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桓柒实在不擅长找借口,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蹩脚的理由“她现在见不得风。”
“咳,咳咳咳!”猜到事情真相的华管家不由轻咳了几声,以此来掩饰自己嘴角的抽搐,见夙千离的目光朝这边看来,于是立刻肃了肃神情,正色道“王爷,桓公子说的是,这病了的人大都不能见风,否则容易加重病情。”
“左右咱们现在也知道祁辰脱离危险了,不如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华管家都这么说了,夙千离饶是心里不悦也只能暂且按下不提,只不过……
“既然如此,那路非烟为何没出来?”
桓柒被噎了一下“……”好问题,他能说因为解破月的毒需要用到药浴,而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出面,所以让烟儿留下其实是为了照顾祁辰吗?
“她……”桓柒绞尽脑汁,最后想出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祁辰受了伤,血液有些不流通,而烟儿恰好懂些疏通经络的手法,有助于加快药效吸收。”
对于他的这个解释,夙千离自然是不大相信的,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反驳,于是只好作罢。
药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祁辰便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泡在浴桶里,而路非烟就守在旁边,不由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还有,我这是……”
见她醒来,路非烟心下稍松,嘴皮子却还是一贯的毒舌“我要是不在这儿,你还希望谁在?夙千离吗?”
祁辰被噎了一下,果断绕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疯子来过了?”
路非烟一听,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怒火“你果然是自己服下破月的!”
坏了!祁辰心下一沉,张了张口试图分辩两句,哪成想路非烟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连珠炮似的说道“你和疯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你帮他找丢失孩子是因为同他做了什么交易吧!”
闻言,祁辰不由心虚地笑了笑“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改日再说,改日再说!”说着就要从浴桶里出来,伸手去捞自己的衣服。
不想却被路非烟一把夺过她的衣服“我说让你出去了吗?老实泡着!”
“好好好!你说了算。”见衣服都被没收了,祁辰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模样,气得路非烟足足瞪了她好几眼。
祁辰自知理亏,于是讨好地笑笑“路大阁主,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就别生气了,我听说生气容易变老……”
“你居然说我老?!”路非烟立刻炸毛。
“没有!”祁辰果断摇头否认“你年轻貌美,容颜绝世,怎么可能会老呢!”
“我的意思是说,生气对孩子不好……”顿了顿,她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路非烟死死瞪了她一眼“你跟我老实交代,到底和那个疯子做了什么交易?”
祁辰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于是解释道“我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答应以一月为期帮他找回孙子,为了让他放心,我服下了破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情值得你不惜拿命去赌?”路非烟不禁咬牙。
“哎呀,左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问那么多干嘛!”祁辰明显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路非烟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盯着瞧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是不是因为红景天?”
将她脸上的神情看在眼里,路非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了拿到红景天甚至不惜服下破月与疯子交易,最后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为他做了这许多,却为何连一个字都不让他知道?!”
“小点儿声,小点儿声!”祁辰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见外面并没有人听见
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是为他取回了红景天不假,可当我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已经服下了樨木花,体内余毒尽清。”
“更何况,后来这株红景天被我用在了夙千珩身上,用来治疗他的咳疾。”而且就因为这件事,她还和夙千离吵了一架……
揉了揉眉心,她道“所以归根结底,真正救了他的人是容奚,那么这件事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至少你也应该让他知道你为了替他解毒都付出了什么吧?说到底,夙千离在乎的不是谁救了他,而是你对他的心意!”
祁辰不禁有些怔忡,心意……她以为自那次两个人开诚布公地谈过一次之后,自己已经把心意说得很清楚了……
瞧见她这副后知后觉的模样,路非烟就气得牙痒痒。
“不是,你以为你在那儿救世救民呢?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彰显自己无欲无求高风亮节?”
祁辰听得一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眼看着她还要继续念叨下去,于是连忙提前制止了她“打住!我保证,这件事我肯定会找机会跟他说清楚的,咱们现在能翻篇了不?”
“不能!”路非烟斩钉截铁地说道。
祁辰“……”
“这些天,你和夙千离吵架是假的吧?”路非烟半眯着眼睛望着她。
“咳……其实也不完全算是假的。”最起码,生气的时候是真的生气,只不过两个人还算有些默契罢了!
路非烟凉凉瞥了她一眼“可以啊你,把我也蒙在鼓里了。”
祁辰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于是索性破罐破摔“看在我还算是个病的份上,今天能先放过我吗?”
“哼!”路非烟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应声。
祁辰见状便知她这算是答应了,于是松了一口气,撑着脑袋靠在浴桶上,懒懒道“我歇一会儿,时候到了你记得叫我。”说着便合上了略有些沉重的眼皮。
……
祁辰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得这么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斜阳余辉,透过窗子在床前洒下一道淡金色的剪影,静谧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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