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早上十点钟。
北平城,四通洋行外张灯结彩,锣鼓阵阵。
作为一家刚刚开张的公司,四通洋行可是算准了黄道吉日才举办的开业典礼,声势也是颇为浩大,恨不得让整个北平城都知晓。
这家洋行的老板叫做黄睿羊。
说起黄睿羊,在北平城也算是一个小有身家,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最为人称道的就是投资眼光,截止到目前,只要是他投资的商铺就没有说赔钱的。
所以四通洋行的开办让很多人都充满着信心。
“你们说说,这个四通洋行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
“做什么?当然是经营洋货的。”
“洋货?那能赚多少钱?”
“呵呵!九爷,您赚不了钱,不意味着人家也赚不到钱,您就瞧好了吧,人家是绝对能赚钱的!”
在洋行外面还有很多媒体记者,他们都是过来报道开业典礼的。
当然多数记者都是黄睿羊通过关系邀请来的,是都要给钱的。
这也是行内的潜规则,想要宣传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而有着众多媒体记者的吹捧宣传,四通洋行想不火爆都难。
就在这种窃窃私语中,吉时已到。
一身笔挺西服的黄睿羊拄着文明杖,在众星拱月中出现在商铺的最前方,笑容温和的扫视全场后,大声说道。
“各位老少爷们,从今天起,四通洋行就算是开门营业了。你们放心,只要是我四通洋行卖出去的东西,质量都是没问题的,出现任何质量问题,来找我就是,我……”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一阵风刮过来。
这阵风很大,刮起的也很突然。
所有人都被风眯住眼,下意识地低下头。
黄睿羊也不例外,刚要说出口的话全都被这阵风给压回嗓子眼里,噎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阵怪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没事。
“老板,您请继续!”
黄睿羊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服,张嘴就继续说道“好风啊,古人说的好,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阵风来的太好太妙,这说明我们四通洋行就是这只大鹏,是能够扶摇直上的!各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错没错,黄老板果然才学渊博,说的不假,就是这个道理。”
“恭喜黄老板开张大吉。”
“黄老板日后肯定会财源广进的!”
下面顿时一片掌声,恭维的话语是此起彼伏。
黄睿羊面露高兴神情,就在他正准备趁势说点好听的话时,忽然间一阵刺耳的声音陡然响起来。
“咦,你们有没有发现黄老板身上好像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别针!黄老板刚才戴着的钻石别针呢?我听他说过,那玩意老值钱了,比黄金还值钱呢!”
钻石别针?
听到这话的黄睿羊急忙低头一看,顿时脸色骤变,自己刚才一直戴着的那个价值不菲的钻石别针竟然不见踪影。
这怎么可能?
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呢?
低头四下找了找,显然没有掉在地上。
咦,真是活见鬼了,难道被谁偷走了?
莫非是刚才那阵怪风?
“到底是谁干的?”刚才还笑容满面的黄睿羊,抬起头气急败坏地喝道。
“黄老板,你这四通洋行刚刚开业,就送出这么贵重的见面礼来,啧啧,说实话,我是有些受之有愧的。不过既然是你黄老板给的,你家大业大,我总不能拒绝是吧?那我就收下了!”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突然间响起来。
“是谁?给我滚出来!”黄睿羊怒声喝道。
“你们快看!”
有人扬起手臂指向前方,在四通洋行的正门牌匾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张硬卡,卡上画着的赫然是花脸的头像。
有人立即拿梯子爬上去,拿下卡片,看着上面的字念道“想要息事宁人,让警备厅即刻放人!”
“花脸?竟然是神偷花脸!”
“你说的是六年前轰动咱们北平城的那个神偷吗?”
“狗屁的神偷,要我说他就是一个可耻的盗贼!真正的神偷都是劫富济贫的,可他呢?不管好坏,只要是有钱人家他都偷,然后被他自个挥霍享受,这样的人也配称之为神偷?充其量就是一个贪婪的江洋大盗罢了!”
“这个先不说,什么叫做想要息事宁人,就让警备厅即刻放人。难道说花脸这次是针对警备厅的吗?这事竟然和警备厅有关系?”
记者和看热闹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新闻,只是报道花脸重出江湖,那有什么意思,而要是说给这个重出江湖再增加点色彩的话,立刻就会变的丰富多彩起来。
这样的新闻不管是在报纸刊登,还是在街头巷尾传播,都会引来无数话题。
“神偷花脸?警备厅放人?”
黄睿羊胸中憋着一肚子火,狗屁的花脸,你不是这么有能耐吗?你去找警备厅的麻烦,你在我这里闹事算怎么个意思?
今天可是我公司开张的黄道吉日,你搞出这么一出来,我的开业典礼便算是被你彻底毁了,王八蛋,真该被抓起来毙了。
“老板,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
黄睿羊跺跺脚,挥了挥文明杖喝道“走,去警备厅报案!”
“是是是!”
……
神不知鬼不觉偷走那个钻石别针的,自然就是神偷花脸。
他在暗处瞧着黄睿羊带着人前去警备厅,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笑容来。
“你们不是一直扣押着孟长河吗?我就让你们扣押着,只要你们一天不放人,我就会偷到底儿,我要让你们警备厅的人都见识到,和我对着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这就是花脸的办法。
他就是要将自己的绝技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错,我是没有办法逼迫着你们警备厅做事,但我却是能让别人来逼迫。
我今天能够偷走一枚钻石别针,明天就能偷走他们的金银财宝,后天呢?你敢说他们的项上人头是安全的吗?
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氛围中,你们警备厅还能视若无睹吗?
嘿嘿,我就是要把你们拉进浑水中来!
“阿星,你去警备厅瞧瞧,回来汇报!”
“是!”
曲金星像是一条泥鳅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融进人流中,跟随着黄睿羊他们的步伐走向警备厅。
一双眼睛看似很无辜,实则滴溜溜乱转,竖起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
警备厅。
当黄睿羊他们过来,听到要报的案是什么后,很快就被带到了刑侦处一科,这个案子既然已经全权交给楚牧峰处理,自然是要带过来。
楚牧峰亲自接见了黄睿羊。
“这就是花脸的那张卡片!”
黄睿羊在过来前是充满着怒火的,但当真的走进警备厅的时候,这股怒火已经是消失掉不少。
当他站在楚牧峰面前时,所有怒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发怒?
那也得敢!
他要只是个平民的话,或许还能发发牢骚,可他是有钱人。
越是有钱人,越知道是不能够得罪警方。真的将这群人得罪死,被他们惦记上的话,那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他只能是诉苦!
“楚科长,您说我们四通洋行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原本是想要今天开业大吉,结果被这个花脸搞了这一出,全都搅黄了。”
“行吧,不说我的洋行,就说他这个大盗吧。您说他今天能这么对待我们四通洋行,明天那?会不会也这样对待别人?”
“要是说他这么盯着咱们北平城的商人出手,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您说是吧?”
黄睿羊是满脸憋屈和悲愤,说出来的每句话看似都是在为北平城的商界说话,其实也是为他自己在哭诉。
“黄老板,这个案子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楚牧峰平静说道。
“是是,那就劳烦楚科长了!”
原本还想要说点什么的黄睿羊,看到楚牧峰的脸色不善,也就不敢再多言,起身就走出去。
得,这事只能是看楚牧峰怎么办了,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是说他也没辙的话,我只能是自认倒霉,破财消灾,不然还能怎么着。
“让所有人都到会议室开会!”楚牧峰拿着卡片淡然说道。
“是!”
会议室中。
五个侦缉队的队长们全都到场,他们已经知道了黄睿羊过来的事,也看到了楚牧峰手中拿着的那张卡片,上面的花脸图案异常刺眼。
“今天是花脸给咱们的第二天期限,按理来说今天下班的时候才算是第二天,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在今天早上就开始动手,这算是对咱们下战书了。大伙都说说吧,怎么看这事儿?”
楚牧峰手里把玩着那张卡片,不紧不慢地说道。
“要我说这个花脸也是一个急性子,或者说是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就没有见过像是他这样的人,明明给定的期限是两天,可他硬是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话,这分明就是言而无信。”
“但不管如何说,他对咱们下达战书是毋庸置疑,科长,咱们不能说一直这么保持沉默,是应该针对这个家伙采取行动?”王格志眼神灼热地说道。
“问题是咱们怎么行动?从哪里入手呢?”田横七挑眉问道。
王格志顿时为之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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