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一过,腊八煮粥。
陆游一首:“今朝佛粥更相馈,反觉江村节物新”,所谓的佛粥,指的便是这腊月初八煮的腊八粥。
由农历的冬至日开始,中原大地,天寒地冻,冰雪白霜,漫长的隆冬在人间蛰伏,万物等沉眠,等着迎来新的开始。
一锅热气腾腾的腊八粥,是百姓们敬奉天地祖先神明的序曲。
至于是先有腊八节后有腊八粥,还是先有腊八粥再有腊八节?
这碗粥从何而来?
里面到底放的是哪八种作物?
荤素和咸甜究竟谁是正统?
其实已经不可考,不过,身为穿越者的席云飞想告诉大家,古代,糖很贵,那些喝甜粥、甜豆腐脑,吃甜汤圆的,都不系正统呦!
岁终之月称“腊月”。
“腊者,接也”,寓有新旧交替的意思(《隋书·礼仪志》)。
“腊者同猎”,指猎取猎物来祭祖祭神,“腊”从“肉”旁,表示用肉“冬祭”
“腊者,逐疫迎春”,腊八节又叫“佛成道节”,亦名“成道会”,实际上是十二月初八称之为腊日的由来。
腊月里最重要的日子便是十二月初八,古代称为“腊日”,俗称“腊八节”,这个时候还没有大年三十的概念,只有守岁,便是一家老小守着等天亮,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从先秦起,腊八节便是古代欢庆丰收、感谢祖先和神灵的祭祀之日,夏称腊日为“嘉平”,商称之为“清祀”,周为“大蜡”。
因在十二月举行,故称该月为腊月,称腊祭这一天为腊日。
据《说文》载:“冬至后,三戌日,腊,祭百神。”
先秦的腊日在冬至后的第三个戌日。
祭祖敬神之后,人们还要逐疫,古时最常用的医疗方法,就是驱鬼治疾,有没有用先不说,反正就是图个心安。
所谓的驱鬼,来源于先秦的“傩”典,在腊月击鼓驱疫之俗,后世湖南新化等地区仍有。
再后来,东汉佛教传入,佛祖成道日与腊日融合,被称为“法宝节”。
南北朝开始才固定在腊月初八。
后由于佛教介入,腊日改在十二月初八,自此相沿成俗。
至于为什么腊八节要喝一碗腊八粥?
鬼知道,反正就好比睡前要闭眼,醒来要睁眼一样,这碗粥就这么喝了几千年,反正你爱喝不喝,腊八粥都没有在你的生活中消失过,还记得小时候那罐黏稠得不要不要的八宝粥吗?
当然,除了喝腊八粥,腊八节还有许多独有的习俗。
比如:吃腊八豆腐(安徽黔县特产)、吃腊八蒜(华北地区)、煮‘五豆’、腊八面、吃冰等等,据说腊八节的冰很神奇,吃了它后,在以后一年不会肚子疼,还有麦仁饭(青海西宁)等等一些富含本土特色的食物。
至于朔方,因为关中平原物产丰饶,集齐八种作物并不难。
席云飞一大早就被母亲挖起来祭祀天地神灵,还有刘氏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两块灵牌,赫然是他的姥爷和姥姥。
祭拜过后,席云飞才意识到今天竟然是腊八节,想起前世在幼儿园分到的那一小碗八宝粥,席云飞莫名的有点心酸。
“娘,腊八粥煮好了吗?”席云飞颇为期待的朝刘氏望去。
刘氏闻言一怔,恍然道:“你是说煮五豆吧?”
“煮五豆?”席云飞愣了愣,好像也有这种叫法,因为有些地方凑不齐八种作物,就用五种豆子代替,所以并不叫腊八粥,而是直接叫煮五豆。
刘氏笑呵呵的拍掉膝盖上的灰尘,将手上的香烛插入香炉,说道:“不仅有煮五豆,娘还做了你最爱吃的腊八蒜呢,呵呵,走,吃过五豆和腊八蒜,才算是过节。”
“腊八蒜!”
席云飞双眼一亮,这腊八蒜乍一听像是黑暗料理,但是喜欢吃蒜的人一定会喜欢。
经过陈醋浸泡的大蒜半酸半辣,最适合拿来解腻或者开胃。
旁边,三妹听到有腊八蒜吃,小嘴儿也是滴溜溜的口水直流,挣脱出大哥席君买的怀抱,挥着胖嘟嘟的小手道:“娘,还有我,我也要吃腊八蒜,要和着羊肉串一起吃,我要吃十串。”
席云飞闻言,转头看去,这些日子三妹都在方醒木那里潜心修学,据说不仅会写全家人的名字,连柳三叔都夸她字儿写得漂亮,起码比席云飞的毛笔字周正。
“呵呵,三妹若是再吃下去,二哥怕是抱不动了。”席云飞伸手将三妹抱进怀里,小丫头经过这几个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体重呈几何倍增长。
此时正用肉呼呼的小脸蹭着席云飞,偷偷嘟囔着大哥席君买将她所有的糖果都没收了,小报告打得啪啪响,自认为声音很小,其实身后的席君买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
席云飞边听边笑,自己因为受不了小丫头撒娇,每次她来要糖都是整袋整袋的给,如此其实是害了小丫头,毕竟小孩子糖吃多了不好。
前几日三妹囔囔着牙疼难受,席云飞吓得半死,等找了疾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到了换乳牙的年纪,两颗牙齿松动,眼看就要脱落,可牙根就是不断,疼得三妹好不委屈。
席云飞想着,伸手扒开三妹的小嘴巴,看着她唯一仅存的十来颗牙齿,差点没笑喷。
“糖还是别吃了,免得你这一嘴牙全部掉光,到时候被说肉了,饭你都啃不动。”
席云飞觉得自己在教育妹妹的态度上面,是时候强势一波了,不然这丫头怕是要上天。
不料,话音刚落,小丫头杏仁般的大眼睛瞬间发红,这个节奏席云飞简直不要太熟悉,若是自己妥协还好,若是自己不答应,接着就是哭天喊地的奶声咆哮。
明明知道这丫头是在演戏,可席云飞就是受不了三妹这副让人瞬间心软的大眼萌娃攻势。
“好好好,回头吃腊八粥的时候,二哥偷偷往你碗里放几粒硬糖,你偷偷吃,别让大哥看见,知道不?!”席云飞最终还是妥协了。
小丫头经过这么多次的实战,已经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听到一会儿就有糖吃,笑得咯咯直响,哪里还有刚刚惹人怜爱的姿态。
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一家四口走出祠堂,迎面老管家带着何晟匆匆跑来。
何晟上下起伏的肉脸满是焦急:“郎君,不好了,曹岩家的所有铺子都被封了,封店的人是那位大唐来的新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