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简始终一言不发,纪筠不由急了“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说完这句话,纪简直接越过他往前走去。他既答应了要帮祁辰寻个住所,于情于理,总要确认对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全才能放下心来。
“哎哎哎,哥——”纪筠连忙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道“哥,你既然明知道那是摄政王,干嘛还要跟他动手?还有,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要事非得你现在出去办不可?”
纪简皱了皱眉,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别问那么多。”
紧接着就又叮嘱道“还有,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别和任何人提起!”说完这些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哥,哥——”纪筠在后面连着喊了几声,结果对方却已经走远了。
对于当晚发生的事情,纪筠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跟自家祖父交代一下,毕竟他不小心得罪的可是摄政王啊!
……
从卫国公府出来,祁辰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这个时辰街上的店面都还没有开门,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非烟,便想着四下闲逛一会儿,等天亮以后直接去大理寺。
凌晨的街道透着丝丝寒意,一阵风吹来,祁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神思却是更清醒了几分。
想到纪简因为自己的事情和夙千离对上,祁辰心里不禁有些替他担心起来——夙千离看到自己离开势必会更加生气,现在只希望他不会把这怒火撒到纪简身上,以至连累了卫国公府才好……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肩上一暖,祁辰下意识地回眸看去,却是纪简将披风披到了自己身上“纪大人?夙千离没为难你吧?”
“嗯。”纪简只是简单回了这么一个字,并未多言。
祁辰见他身上也未有受伤的痕迹,便也放下心来,夙千离武功高强,纪简却也不弱,想来也不至于吃什么亏。
“今晚的事还要多谢纪大人出手相助。”祁辰真诚地道谢。
纪简眸光微闪,声音平静坦然“我说了,不过是不想食言而肥罢了,不必言谢。”
知他不愿承自己这个谢字,祁辰便也不再多言,左右她自己记在心里就行,于是转而说道“这么晚了,纪大人怎么还在院子里闲逛?”
“睡不着,出来走走。”纪简答道。
祁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在想案子的事情?”
“嗯。”又是一个字的回应。
祁辰不禁有些无奈,碰上一个话多的吵得脑仁儿疼,但碰上一个话少的也未必就能好到哪儿去!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就走到了大理寺。
这个时间,大理寺自然也是关着门的,祁辰看了看天色,对纪简提议道“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咱们在这儿坐会儿?”
“也好。”纪简说着便兀自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坐下后,两个人突然就陷入了沉默,这时,纪简突然开口问道“你对这次的案子怎么看?”
祁辰微微一怔,然后说起了案子“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桓楣对非烟的恨意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其一。其二,暗盟这么大的一个组织,桓楣身为暗盟之主,她的落网似乎有些太过顺利,让我有种弃卒保车之感。”
“你是怀疑桓楣背后还有其他人?”纪简眯了眯眼睛说道。
“最起码暗盟并没有被彻底铲除,”祁辰摇了摇头,继续道“就算是桓楣和影部堂主被捕,那么其他人呢?风部和幻部的堂主又在何处?从桓楣被抓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暗盟那边却迟迟没有行动,总不能是放弃了桓楣,打算另选盟主吧?”
纪简抿了抿唇,说道“盟主自然不能随意更换,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还有比营救桓楣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暂时无暇顾及桓楣!”
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说道“有没有可能他们正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不排除这种可能。”祁辰声音微沉。
“这几日我会命人时刻注意京城的动静,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纪简眉宇间划过一抹深沉。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顿了顿,祁辰转而问道“对了,昨日的审问,桓楣那里可有挖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提起桓楣,纪简的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只见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当晚你们离开后,我立刻提审了桓楣,然而一夜过去,桓楣除了屡屡出言不逊试图激怒我外,并未吐露半点与暗盟有关的事情。”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桓楣是暗盟的盟主,要是这么容易就把什么事都交代了,估计暗盟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祁辰安慰道。
纪简却道“桓楣不愿招供很正常,但当我向她提起陆晋安时,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反应,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听到这儿,祁辰也不禁蹙了蹙眉,眼中渐渐泛起了一抹深思——
陆晋安这枚棋子已经在天穹埋了足足二十年之久,培养这样一位暗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非同小可,而眼下陆晋安身份暴露被捕,这枚棋子就算是废了。
按理说,桓楣在这个时候听到陆晋安的名字不会没有任何反应才是,又或者是她掩藏得太好,连纪简都被瞒了过去……
不知不觉中,黎明将至,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就在这时,大理寺的门开了,当值的守卫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突然看见门前台阶上坐着两个人,登时被吓了一跳,待到看清二人的面容后顿时清醒了过来,惊呼道“大人,祁公子……”
闻言,祁辰朝那守卫微微颔首示意,而后抬头看了看已经蒙蒙亮的天色,起身对纪简道“天亮了,咱们进去再说吧!”
“好。”
说着两个人便相继抬脚进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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