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郁闷的看了一眼崇祯。
这家伙正一脸得意的骑着马儿前行,而身后真正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则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曹文诏违心的说道,“那田尔耕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他最喜欢多管闲事了的,什么为民除害,微服私访啥的,总之是个不安分的人,鬼才知道他去宣府和大同干嘛”
曹变蛟点点头,“叔叔您说的对,这种沽名钓誉之徒的想法总是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但是咱们的皇帝陛下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荒唐要求”
“呵呵”
曹文诏强行解释道,“那王振还是个宦官呢,他不也说服了英宗陛下御驾亲征其实就是王振想建立军功,流芳百世罢了
蛟儿你记住,凡是皇帝陛下宠爱的,必然是奸臣奸宦,他们的手段厉害着呢,忽悠君王有一手。”
曹变蛟点点头,“叔叔您说的对极了,蛟儿受教。”
叔侄二人聊天正欢,崇祯突然策马上前,他哈哈一笑,“曹将军,一路辛劳了,陛下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呢”
曹变蛟刚被曹文诏洗脑,他现在看崇祯是横竖不爽,索性将脸别过了一旁。
曹文诏看着崇祯皇帝,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支吾道,“呃,陛下天恩,末将受之有愧呐”
崇祯笑笑,他接着让近卫递了件兵器给曹文诏,是一把长枪,古朴典雅,寒光闪闪。
曹文诏是舞枪弄棒的好手,他将长枪在手中一掂,就感觉到了不凡之处,这绝对是一柄神兵利器。
曹文诏疑惑的看着崇祯,想问又不敢问,一副小娘子样。
崇祯的声音,“陛下听闻将军武力天下无双,遂有了惜才之心,此枪乃陛下遍访名家,收天下精铁所铸而成,所谓名枪配名将,陛下特令田某将此枪交给将军。”
崇祯刻意没用赐这次字,这让曹文诏感动的差点哭了。
曹文诏急忙要下马谢恩,却被崇祯拦住了,崇祯爽朗一笑,道,“曹将军先别谢恩,陛下亲口对田某说
他待将军与别人不同,将军无需谢恩,好好杀敌就行。”
崇祯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还让田某给将军带了件皮子来,乃是极为珍贵的羚羊皮,最是轻薄保暖了的,陛下说今年是个寒冬,将军甲胄寒冷,内里穿上羚羊皮才暖和嘛”
接着崇祯的近卫又丢了个包袱过去,包袱很小,打开一看确实有块皮子,这皮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羊皮居然轻柔的用手都能握住,摊开却又并不小。
曹文诏抱着皮子和长枪,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他定定看着崇祯,斩钉截铁道,“还请田大人上达天听,陛下如此爱宠末将,非死不能报答”
崇祯随意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将军的忠心陛下知道了。”
崇祯见曹文诏非常拘谨,他呆的也无趣,干脆点点头,策马到了秦良玉身边的媳妇身边。
对这位女将军,他好奇极了。
结果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收到了一大波不善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了崇祯。
秦良玉等主要将领认识崇祯,但是白杆军不认识啊
虽然崇祯犒过军,但是一来隔的远,二来皇帝的礼服冠冕可以将他容貌遮掩大半,所以白杆军大部分将士们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个猥琐的男人会是皇帝陛下
崇祯在白杆军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而此时曹文诏犹自抱着崇祯赐给他的长枪和皮子傻笑呢
曹变蛟有点眼馋的看着长枪,他也是一个痴爱兵器之人。
曹变蛟郁闷的对曹文诏说道,“叔叔,您不是说凡是皇帝陛下宠爱的,必然是奸臣奸宦吗我看皇帝陛下对叔叔也是宠爱无比,还没到冬天呢,就先赐了衣服。”
“咳咳”
曹文诏白了自家侄子一眼,“你懂什么本将军又不是官宦,本将军乃是武将。”
曹变蛟,“”
一行人快马加鞭,加上大同和宣府离京城也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宣府
宣大总督卢象升正忙的焦头烂额,他忙的从早到晚都没喝上一口水,嘘嘘的时候都觉得又干又涩,难受极了。
终于忙停歇了,一口水还没下肚呢,就差点喷了出来。
卢象升目瞪口呆的看着崇祯,这家伙挤眉弄眼的站了他旁边,幽幽道,“卢将军,再下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奉陛下之命来此地执行秘密任务,呃,为了保密,本官现在化名朱俊,身份是曹文诏将军麾下一校尉也”
噗
卢象升含着的一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喷了出来,幸亏他急智的掉了个头,全部喷到了曹文诏脸上,这让曹文诏相当郁闷。
曹变蛟急忙递了块棉布帕子给曹文诏。
而卢象升根本顾不得曹文诏了,他结结巴巴道,“啊,田田田大人。”
崇祯点点头,正色道,“卢总督还是称呼朱校尉的好,在下执行的是极为隐秘的任务,事关重大,不宜暴露身份。”
卢象升看着崇祯,他有一种被狗日了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君王,他觉得这事儿忒不真实了。
你个皇帝,特娘的在京城微服私访,处罚恶霸就算了,跑到这儿干嘛
这种地方是皇帝能来的吗刀兵无眼,万一伤了您一根豪毛,劳资卢象升必定会被朝中文官怼死。
哦不不用等文官来怼死劳资,劳资直接以死谢罪算了。
卢象升笑的比哭还难看,“朱校尉,现在宣府极不安全,不仅城外有林丹汗和皇太极的联合军。
城内也有很多奸细在搞破坏,散播流言,扰乱军心什么的,现在整个宣府都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朱校尉还是不要轻易出门的好。”
崇祯笑道,“卢总督说的极是,再下知道了。”
就这样,崇祯在宣府住下了。
卢象升将自己的卧室都让了出来,好让崇祯休息,这番巴结作态自然是让曹变蛟等年轻将领极度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