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扯出一抹不那么僵硬的笑容“师……兄。”
“嗯。”纪简应了一声,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只是在那笑意背后,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遗憾吗?当然是遗憾的,但却没有不甘。
当初不知道她身份的也不止自己一个,可夙千离义无反关选择了坚持,而自己却选择了退避三舍。
有些话既然从前没有出口,那么以后也就不必了吧?
所以当越无崖找到自己,告诉他祁辰是自己师妹的时候,他几乎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了为她送亲的差事。
如果他们之间注定没有缘分,那么亲手把她交到另一个人手里,于他而言又未尝不是一种成全……
事情全部敲定以后,祁辰当就搬去了鄂国公府,当然,千染自然是不乐意和她分开的,就在他快要闹起来的时候,华管家突然出现,拉着他到一旁不知了些什么,千染最后竟然神奇地同意了。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秘密!南子浔实在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于是拉着华管家追问了半,又是帮忙安排琐事,又是端茶倒水按摩捶背的,好不殷勤!不想最后只得了一句“佛曰不可!”
气得南子浔一句话都不出来,突然想到什么,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笑眯眯地凑到千染身边“千染~~”
“你才!你全家都!”千染一听这话,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两只眼睛愤愤地瞪着他。
南子浔先是一怔,旋即笑得无比暧昧“好好好,你一点儿也不,行了吧!”
千染“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南子浔也不在意,继续凑上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刚刚华管家都跟你什么了?也让我知道知道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千染先是脸色红了红,接着满脸不高胸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华叔可是再三叮嘱了,这件事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不然阿辰就该生气了!
南子浔老奸巨猾地笑了笑,抛出了诱饵“你不是喜欢玉料吗?我前些日子刚得了不少好货,怎么样,有兴趣吗?”
千染眨了眨眼睛。
“上好的和田玉籽料,颜色质地都是上品!”
千染咬唇。
“我还收藏了一整套专门用来雕刻的工具,附赠很多雕刻图纸的那种哦!”
千染眸光闪了闪,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
南子浔眸中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继续再接再厉“哎呀,我忽然想起来,前两我刚认识了一个专门做玉饰雕刻的老师傅,那手艺别提有多好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挖到我的铺子里。”
“你我把这些玉料送给他怎么样?不定这老师傅一高兴,就答应帮我雕几个摆件儿呢!”
“不行!”千染立刻瞪着他,语气格外霸道“你不能把玉料给他!”
鱼儿上钩了!南子浔脸上悄然划过一抹得意,他轻咳了一声,面上却是故作为难道“千染你是知道的,我毕竟是个生意人,你看……”
千染犹豫了一瞬,然后紧紧盯着他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当然!我是那种装不住话的人吗?!”南子浔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还有,你的那个会雕刻的老师傅……”
“我回去就把他送到王府来!”南子浔相当大方地挥了挥手,心里却暗暗窃喜不已,反正那个老师傅本来就是千离让他去找的……
千染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仍是有些担心他遵守承诺的可能性,但最后还是屈服于玉料的诱惑,红着脸把刚刚华管家的话告诉了他。
南子浔听完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啧啧赞道“华叔可真是个妙人!”
“你笑什么?!”千染感觉遭到了嘲笑,脸上一烧,顿时不高兴了。
“咳,”南子浔假意轻咳了一声,以此来遮住嘴角的笑意,抬手揽过千染的肩膀,用一副哥俩儿好的语气低声道“千染,华叔跟你的那些都只是冰山一角,想不想知道真正的精华所在?”
想到华叔方才的那些羞羞的事情,千染咬了咬唇,腼腆又懵懂地点点头,诚实道“想。”
南子浔嘴角勾起了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容,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本装订精致的册子来,推了推他的胳膊,神秘兮兮地道“走,咱们去你房间,我细细同你讲一讲这里面的精髓。”
“嗯!”单纯的千染重重点头。
……
七月初七。
一大清早,太阳还没出来,祁辰就被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半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刚刚蒙蒙亮的色,一手抓过被子蒙在头上又倒了下去。
路非烟被她气了个仰倒,刚要上前掀被子,却被萧雯拦住“你怀着孩子呢,坐那儿别乱动,我来。”着还不忘给她一个“看我的”眼神。
要么怎么萧雯骨子里就是个喜欢闹腾的,二话不直接从冰盆里拿了几个还没化完的碎冰块,掀起被子的一角就往祁辰睡衣里面塞了进去。
碎冰块顺着衣领划入衣服深处,祁辰登时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卧槽!这他妈谁干的?!”
最近这几她因为快要大婚的缘故,紧张得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好容易夙千离的第二人格苏醒,她要面对的人从夙千离变成了千染,心理压力这才了一点儿,本想着终于能够睡个好觉,结果偏偏还被人用这种方式给弄醒!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的话,她此刻俨然已经在提刀的路上了!
看着面前这个生龙活虎无比清醒的人,路非烟目瞪口呆的同时还不忘暗暗朝萧雯竖了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敛了敛眸,她又迅速换了一副神态,双手抱胸,淡淡看着炸毛的祁辰“舍得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