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顿了顿,楚牧峰接着说道“第二就是新京拥有着丰富的资源,便宜的地价,你说这些能不吸引关东军的眼球吗他们可以在这里放肆的进行移民活动,掠夺资源,从中牟利。”
“至于第三,就是从政治因素和北进方针方面的谋划了。”
说到这里时,楚牧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知道吗从0年起,新京就已经成为岛国殖民者在东三省的最强据点之一,这里有着岛国的领事馆,商埠,有着驻军。”
“作为一座受到奉系军阀实力影响最小的城市,新京管理起来无疑是很方便的。再有就是从军事上考虑,这里很适合对咱们的关内地区和苏联远东地区发动军事侵略。”
“有着这些原因在,新京想不成为帝都都难”
血凤顿时恍然大悟。
跟着楚牧峰,就是长见识啊。
新京城特,高课审讯室中。
姜国储眼下就被关押在这里,站在他面前的是负责他案件的特高课少佐宫崎思峻。
他会被抓,全都是宫崎思峻一手调查出来的。
要不是这个家伙,姜国储是绝对不会暴露。
他也万万没想到宫崎思峻为了抓住他,竟然会拿特高课的精锐来布局。
“怎么,都已经到了这里,还是不想说吗”宫崎思峻面带微笑问道。
“说什么”
姜国储直视着宫崎思峻,愤愤说道“宫崎中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又让我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为什么非要说我是什么间谍,可能吗我可是军政部俞无疆总长的第一秘书,有必要去当什么间谍吗”
“是啊,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在伪满这边,你可谓高高在上,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又为何自毁前程呢”
“但是你的的确确就是个间谍,是华夏军事情报调查局派来的,怎么样,我说的对吧,向日葵先生”宫崎思峻冷笑道。
向日葵
该死的,居然竟然连自己的代号都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向日葵那不是花名吗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姜国储一脸茫然之色。
他是咬定牙关准备死不认账。
“哼,用你们华夏的话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宫崎思峻转身冰冷地说道“用刑”
“是”
审讯室中跟着传出一道道凄惨的喊叫声。
新京城,一座西式二层小楼中。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窗前写东西,窗外是泼墨般的黑色,桌角放着一盆绿植,旁边是一杯早已冷却的茶水。
他叫华栋。
说到身份的话,是新京城一个很普通的记者。
他普通的就像是路上随随便便会遇到的百姓,无非就是挂着个记者的身份牌而已。
唰唰
在灯光的映照下,可以一行行数字就这样在纸上呈现。
每一行数字都是那样杂乱无章的堆放,别说是单独还是整体观看,都会让人感到茫然。
根本猜测不到这是怎么回事,说的什么内容。
除非是有配套的密码本。
没错,华栋就是一名优秀的间谍,是军事情报调查局安插在新京城第二组的组长。
他从来到新京潜伏下来后,几乎就没有传递过任何情报。
不是说收集不到,而是他明白自己的职责,是作为死间来用的。
除非是被激活,不然他是不能主动联系上级。
哪怕是发生天大的事,都只能是冷眼旁观,充当一名过客。
这些年来,华栋都快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
直到两天前,他被激活了。
“想尽一切办法搜集军政部部长俞无疆的消息搜集特高课宫崎思峻的消息搜寻俞无疆秘书姜国储的消息”
“随时等待特使通知,听命行事”
这就是他眼下要做的事。
知道要做什么后,华栋就开始活跃起来。
他开始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不断进行着整理。
小心谨慎的他,就算是在自己家中,也不会说明摆着写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是以这种乱码的方式记录着。
如此一来,不管是被谁发现找到,最后都只能是束手无策。
“姜国储”
为什么要搜集他的情报呢
一开始的时候,华栋也是有些不解的,可后来在搜集的时候,在知晓姜国储已经被特高课密捕后,就敏感地猜测到,或许姜国储也是自己人。
即便这样,他所知道的详情也是有限的。
所以在特使到来之前,努力最好自己该做的吧
新京城,俞公馆。
这里是俞无疆的府邸,作为伪满洲国的军政部总长,这里自然是戒备森严。
每个关键位置都有着哨兵把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卫兵巡逻。
此刻,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愁眉苦脸的人就是俞无疆。
别看他是位高权重的军政部总长,但在岛国人面前,那就是一条没有任何尊严的走狗。
人家想要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想要保持所谓的尊严和面子。
不好意思,你的尊严很廉价,不值钱。
要是说他真的很厉害,有足够权势,那亲信秘书还会被随随便便带走吗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的看主人。
你们这帮特高课的疯狗,就这样肆无忌惮,毫无证据就便将我的秘书姜国储抓走,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们说国储是军事情报调查局的特工,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的夫人曾欢有些难以置信,平心而论,她对姜国储的印象很不错。
后者对她这个夫人也是很尊重
他们家的很多事,都是姜国储在帮着处理。
可为什么就这样,姜国储会被特高课的人突然抓走而且被冠以的名义还是间谍。
“我也不知道”
俞无疆摇摇头,他是真不清楚这点。
他只知道特高课那边抓人很迅速,都没有知会自己一声,就在开会的时候,突然过来将姜国储带走。
当时所有与会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着嘲笑和不屑。
那神色仿佛就是在说看来你这位置估计也快坐到头了,要不然特高课为什么会这样不给颜面的抓走你的人
“国储已经跟了你快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说他是间谍那就是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冤枉人呢老俞,是不是外面传的那些消息不是空穴来风”曾欢忍不住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什么消息”俞无疆抚摸着茶杯问道。
“外面说岛国的顾问会准备换掉你,说你有些不太听话,所以说就先拿着你的秘书开刀,接着就会轮到你的人,最后就是你”
曾欢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可能无稽之谈”
俞无疆不屑地冷笑,“你觉得这样的流言蜚语能相信吗你觉得岛国的顾问会真的想要换掉我的话,还需要搞出这么多花招吗”
“嗯,这也对”曾欢很快释然。
就凭借着人家岛国顾问会对新京的掌握力度,他们做事还需要这么复杂吗想要换掉谁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那国储是军事情报调查局的间谍吗要真是如此的话,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曾欢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俞无疆叹息着说道。
“唉,真希望是一场误会,国储会没事放出来。”曾欢喃喃说道。
新京火车站。
当楚牧峰和血凤从火车上走出来的时候,容貌又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他眼窝微陷,脸色有些苍白泛黄,嘴角蓄着小胡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身绅士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根文明杖。
血凤穿着的是宽松洋装,原本身材妖娆的她,这刻却像是变成了一块未开的璞玉。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身份。
楚牧峰叫做樱木剑道。
血凤叫做小原礼花。
楚牧峰是经营文物古董生意的,小原礼花是他的妻子。
这种身份是在樱落区早就做好的,在福原小桑被杀的情况下,没谁能验证真伪。
“这新京果然不愧是伪满的帝都,到处都是繁华昌盛的场面,就算是这火车站也比奉天要热闹几分。”
血凤目光扫视过去后说道。
“是啊,这是必然的。”
楚牧峰微微一笑应道。
别说是伪满的帝都,就算在这里多建几个政府机构,想不热闹都不行。
这里最多的是穿着各种各样和服的岛国人,他们悠然地在街道上走动寒暄,街面上的店铺好多也都是写着日文。
要不是说确确实实的知道这里是新京,都会误会这里是不是到了岛国。
“咱们先去找一家酒店住下”血凤问道。
“嗯,走吧”
两个人离开火车站后就准备找车。
谁想就在这时,忽然间看到前面有着一堆人在哄堂大笑,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被人推搡着来回碰撞。
周围有人在看热闹,却没有谁出手相帮,他们脸上都是带着漠然笑容。
“那应该是一群岛国浪人”血凤看到他们的服装后说道。
“嗯,就是岛国浪人”楚牧峰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但并没有想去插手。
毕竟那几个岛国浪人都佩戴着武士刀,而且看上去不是善类。
要是说仗义执言,无疑就是徒惹麻烦。
最重要的是被他们欺负的那个西装男人,竟然说的也是岛国话,不是华夏话,这说明是他们在内讧。
楚牧峰何必去管这种事。
但有时候不想要管事,事情却偏偏找上门。
被欺负的那个倒霉蛋,在被推搡一番倒地后,刚爬起来,又被一脚踹了冲了出去,然后扑倒在了楚牧峰的脚边。
“八嘎,你们是一伙的吗”
一个浪人握着自己的武士刀,充满傲慢地瞥视过来。
当他看到血凤的时候,就算血凤此刻容貌一般,可那高挑的身材还是让他眼前发亮。
“求求你,救救我吧”
倒在地上的西装男眼神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楚牧峰,就差直接搂住大腿求救。
楚牧峰不由得皱起眉头。
浪人是新京乃至伪满洲国的一道风景。
岛国的浪人可不是那种行侠仗义的侠士,而是游荡无赖之徒。
他们是岛国明治维新时期的畸形产物,没落的武士不再有了荣耀,就干些欺负弱小,偷鸡摸狗之事,即便在岛国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可在新京,这些浪人却成为岛国侵略的武器。
并且以此为基础,在华夏其余城市中也都出现了浪人的身影。
他们像是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野狗,肆无忌惮的做着贩卖红丸咖啡,交易枪支弹药,拉帮结派,杀杀打打的事。
扰乱社会,无恶不为。
就像是现在。
面对这样一个文弱彬彬的男子,他们便无所顾忌的动手了,丝毫不留一点面子,就这样狠狠地羞辱着。
甚至在见到楚牧峰后,根本都不去考虑他的身份,便一盆脏水泼过来。
这就是本性为恶的浪人。
“救命”
换个场合,换个人的话,楚牧峰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此刻他却是向后主动退出一步,耸了耸肩,以一种冷傲的口吻,用岛国话说道。
“我和他不认识,你们继续咱们走”
说完楚牧峰拉起血凤就要离开。
“给我站住”
眼瞅楚牧峰两人就要离开,浪人中带头的那个向前迈出一步,直接拦住道路,神情倨傲地说道。
“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要是不认识的话,他怎么会找你救命”
“行了,什么也不要说,还钱吧要是不还钱,你们就别想离开这里”
“还钱”
楚牧峰嘴角斜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前一步,狠狠的一巴掌就那样扇过去。
当场就将那浪人首领扇倒在地,如此不算,还紧随其后就是一脚踩上去,将对方的脑袋踩在脚底,狠狠地揉搓。
干净利索,霸气十足
“八嘎,你干什么”
“混蛋,你找死吗”
“该死的家伙,你太狂妄了”
其余浪人见状纷纷抽出来武士刀,恶狠狠地喊道。
“站住,谁敢上来,别怪我踢爆他的眼珠子”
楚牧峰漫不经心的扫视过去,语气冰冷。
“你”
对面几个浪人还真是不敢贸然动手。
“谢谢,谢谢您。”
西装男看到形势逆转,连忙站起身来冲着楚牧峰道谢,然后扭头就要逃。
可血凤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上前伸手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噗通
西装男重新躺倒在地,痛苦呻吟。
他做梦都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好身手,自己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八嘎,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地上的浪人首领挣扎喊道。
“你说我想要怎么样”
楚牧峰微微蹲下身来,平静地看着对方“我原本就是一个局外人,是你非要把我拉扯到这件事里面来”
“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你们之间的矛盾我懒得管,再敢胡乱纠缠,下次就要你永远都不能再开口了”
砰
说完这话,楚牧峰便一脚将浪人首领踢走,随即带着血凤离开了这里。
“黑木君,你没事吧”
几个浪人赶紧追上前去急声问话,趁着这个机会,西装男人从地面上爬起来,赶紧冲着楚牧峰的方向追过去。
“我没事”
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浪人首领,眼神凶狠地盯视着楚牧峰的背影。
“给我盯上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去哪儿,我就不信他们和福山花俊没关系”
“哈依。”
楚牧峰没想到西装男会从后面追上来,站在原地有些冷漠地看过去。
“混蛋,你是要找死吗居然给我找麻烦”
“不是,不是。”
福山花俊连忙挥动着双手,急切地说道“先生,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纯粹就是想要感谢下您出手相助”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那个,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吃个饭。”
“请我吃饭”
楚牧峰刚想拒绝,但想到这次过来的目的,便换了口风说道“行啊,我现在正好有点饿,那就给你一个机会吧”
街边一家小酒馆。
这里的酒馆风格属于完全的岛国风格,老板也是岛国人。
“福山君,说说你和那群人是怎么结仇的吧”
简单交流之后,楚牧峰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姓名,便随口问道。
“唉,说起来也算是我倒霉”
福山花俊低着脑袋,唉声叹息的说道“我原本是开着一家画馆,经营的也算不错,谁想后来去了一次赌场,结果就被黑木三郎盯上。”
“这个混蛋给我设套,让我输了好多钱不说,还欠下他的外债,然后一直逼着我要,我原本想报警,可谁想这家伙是有后台背景的,根本不在乎。”
“这不直到现在,我的钱都没有还清,他是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我恨不得赶紧将画馆卖出去,然后回国,一天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这是个老套路,但在赌场一直有效。
设个圈套让人跳进来,将钱全都骗光后,剩下的事更简单,变成给他赚钱的机器,永无止境的掏钱。
“你的意思是”楚牧峰直接问道。
“先生,我想要把我的画馆转让给您,不知道您有兴趣吗”
知晓对方准备来这边坐生意后,福山花俊直接了当说道。
这话刚说出来,楚牧峰就不屑的挑起眉角来,“八嘎,你是个蠢货吗,你觉得我会要你的画馆吗”
“你的画馆现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要是接过去的话,谁就会倒霉。”
“尽管说我不怕那个什么黑川三郎,却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招惹麻烦。你要是这个想法的话,这顿酒就不用喝下去了,咱们就这样散场吧”
“别别,您请听我说,仔细地听我说说”
福山花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就这样错过。
他虽然说不认识楚牧峰是谁,但他那双眼睛却很毒,一个敢和黑川三郎对着来的人又怎么会怕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断定楚牧峰应该是刚刚来新京的新人,要不然他怎么会和这帮浪人对着干呢
谁不知道浪人是军部养着的野狗,打浪人的脸就是在和军部为敌。
整座新京的人都不会这样去做,可唯独楚牧峰做了,这就足以说明他是新来的,是初来乍到不知分寸的人。
这种人也是最好忽悠的,自己只要有耐心,肯定能将他忽悠住的。
“先生,我那间画馆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咱们岛国在新京的几个重要机构都在我的画馆附近。”
“诸如是特高课的总部,军政部顾问会的总部,宪兵队的总部,距离画馆都很近,经常会有那边的大人物来光顾。”
“您说有这样的地理优势在,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稳赚不赔啊”
福山花俊现在是完全想要施展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所以说出来的话是很有蛊惑性的,率先就摆出来一个地利。
就是这样的地利,让楚牧峰听到后,心底暗动,和血凤交换了下视线后,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哦,还有呢”
“呦西”
知道只要摆出来地利,就会有人感兴趣的福山花俊紧随其后说道。
“此外,我的画馆不但是有地利,还有人和”
“真的,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的画馆生意一直都是不错,要不是因为黑木三郎那个混蛋,让我没有心思经营的话,画馆的生意肯定还会如日中天。”
“你要是说将我的画馆盘下来的话,肯定不愁没生意”
福山花俊故作高深地说道“再给你说件事,你要是说能搞到华夏的那些文人墨迹,我保证新京城中那些权贵们都会踊跃来光顾的”
“行了,你这样说有意思吗”
楚牧峰不以为然的翘起唇角,“你说出来的这些理由,又是什么地利又是什么人和的,有价值吗”
“根本没有任何价值我要是能搞到华夏那些古玩字画,在哪里不能卖,还要靠你这个画馆才能卖吗”
“这”
福山花俊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不过嘛”
听到楚牧峰的话锋似乎有了回转,福山花俊就赶紧抬起头来,充满期盼地看着对方。
“哦,您说,只要您愿意买下我的画馆,价钱好商量。”
“不过我的确是要找个合适的铺子做生意,只是手头钱不多,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所以你开个价吧,要是说价格合适,我就和你去看看画馆。”
“要是价格不合适的话,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楚牧峰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真的有机会
福山花俊深吸一口气,颇为诚恳地说道“先生,我当时买那家画馆的时候,的确是没花多少钱,但算上装修之类的,也投进去不少。”
“这样,两千日元,只要两千日元,那家画馆就归你了,里面的东西我一样不动的都留给你,你看如何”
福山花俊竖起两个手指道。
“哦,你可以走了”楚牧峰听到那个价钱,立即漠然说道。
“那个,先生,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咱们好商量啊。”福山花俊连忙乞求道。
“你太贪婪了”
血凤忍不住说道“你这是想要拿我们当肥羊宰吗两千日元你也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一千,那就一千如何真的不能再少了”福山花俊这降价降得可够快的。
“带着我们去看看你的画馆吧”楚牧峰淡淡说道。
“好的好的”
从小酒馆出来,乘坐着黄包车过去也就是十来分钟,便来到了福山花俊所说的画馆。
在过去的路上,楚牧峰的确就看到了福山花俊所说的那些机构。
特高课的总部。
宪兵队的总部。
顾问会的总部。
都在这条街上。
还真是扎推了。
“那,这里就是我的画馆,你们看看怎么样”
带着楚牧峰和血凤走进去后,福山花俊带着几分骄傲地指着四周墙上挂着的画册说道。
这个所谓的画馆大概有八十平方,分为前后两处,前面是画馆,后面住所。
这样的格局其实是不错的,最起码是能将住宿问题解决掉的。
至于说到前堂的装修,其实很简单,就是寻常的刷白,然后装上了电灯,四面墙壁都挂着画卷。
楚牧峰将前后都转了一圈后,直接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对方不紧不慢地说道“福山君,你这么着急的想要将画馆卖掉,是因为被黑木三郎逼迫威胁的原因吧。”
“那么我想知道,要是买下你的画馆,他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呢”
“这个应该不会的吧,毕竟已经换了主人”
“应该不会”
楚牧峰微微翘起唇角道“你我都心知肚明,就黑木三郎那样的无赖,肯定会过来找事”
“他才不会管这家画馆的主人是谁,所以说你想要让我买下你的画馆也行,给我将黑木三郎摆平。”
“你把欠他的钱还了,这样我或许还会考虑买下你的画馆。要是不然的话,这条街上,我想有的是商铺出租,我租一个做生意也比买下你的要强,对吧”
“这个”
福山花俊沉吟片刻,抬起脑袋说道“我欠黑木三郎四百日元,所以说你要是想买下我的商铺,至少都得一千二,我负责搞定黑木三郎,你意下如何”
“八百”
楚牧峰二话不说就直接给出一个数字来,“我只有八百,你要是觉得可以接受话,咱们就走手续,要是说觉得我给的价格低,那我不买了”
“先生,能不能再加点”福山花俊哭丧着脸说道。
“不能。”
楚牧峰冷然说道“我只能出这么多,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不勉强”
“好吧”
福山花俊迟疑了下就果断说道“成交,八百就八百的”
或许有人会觉得八百日元买一间画馆根本不可能,在其实在二战之前,日元都是很坚挺的,购买力很强。
那时候的一块日元和一块银元是对等的,普通人每个月能赚十块日元,就能雇起下人了。
“这里走手续应该不复杂吧”血凤打量着墙上画卷,漫不经心问道。
“不复杂,很简单的。”福山花俊连忙说道。
“那就好。”血凤点了点头。
“对了,这条街上应该是有酒店的吧”楚牧峰问道。
“有的有的,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店,叫做半月湾。那里的住宿条件很好的,在咱们整个新京城都能排上前列。”福山花俊扬手介绍道。
“呦西”
楚牧峰说着就向外面走去“我们先去那家酒店休息,你要是搞定黑木三郎的话就直接给我说声,我要亲眼看着你拿到了欠条,才会和你交接。”
“好的”
福山花俊转身就向外面走去,“我和那家酒店很熟悉的,走吧,我帮着你们订房间,还能便宜点。”
“好的”
福山花俊心里怎么想的,楚牧峰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怕自己就这样走了,他再没有地方去找,所以说哪怕是付出点辛苦都要跟过去。
楚牧峰很快就顺利入住半月湾酒店。
福山花俊则匆匆离开。
房间中。
“牧峰哥,你为什么看上那家画馆咱们真的要买吗”
这时血凤忍不住问道。
“买”
楚牧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买画馆的确是不在我的计划当中,但既然碰到那就顺便买下好了。”
“我会买下那家画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灯下黑”
“灯下黑”血凤眼前一亮。
“没错,你已经想到了吧这里既然距离特高课总部最近,那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特高课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我就会住在他们眼皮底下。”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姜国储就是被关押在特高课总部的,咱们就近观察是最好选择。”
说到这里,楚牧峰翘起唇角来。
“何况今后新京城会一直这样,花点小钱,能在这里有着一个商铺当做据点也不错。”
在楚牧峰看来,这八百日元的确不算什么,况且回去也可以公款报销。
至于说到这家画馆是不是真的属于福山花俊,明天去相关机构查一查就知道了。
“行了,一路奔波,先洗洗休息下吧”
“嗯”
ohuto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