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神情微微有些怔然,饶是玲珑心思如她,一时半会儿也没猜出祁辰这话的意思来,但良好的修养令她很快便收起了脸上的诧异,礼貌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季大人和祁大人,初次相见,小女失礼了!”
说着便以茶代酒,向二人举杯相敬。
祁辰眸光一闪,这个萧玥果然有几分意思!敛了敛眸,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萧大小姐或许不知,其实今日并非在下第一次见你。”
“噢?”萧玥这下更觉诧异“小女曾在何处见过大人吗?”
祁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她道“准确来说,是在下见过萧大小姐,而萧大小姐你却并未注意到我。”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不禁带了几分向往和感伤“不瞒你说,今年上元节在碎玉湖举办的冰灯游园会上,在下曾有幸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那晚碎玉湖上有那么多人,可我偏偏就只看到了一个你,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或许这就是我的劫数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那以后,在下的心里眼里便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然,在下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萧大小姐的才情姿容,但,但在下听说萧大小姐不日即将与齐国公府的大公子订婚,心中实在伤怀,这才央求季兄还有六小姐帮在下将萧大小姐约了出来……”
说这话时,祁辰脸上的神情虔诚而伤感,令人不胜唏嘘。
仿佛生怕萧玥会拂袖而去一般,她又立刻补充道“萧大小姐放心,在下今日只是想让萧大小姐知晓自己的心意,并无任何旁的奢求,倘若,倘若在下今日之举给萧大小姐带来了困扰,还请萧大小姐将在下忘了,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听过,也什么都没见过吧!”
饶是萧玥心思城府再深,到底还是个养在闺中的姑娘家,哪里见过这样阵仗,登时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是又羞又恼又喜又愤,一双美目只那么直勾勾地瞪着她“你……你……”欲言又止了半晌却怎么都没了下文。
鱼儿上钩了!祁辰心中顿时一喜,面上却是作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来“对不住,萧大小姐,在下真的不是故意唐突小姐的,实在是……实在是情难自禁!”
“咳,咳咳——”季书玄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呛了一下,险些没当场笑喷出来!
祁辰心中气得直冒火,在桌子底下狠狠给了他一脚,后者连忙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方才掩住了嘴角那抹可疑的抽搐。
他竟没发现祁兄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便是在风月场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风流浪子也不过如此吧?啧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眼看着场面就要绷不住,祁辰暗中朝南子茗递了个眼色,然后有些慌乱地起身道“萧大小姐,还请相信在下,在下真的不是有意想给小姐带来困扰的!”
说着,又朝萧玥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下祝愿萧大小姐和庄大公子携手白头,一生顺遂!我,我先走了……”
说着祁辰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南子茗立刻会意过来,连忙朝萧玥赔不是“萧大小姐,你可千万莫要动气,我,我也是看在祁大人他一片痴心苦苦相求的份上,这才答应帮忙的……”
“等等!”萧玥叫住了他。
鱼儿上钩了!祁辰心下一喜,旋即转过身来,眼中适时地浮起一抹惊喜和不安“萧大小姐……”
萧玥深吸了一口气,脸颊绯红,起身走到他面前站定“祁大人,谢谢你心悦我,我,很欢喜,真的。”
祁辰立刻喜笑颜开“真的吗?萧大小姐真的没有觉得在下唐突?”
萧玥脸颊更红了,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那……”祁辰似是有些犹豫,斟酌了半晌方才鼓起勇气说道“萧大小姐,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说着,萧玥眼中渐渐浮起一抹得意和高傲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祁辰开心地喜不自胜,似乎连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放,那模样瞧着可不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看见自己心上人的年轻人吗?
暗室里,南子浔和元青砚听着祁辰信手拈来的胡说八道,两个人俱是目瞪口呆,元青砚甚至扯了扯南子浔的袖子“你说,祁兄他该不会真的……”
“别瞎说!”南子浔立刻没好气地喝了一句,心里却在暗暗祈祷,希望今日这件事不会传到千离耳朵里,否则……他实在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好容易送走了萧玥,季书玄和南子茗俱是长松了一口气,二人抬眸对视一眼,俱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季书玄忍不住担心道“祁兄,你这么骗萧大小姐会不会不大好啊?”
“你当我愿意骗她?”祁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茶杯连着灌了好几杯水,缓了缓,道“萧玥的城府比你们想的要深得多,想要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所以你就选择剑走偏锋,出了这么个损招儿?”南子浔一脸黑线地望着她。
祁辰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斜了他一眼“我这招儿哪里损了?比起那个算计庄严的人,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十分光明正大了!”
南子浔、元青砚、季书玄以及南子茗“……”你若非要这么想,那他们也没意见。
祁辰被他们几个的目光看得一阵鸡皮疙瘩,最后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拜托你们别用这种看负心汉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好吗?!”她又不是蕾丝边,跟一个初次相见的女人表白,她自己也很膈应的好不好!
“好吧,言归正题,你这唱念俱佳地折腾了这么一出,有什么发现?”闻言,南子浔十分好心地放过了她,正了正神色,就此揭过了这个话题。
祁辰清了清嗓子,淡声说道“第一,萧玥虚荣心很强,她其实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但我的表白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所以她对我的态度才会变得暧昧起来。”
“何以见得?我觉得她对你的态度一直很和善啊?”季书玄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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