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祁辰冷静分析道“如果祝一鸣的幕后主使是荀匡,那么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乔家纵火案才对。”可事实却是,荀匡承认了江南女子失踪案,但却对乔家纵火案一无所知……
听完这些,纪简不由陷入了一阵沉思,忽而道“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一个江南女子失踪案已经足够陷害枭云骑了,实在没必要再弄出乔家的案子来画蛇添足。”
“你的意思是?”祁辰皱了皱眉头。
“两种可能,要么江南女子失踪案与乔家纵火案之间并无关联,要么……凶手另有所图!”
话锋一转,他目光锋利地道“但不管是那种可能,案子的关键还是要找出凶手的作案动机。”
祁辰点点头,继续补充道“这两年来,我也陆陆续续查了很多,但得到了线索却十分有限,唯一一点有用的线索就是乔家的产业被人暗中转移了。”
“是什么人所为?”纪简紧跟着追问道。
然而祁辰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对方行事十分心谨慎,南子浔动用了各方情报网也只查到那个隐秘势力似乎与京城有关联,其余信息一概不知。”
“京城……”纪简听完不由陷入了一阵沉思,连南子浔都查不到的势力,看来对方的确藏得很深……
“师父是因为查乔家纵火案才会死于非命,而这个凶手在师父死后就销声匿迹了,我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某个十分关键的线索,又或者,从一开始,我调查的方向就出了问题。”祁辰若有所思地道。
纪简想了想,道“既然那股神秘势力暂时查不到什么踪迹,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从乔家入手,或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纪简的话也提醒了祁辰,她道“你的也不无道理,不如这样,趁着近些时候不忙,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一趟滁州?”
本以为纪简会一口应下,不想后者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祁辰眸光微诧“怎么了?”
“你和王爷吵架了?”纪简突如其来地问了这么一句。
祁辰一怔,旋即有些郁闷地看着他“很明显吗?”
纪简忍不住失笑出声,而后诚实地点头道“很明显。”
祁辰“……”手动再见!
“走吧,请你吃饭。”着纪简便起身往外走去,见她迟迟没有跟上来,不由补充道“放心,我没有八卦的爱好,不随你,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
被他猜中了心思,祁辰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倒不是她有意瞒着他,只是这毕竟是夙千离的私事,又关系到穹的安危,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我还是那句话,去滁州随时都可以,但必须经过你们家王爷的同意,我可不想遭人嫉恨。”尤其那个人还是夙千离。
祁辰颇有些郁闷地戳着碗里的面条“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我去哪儿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交代?”
纪简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就不怕他担心?”
祁辰这下不话了,她倒不是怕夙千离担心,而是担心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得了,这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她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一连几日,祁辰都是早出晚归,每在大理寺忙得不可开交。
而夙千离更是不遑多让,每日不是拉着吏礼两部讨论整顿吏治一事,就是拉着工部户部讨论汛期防洪筑堤的计划安排,就连御史台都被勒令立下了考评制度,规定每名官员每月必须上奏的数量,弄得一众朝臣是苦不堪言!
两个人没了碰面的机会,这架自然是吵不起来了,但却陷入了冷战的僵局……
这日,庄严好容易赶在宫门下钥前离开了皇宫,一连多日被折磨得精神崩溃的他顾不上回家抱媳妇和儿子,马不停蹄地去大理寺门口堵住了祁辰。
“庄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祁辰诧异地问道。
庄严一见到她,简直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了,拉着她的胳膊道“祁辰,救命啊!”
祁辰一脸的匪夷所思“你这是病入膏肓了还是被人追杀了?”病入膏肓应该找桓柒,被人追杀应该直接找纪简,怎么算都跟自己论不着关系吧?
庄严盯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苦笑道“我倒宁愿自己是病入膏肓且被人追杀!”
祁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道“年轻人,生命还是很美好的,别轻言放弃。”着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庄严“……”
“行了,到底什么事,我没空在这儿跟你胡扯。”见他这副模样,祁辰便也收了几分玩笑的心思,正色问道。
“咕噜咕噜——”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奇怪的声响,紧接着便见庄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什么,一没吃饭了……”
祁辰眼皮跳了几跳,无奈道“走吧,这个点儿贺记应该还没打烊。”
贺记。
庄严在连着吃完四张煎饼两碗烩面后,终于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道“祁辰,我就问一句,你和千离到底怎么了?”
听他提起夙千离,祁辰手中动作一顿,继而放下了筷子,淡淡道“没怎么。”
“没怎么?没怎么他现在能成这样?”庄严控制不住地提高了音量。
祁辰蹙了蹙眉“他做什么了?”
庄严见她是真不知情,于是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子递给她“喏,你自己看看吧!”
祁辰接过那封折子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心越皱越紧,“这谁出的馊主意?”
穹的规矩是每三日进行一次朝会,逢初一十五休息,一个月最多也就十次朝会。折子上御史台每名官员每月至少参奏八名官员,这么算下来,岂不是每次朝会都要参奏?
再者,按照御史台的编制,共有十多名官员可参加朝会,真要这么干了,不出两个月,满朝文武百官都会被这些御史们给参个遍!这还不算重复的……
庄严幽幽看了她一眼,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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