的牺牲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但两人之前合作的一幕幕却经常浮现在他的脑海。

    但现在,有人竟然调查到了岛城!

    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耿朝忠并没有死?

    吴泽成抬起头,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两个自称是正当商人的家伙,嘴里挤出两个字:

    “搜身!”

    几个巡警一拥而上,完全不理会两人的抗议,没几下就将江州一夫和云蔚身上的东西扒的一干二净。

    钱包,路引,纸币,大洋,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一张纸。

    “扒光了,仔细搜!”吴泽成显然很不满意。

    又是一顿猛扒,片刻之间,江州一夫和云蔚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裤头。

    站在一堆不怀好意的警察中,享受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目光,江州一夫的脸涨的通红——自从来到中国之后,只有他侮辱中国人,还从没有受到过中国人的侮辱,更不用说是如此奇耻大辱!

    云蔚的脸上同样尴尬,不过他对中国底层巡警的无礼举动则早已习以为常,如今人在屋檐下,也只能闭口不言。

    “嘿嘿,”吴泽成阴笑了一声,拿起了从江州一夫身上搜到的那张纸,扫了一眼以后,面无表情的往江州一夫和云蔚的面前一展,问道:

    “这是谁?!”

    “这就是我要找的人,”江州一夫的表情很平静,“我在河北的一个朋友托我打听的。他的名字叫耿朝辉,是画像上这个人的堂兄。他说他的这个堂弟在四年前来到了岛城,但一直都没回去过,他很担心,正好我们两个要来岛城,他就委托我们找一下他。”

    “真的?”吴泽成狐疑的看着江州一夫,他可从来没听耿朝忠说自己有堂兄,事实上,耿朝忠从来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家世。

    难道耿朝忠真的还有个堂兄在河北?

    而旁边的云蔚却猛地低下了头。

    在见到这张画像的一瞬间,他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

    这不是六哥吗?!

    六哥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江州一夫的手中,还画的这么惟妙惟肖!

    云蔚低下了头,掩饰着内心的震撼,这几天,江州一夫经常一个人外出,他也不知道江州一夫在外面干了什么,找了些什么人,更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这张画像,问题是,这张画像怎么会在岛城出现,而江州一夫为什么又把六哥称作是耿朝忠?

    云蔚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江州一夫刚才的话语一句句的回响在他的耳边:耿朝忠、红党、党调处、岛城。

    六哥,是红党?!

    六哥的相貌和画像上的人渐渐重叠,云蔚的脑袋里似乎在电闪雷鸣,而他的耳边,却又传来了吴泽成审问江州一夫的声音:

    “你说你是受人之托来找人,那我问你,这张画像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个叫方志同的报社主编,”江州一夫解释道,“我查到,耿朝忠和这个方先生有过交情,所以我就去找了方先生,没想到方先生说,耿朝忠已经死了,所以我就让方先生根据记忆画了一张耿朝忠的画像,方便带回去交给我的朋友,一来是证明死者的身份,二来也让我朋友有个”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江先生考虑的倒很周全,”吴泽成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你从警察局打听消息,还贿赂我们的公务人员,这不合规矩,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两位,你们先在这里呆两天,等我调查清楚了,再放两位回去,如何?”

    “长官,我们回北平还有急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可以交罚款的!”江州一夫满脸急切的说道。

    “不行,公事公办,没得通融!”吴泽成脸一板,“不过,两位也不必焦躁,这几天我调查一下,如果确实如两位所说,很快就会放两位走。”

    说完,吴泽成转头吩咐几个手下道:

    “押人,收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