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
“这个好玩啊,你看我,七十二步就走出来了,那憨憨的掌柜还送了我一碗好酒。”
“切,你那个【勇闯五关】的新手局只要三十七步,小掌柜给你的是安慰奖。”
“你们别吵吵,劳资压了三贯铜钱,这局【横刀立马】马上就破解了,你们别在我耳边囔囔个没完。”
“呦,原来是源祥皮货铺的佟掌柜,这八十一步的【横刀立马】局可不简单啊,一炷香怕是悬了,走走走,看看他如何破题。”
“······”
程咬金与柴绍正在为席云飞出售冻疮膏之事争论不休的时候,受席云飞启发,下沟村的村民们也慢慢放开手脚做起了生意。
眼前的这个铺子之前是一处围棋社,大山与方醒木左右寻思,围棋下起来很是浪费时间,不好经营不说,还没有什么趣味性。
最后二人将孩子们一路带来的‘三国华容道’都收集了起来,直接在围棋社开起了赌局。
每一局华容道都有最少的破题步骤,规定时间是一炷香,破题步骤越接近正解,奖励越丰厚。
不过,相对的,越难的题目,参与的门槛金就越高,从新手局的五百文,因为五百文刚好能够参加月底镜子的抽奖活动。到最难的五贯铜钱,二人一共设置了十个题目。
但让大山和方醒木措手不及的是,他们这间开在中山南路半天不到的小铺子,竟是已经为他们二人带来了近百贯的收入。
一切只因为,最难的第十题【小燕出巢】局奖励的竟然是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
不错,这面镜子本是席云飞送给方醒木的梳妆镜,毕竟古代男人也是要打理自己的,但是如今屋子里已经有一面全身镜,方醒木干脆就将这面没用的小镜子拿来做个噱头,没想到直接吸引了上百玩家入坑。
没有人傻傻的去直接挑战第十局,大家都自发的从最简单的【勇闯五关】开始挑战,等适应了玩法和解题思路,再逐步往上挑战。
眼下最厉害是就是这个做皮货买卖的佟掌柜,挑战的是第五关,最少解题步骤八十一步的【横刀立马】局。
不过,当燃烧的香烛渐渐触底,佟掌柜额头上的细汗也如泉涌,铛~
大山敲响挑战失败的铜钹,拿了一份安慰将给这佟掌柜。
所谓的安慰奖,其实也不简单。
因为这钱来的太容易,大山过意不去,便向席云飞要了一大缸散装的衡水老白干,每一个挑战失败的人都会得到一碗烈酒作为奖励,在这冷冽的寒冬中最是暖身。
佟掌柜已经不知道喝了第几碗,接过一饮而尽:“啊嘶······痛快!”
将碗递还给大山,佟掌柜性子倒也直爽:“小兄弟,再来一局,这次我一定能够破题。”
哪只大山一脸歉意,朝身后被人抢去的挑战席指去,道:“您也看到了,这围棋社就七七四十九张桌子,眼下还有七八十人在门口排队呢,您若是想继续挑战,怕是······”
大山说话委婉,但是佟掌柜知道,这是要自己重新排队的意思,早上因为他是第一个进来,所以一路挑战到第五关都没排过队,只是没想到半日光景不到,这围棋社就人满为患了。
佟掌柜双手做了一揖,颔首道:“倒是佟某孟浪了,既然没有位子,那我就改日再来。”顿了顿,佟掌柜朝围棋社北墙的那处柜台看去,那面小镜子就像神像一样被方醒木供在上首。
“小兄弟,这镜子真的不能卖我一面吗?我知道你跟小郎君肯定有交情,我家二娘如今卧病在床,整日哀愁,我就是想买来送她,好让这丫头能够开心,小兄弟便看在佟某为人父的这片心,帮我寻得一面这小镜子,佟某一定感激不尽。”
说着,佟掌柜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当着大山的面掀开,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抽奖券的票根,也不知道这个佟掌柜到底撒了多少钱资,要知道一张票根可是价值五百文的。
大山眼角一抽,这满满一袋子票根让他非常触动,他知道,佟掌柜应该没有说谎,为了女儿,怕是已经花了不少钱,毕竟投递进抽奖箱的抽奖券越多,中奖的几率就越大。
但大山知道,有时候运气这玩意儿真的不好说,而且相比于他知道的投递量,佟掌柜这一袋子票根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中奖的几率估计也大不了几分。
见大山一脸纠结,佟掌柜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悻悻的苦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将布袋子收进怀里,朝大山做了一揖算是告辞,便落寞的朝门外走去。
大山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突然,大山灵机一动,疾走几步叫住那佟掌柜,道:“你明日再来一次,我送你一块镜子,不过可能不完整。”
“不完整?”佟掌柜闻言愣了愣,不明白大山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山毕竟木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保证他明日过来,一定会送他一面镜子,让他早点来便是。
最后佟掌柜又惊又疑,虽然这小掌柜说要送自己一面镜子,但这镜子为什么还分完整跟不完整?左右寻思无果,佟掌柜也只能告辞离去,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还说明日会带齐钱资过来交易。
大山想解释自己是送他,不是卖他,但佟掌柜已经笑呵呵的远去了。
啪~
“嘿,发什么呆呐?还不赶紧来帮忙?”
方醒木拍了一下大山的肩膀,看了一眼远去的佟掌柜,警惕道:“那人跟你说什么了?”
大山摇了摇头,歉意的朝方醒木嘿嘿一笑,转身便开始去招呼客人了。
方醒木疑惑的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佟掌柜,眉心一蹙,生怕老实本分的大山被人诓骗。
······
夜里,席家庄后院的一处小院落。
哐乒乓~
随着一阵脆响,一面完整的全身镜被人敲去了一角,所幸力道控制得还算完美,没有过多的碎渣,被敲下来的小镜子比手掌大一点,但形状却是三角形,两侧还有尖角,很是锋利。
大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见自己的动静没有惊动隔壁屋休息的父亲,才将镜子用一块麻布包裹好。
看着手里的包裹,大山如释重负的憨憨一笑,那笑容,纯真,天然,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