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接过信来快速浏览了一遍,千梵的信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上面只是陈述了自己要去凉州看望红姨的事情,让大家不要担心。
“千梵的功夫不弱,应该不会有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南子茗自然是看过了这信的,于是道“我当然相信千梵的本事,只是昨日纪筠告诉我,是罗音离家出走了,你,罗音该不会和千梵一起走了吧?”
“离家出走?”祁辰不禁有些头疼起来,问道“卫老国公和纪夫人知道了吗?”
南子茗点头“罗音就留下一张字条,是要出去走走,也没具体去哪儿,现在纪夫人都快急疯了!”
祁辰皱了皱眉头,问道“罗音什么时候走的?”
“前几的时候,罗音和纪筱京城太热,她们要去城外庄子上住两避暑,纪夫人便没多想,只吩咐了几句便让她们去了,可昨日纪筱从庄子上回来了,罗音却没了踪影。”
祁辰不禁有些头疼“那纪筱怎么?”
“纪筱,她们两个来到庄子的第二,罗音便以接到家中传信为由提前回了卫国公府。”白了,去庄子上避暑根本就是罗音提前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能趁机偷偷溜走……
祁辰想了想,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估摸着,罗音这丫头十有是追着纪筠去南阳了。”
“啊?可南阳岂不是更危险?”南子茗不禁有些急了。
“罗音这丫头南海北地跑惯了,只要没到南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样吧,我让人给纪筠带个信儿,让他多留心着点儿,最好能赶在大军抵达南阳之前把人拦下来。”着,祁辰便叫来寒月吩咐了几句。
南子茗也坐不住了,起身道“那我先去卫国公府,好歹先同纪夫人知会一声,免得她着急上火。”
祁辰略想了想,然后叮嘱道“也好。让纪夫人不要着急,也先别给雁门关那边去信,免得罗夫人他们也跟着担忧。”
虽到目前为止疏勒那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传来,以耶律楚的性格也不会趁火打劫来掺和这些事,但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一切还是心谨慎为上。
南子茗一一应下,然后转身离去。
事实证明,祁辰的推测是正确的,罗音的确是偷偷混在大军中跟去了南阳,而纪筠在途中也接到了祁辰这边的传信,但遗憾的是,等他从军中把罗音揪出来的时候,大军距离南阳城已经不足三十里地了。
这个时候,再把罗音轰回去无疑比留下来更危险,纪筠无法,只得把罗音调来身边充当亲卫,以防她有什么危险。
转眼间,距离大军开拔已经十多过去了,算算日子,季书玄和元青砚已经到了江南,凉州和南阳那边大军也都相继到达,不过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最新的战报暂时还没有传来。
京城的谣言依然是沸沸扬扬,关于摄政王是否真的疯了一事也是众纷纭,朝堂上但凡上奏议论此事的折子都被夙千越留中搁置了,但每日堵在摄政王府门口想要拜见的官员却是与日俱增。
祁辰自然不可能见他们,而这些官员也没那个胆子硬闯摄政王府。
官员们见不到夙千离,便把主意打到了庄严头上,而庄严也秉承着一贯的打太极态度,人来了就好生招待着,茶水点心管够,但要问摄政王的情况,抱歉,一概不知!
八月初二,南阳的战报终于传来,情况和祁辰预想的一样,苗疆人很难对付,他们并不以兵力取胜,而是以蛊毒为手段,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饶是纪云铮作战经验再丰富,碰上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好在祁辰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了流幻随军,但仅凭流幻一个饶力量实在有限,几番较量下来,穹这边虽不至于节节败退,但也是胜少败多,损失惨重,战况一度陷入了焦灼状态。
而江南那边的情况同样也是不容乐观,婺州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此前,婺州知府将灾民们全部关在了城门外,非但不给予救助,反而派兵暗中烧毁了灾民们临时搭建的窝棚,意图杀人灭口,强行压下这件事。
可笑那数以万计的灾民躲过了洪灾,熬过了饥荒,最后却白白死在了这场大火中!
然而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件事后来还是被灾民们察觉了,于是纷纷揭竿而起,誓要同官府死战到底。
有了婺州知府这样的前车之鉴,灾民们对于官府的信任度急转直下,所以当朝廷的赈灾大军到了以后立刻遭到了灾民的激烈抵抗。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就在季书玄和元青砚两个为了婺州的事情焦头烂额之际,越州和明州也起了暴乱,和婺州的情况不同,这两个州府的灾民来势汹汹,打着替行道的旗直接闯进了府衙!
府衙的兵力有限,很快就不敌灾民们人多势众,情绪激愤的灾民们闯进府衙后烧杀劫掠,无所不用其极,将整个府衙闹得是鸡飞狗跳,越州知府在暴乱中被杀,明州知府也受了重伤。
没了知府坐镇,灾民们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公然劫掠城中商户百姓,以至于两个州府怨声载道民怨沸腾!
消息传到其他十一个州府,不少商户百姓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慎暴乱就会波及到他们身上,于是纷纷收拾行囊举家逃往外地。
官之鸿在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出面安抚民众,可惜收效甚微。
季书玄和元青砚无法,只得命大军在滁州城外驻扎,不敢轻举妄动。
消息传到京城,朝堂上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争吵,甚至有人提出了要同苗疆议和,直接被夙千越当场罢官免职,言“再有提议和者立斩不赦!”
祁辰已经两个晚上没合眼了,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她一边捏着眉心,一边在心里想,如果此刻坐在这里的是夙千离,他会怎么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