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亭跟着夙千离一起去凉州,而寒月则跟着祁辰去了南阳。然而,就在他们刚出滁州城不久,夙千离又传信给燕枭,让他把甘宁的第七卫派去南阳协助祁辰。
“王爷,既然您这么担心王妃的安危,干嘛还要主动让她去南阳?”寒亭实在有些想不通,虽然凉州和南阳的战事都正吃紧,但相较之下,凉州的情况明显要好一些,毕竟北狄人手里没有那些个劳什子的蛊毒啊!
夙千离瞪了他一眼“哪那么多问题!”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纪简在凉州,所以才那么坚决地提出让她去南阳的!
寒亭被训斥了两句,立刻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不过心里却在默默腹诽,他现在倒回去和寒月换个差事还来得及吗?
“动作快点,你是睡着了吗?!”夙千离的一句嫌弃直接将他的幻想击碎,认命地甩了一鞭子,骑着马追了上去。
……
等祁辰来到南阳时才发现,这边的情况远比他们想像中要糟糕得多——
如果血尸蛊毒发尚有一个潜伏期的话,那么如今被苗疆人用于战场上的魑蛊就变成了一种能够令人顷刻间毙命的剧毒!
桓柒和流幻根本没有机会寻找克制魑蛊的方法!
再加上魑蛊的体型及其细,攻击速度又奇快无比,即便是将士们把自己包裹得再严实,魑蛊依然能从缝隙里钻进去。
无奈之下,纪云峥只能选择避其锋芒,于十日前下令全军退守绥阳,不管敌军如何叫嚣,都坚决紧闭城门,避而不战。
当祁辰来到绥阳城时,发现城中所有百姓俱是闭门不出,除了按时巡逻的将士,大街上空荡荡的,宛如一座空城。
府衙当中亦是一片愁云惨淡,接二连三的损兵折将使得军中气氛冷凝到了极限。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艰难的硬仗,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事何时能结束,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能找到克制魑蛊的办法,但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绝不能退!
因为一旦他们退了,魑蛊必将在整个穹境内任意肆虐,届时死的就不止是他们这些守土卫疆的将士了……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信念支撑,绥阳城的这些将士虽然屡屡战败,但士气却并不萎靡,只是多了几分肃穆萧然。
祁辰一路走来,将这些将士们的状态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大军在如此困境之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精神面貌,纪云铮这个骠骑将军功不可没!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算算日子,大军来到南境已经一月有余,在同苗疆作战的中却从未讨到过什么便宜,如今甚至退守到了绥阳。
在来绥阳的途中,祁辰可是听闻了不少关于这边的战况,甚至有不少胆的百姓都北迁了。本以为这些将士们多少会有些灰心丧气,可没想到,他们居然给自己这样一个惊喜!
许是这大街上太过空荡,以至于祁辰和寒月两人显得格外惹眼,从进城开始,已经有好几队巡逻的将士前来例行盘问过了,这不,眼看着快走到府衙了,二人再一次被拦下——
“两位,请等一等!”
祁辰好脾气地停下脚步,寒月也十分熟稔地从袖中取出了路引递给对方“这位大哥,我二人乃滁州人士,听闻南阳战乱,特来探望一位故友。”
那为首的将士仔细查看了一番二饶路引,继而皱眉道“你们的这位故友是何人?家住何处?”
祁辰不慌不忙地接过话来“哦,在下这位朋友是绥阳府衙的一名衙役,我们直接去府衙寻他便是,还望您行个方便!”
“绥阳府衙的衙役?”那将士狐疑地看了她二人一眼,随即眸光一闪,道“这样吧,你告我他叫什么名字?然后我带你们过去……”
祁辰轻轻挑了挑眉,这倒是个谨慎的,正要开口,却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斜对面响起——
“祁辰,祁辰你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一道身着火红色骑马装的身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祁辰抬眸望去,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不禁乐了,这不是前些日子离家出走的罗音吗!
“我来自然是有正事的。”祁辰朝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这一身戎装打扮上,不由话锋一转,揶揄道“倒是你,看样子在军中混得很是如鱼得水啊!”
罗音面色微窘,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一脸讨好地望着她“祁辰,我偷偷溜出来这事儿你没告诉我娘吧?”
祁辰轻哼一声,斜着眼睛睨着她“你觉得这事儿能瞒得住?”
“啊……”罗音一听这话,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但转瞬又恢复如常,自信道“没事,反正高皇帝远,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打完这一仗再!”
祁辰嘴角抽搐了一下,合着这位原来还是个革命乐观主义者!
“行了,既然碰到你了,也省得我同这位将军多费口舌了,纪将军他们在哪儿,带我去见他们。”
罗音这才想起来自己跑题了,于是连忙同那位将军打了个招呼“她们是我朋友,我自会带他们去府衙,你们自去忙吧!”
罗音一边领着人往府衙走,一边同祁辰解释道“纪伯伯这会儿应该带着纪筠去城楼上巡视了,我先带你回府衙,等晚膳的时候他们就该回来了。”
“祁辰?你怎么来了?”乍一看到祁辰,桓柒脸上十分惊讶,险些碰掉了桌上的药杵。
其实倒也不怪他会如此惊讶,夙千离醒来一事是对外保密的,除了他们在江南的这几个人知晓内情外,其余人都没有得到消息。
祁辰并未立刻同他解释,而是朝旁边的流幻微微颔首,后者冲她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算是回应。
桓柒见她这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不禁形成了一个猜测,于是顾不上手上沾染的草药汁水,急忙抓住她的胳膊问道“祁辰,他是不是,是不是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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