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凝重,路非烟心中猜到了几分,脸色微变“是不是夙千离的毒快要撑不住了?”怪不得最近她觉得桓柒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原来竟是……
“桓柒说,如果找不到红景天这味药,他的身子最多撑到四月初。”祁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路非烟心中一震“怎么会这样?!”
祁辰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一会儿记得找人帮我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说完,她便放下筷子,撑着脑袋倚在了旁边的软榻上,轻轻合上了眼睛。
看着她一脸倦容的模样,路非烟不禁有些心疼,“要我说,你就该回去住,也好让那个容奚知道你在夙千离心中的地位!”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麻烦。”有这勾心斗角的功夫,她还不如直接把这个容奚的底细给查出来。
路非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心大的!”
“那你现在见到了,不用感谢我。”祁辰淡淡说了一句,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呵呵!路非烟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强忍住把她拎起来数落一顿的冲动。
……
祁辰怎么也没想到,她不去见容奚,容奚自己反倒来找她了!
不知怎的,祁辰现在看到她那身和夙千离情侣装一般的红衣就觉得无比膈应,她甚至严重怀疑自己会不会已经对这个产生生理反应了!
祁辰向来不喜欢勉强自己对不喜欢的人强颜欢笑,于是直接冷声问道“什么事?”
“祁公子似乎对我有些敌意。”容奚冷眼看着她,语气颇有些傲然地说道。
“别告诉我,你跑来烟雨阁就是为了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祁辰轻轻蹙眉,眸中浮起一抹不悦。
听见这话,容奚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自然不是,不知祁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有什么话不妨就在这儿直说吧,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祁辰的神色有些不耐烦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客气了。
容奚一听,立刻面露愠色,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拂袖而去,而是强忍下心中的薄怒,道“只是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祁公子太多时间!”
祁辰的耐心彻底告罄,跟烟雨阁的丫头打了个招呼,直接略过她往外走去。
容奚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她,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初时的震惊过后,一股被羞辱的愠怒涌上心头,容奚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死死瞪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着她,看看她都去见了什么人。”这时,路非烟从后堂转了出来,对旁边的人沉声吩咐道。
一连几日,祁辰都没有再回摄政王府,夙千离终于坐不住了,“你是说,他这几日一直住在路非烟那里?”那双墨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寒亭硬着头皮点点头,然后有些犹豫不决地开口“另外,路阁主这几天一直派人跟着容姑娘……”
夙千离眉心紧锁,容奚?路非烟派人跟着她做什么?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夙千离没有明说这个‘他’是谁,但寒亭却是立刻就反应过来,答道“祁公子现在在大理寺。”
夙千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你去一趟大理寺,就说本王身体不大好,让她立刻回来!”
寒亭怔了一下,王爷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儿吗,哪里就身体不好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夙千离不悦地叱了一句。
寒亭回过神来,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大理寺。
祁辰进来看到纪简后不由诧异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天?左右现在刚过完年,大理寺也没什么要忙的事。”
“皮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说着纪简活动了一下筋骨,示意自己身体已经无碍“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大理寺。”
“是吗?”祁辰不禁微微挑眉“可我怎么听说,你们家老爷子和云亭先生最近都在给你和南子浔准备相亲宴?”
纪简面色僵了僵,随即苦笑“看来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你趁这个机会能抱得美人归呢?”祁辰忍不住揶揄道。
纪简眸光黯了黯,却是忽然看着她问道“你很希望我娶妻?”
祁辰耸了耸肩,玩笑般地说道“我无所谓啊,你要是不成亲我还省了一份份子钱呢!”
闻言,纪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祁辰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因而倒也没放在心上,转而问道“对了,你被舒云白关起来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纪简正了正神色,说道“当日我打听到了南阳的那个胡商,然后顺着血尸蛊的线索找到了古井巷,结果一时不慎中了他们的圈套,被人用迷药迷晕了,昏迷前,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圣女’,言谈之间语气似乎颇为恭敬。”
“圣女?”祁辰拧了拧眉,“难不成这次救走舒云白的人和这个所谓的圣女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
纪简话音未落,外面江远便敲门走了进来“大人,摄政王府的寒亭侍卫来了。”
纪简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了祁辰,后者蹙了蹙眉“有说是什么事吗?”
江远摇了摇头“只说是要见你,现在前厅候着呢,瞧着好像挺着急的。”
“我过去看看。”祁辰有些担心,同纪简说了一声便匆匆赶过去了。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纪简周身的气息愈发冷沉了几分,就连站在他不远处的江远都感觉到一阵寒意,忍不住道“那个,大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忙了……”
“嗯。”纪简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愈发深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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