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一直低着头的缘故,祁辰只看到了她的半张侧颜,但却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然而不待她想明白,后面紧跟着便有一女子边喊边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从祁辰身边路过时不慎跌倒,祁辰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女子抬头道谢“多谢这位……祁公子?怎么是您?”
“陈姑娘?你这是……”见到陈心婷,祁辰也有些惊讶。
陈心婷急急说道“祁公子,我刚才看见我姐姐了!可她却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般……”
“等等!你说你看到了陈心莲?”祁辰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快速闪过了刚才撞到自己的那个女子的半张侧颜,是了,那就是陈心莲,怪不得自己会觉得眼熟!
可陈心莲分明已经死了,是自己亲手验的尸,又怎么会起死回生出现在了京城?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猜测,金蚕蛊,啃噬人皮,假面伪装……坏了!
“夙千离,快,拦住刚才那个女子!”祁辰急急喊道,说着自己也立刻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方才那个女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夙千离见她神色有异,二话不说便照她说的扬鞭冲了出去“驾——”
其他人见他二人突然往城外折返,顿时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同寻常,纷纷策马追了上去。
骑马自然比步行要快得多,没过多久,祁辰和夙千离就将那女子拦下。
见他二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那女子不禁瞳孔微缩,像是害怕极了,将自己的包袱挡在身前“你们要做什么?!”
“耶律嫣,别演了!”祁辰冷冷喝道。
女子眸光闪了闪,然后大声喊道“我不是什么耶律嫣,你们认错人了!”
祁辰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朝着她的方向劈手就是一掌,察觉到危险靠近,女子本几乎是能地出手接下她这一掌,两个人就此缠斗起来。
见她再次不顾身上的伤势出手,夙千离不由眸色一紧,立刻飞身上前,替她挡开女子攻击的同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点了女子的穴道!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祁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庄严等人也追了上来,“吁——”
“祁辰,这是什么情况?”看了看被点了穴道的女子,南子浔率先开口问道。
祁辰瞥了一眼旁边目光愤恨的女子,定定道“她就是耶律嫣。”
“什,什么?”几人脸上皆是一阵错愕,目光不可思议地在女子身上来回打量着,似是在确定祁辰这话的可信度。
“我说了你们认错人了,我叫沈蔷,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耶律嫣!”女子一脸怒容地说道。
闻言,祁辰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是与不是,进了大理寺就知道了。”
……
大理寺。
“什么,你说祁辰抓到了耶律嫣?”听着江远的禀告,纪简脸上顿时写满了震惊,而后连忙道“快,把人带进来!”
只见眼前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年纪,容貌平平,并不起眼,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就找不着的那种类型,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满眼都是惊惧和愤怒。
祁辰一把扯下了她口中的绢布,立刻便听得女子愤愤不平地喊道“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相信,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
“你想说,你叫沈蔷,和耶律嫣无关,对吗?”祁辰直接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耶律嫣,是你们自己搞错了!”自称沈蔷的女子怒声道“就算是大理寺又如何,你们这样随随便便抓人,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祁辰却是轻笑了一声,道“不得不承认,耶律嫣,你在京城的伪装真的很成功,顶着这样一张脸,没有人会把你同疏勒的大公主联系在一起。可惜的是,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
“我见过你现在这张脸的主人,”祁辰伏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叫陈心莲,徽州人士,是鸿兴客栈的老板娘,半年前被自己的丈夫葛升失手误杀,死的时候浑身上下被虫子啃得没一块儿好皮。”
说到这儿,她成功看见女子的眸色闪烁了一下,于是轻笑了一声,接着道“很不巧,当时我正好路过徽州,暂住在鸿兴客栈,而这件案子恰恰就是我经手的。”
“噢对了,这种虫子应该是叫金蚕蛊,我说的没错吧,大公主殿下?”祁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沈蔷冷笑一声,道“故事编得不错,可惜了,这些都只是你的胡乱臆测而已,你根本没有证据来证明我不是沈蔷!”
“是吗?”祁辰淡淡反问了一句,而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想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说着便朝元青砚说道“青砚,帮我把陈姑娘请进来吧!”
很快,陈心婷便走了进来,她直直冲到了沈蔷面前,满眼都是惊惧“姐姐……不,你不是我姐姐!我姐姐她半年前就已经死了。说!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假扮成我姐姐的样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沈蔷眼中划过一抹慌乱,却强自镇定下来,冷冷说道。
祁辰轻嗤了一声,悠悠道“都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了,再演下去就真的没意思了,耶律嫣,噢不对,或许我该叫你一声——桓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俱是一震,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你说的桓楣该不会是桓柒的那个妹妹吧?”庄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们当然都知道桓柒有个妹妹叫桓楣,可她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这就要问问你面前的这位沈蔷沈姑娘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为何耶律嫣会有桓柒的墨锭和纸笺,直至今日在城外见到了陈心莲,她这才想通了这一点——既然陈心莲可以“死而复生”,那么桓楣为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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