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昊会在乎这些么
答案当然是不会。
既然已经决定跟李勣撕破脸,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自己被打回原形,今后继续被这老货欺负;要么就压这老货一头,今后大家平起平坐,你别来惹我,我也不去惹你。
见李昊依旧是一副有种你弄死我的模样,李勣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与自己儿子相差不多的小家伙,想了想道“李德謇,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瞒你,前隋皇后萧氏你应该知道吧有人带着他投奔大唐来了,我需要你的下部将这个女人保护起来,答应与否你给个答复吧。”
李昊一愣,脱口道“康苏密”
“你知道康苏密”从李昊口中听到康苏密这个名字让李勣惊讶莫名。
从之前李昊的表现来看,在此之前他应该并不知道康苏密降唐之事,否则也不可能在听到前隋皇后的时候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李昊很快平静下来,淡然一笑道“我知道康苏密很奇怪么”
“当然。”李勣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索性也不走了,直接打开没有上锁的牢门走了进去,坐到李昊对面“老夫似乎刚刚并没有说是谁带着萧氏来的吧,你竟然一口便道出了康苏密的名字,这难道不奇怪”
李昊知道自己刚刚因为过于激动而失言了,如今被李勣抓住把柄,想解释怕是难下加难,索性破罐子破摔,故弄玄虚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仅知道是康苏密带着萧皇后来的,还知道随行的一个孩子叫杨政道,而且。”
“而且什么”李勣果然上当,顺着他的话问道。
李昊一笑,摊开手道“而且我还知道萧皇后手中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嗯,对,很重要,特别重要。”
李勣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难看,原本的淡定全都消失了,不用李昊解释,他也大致上猜到了那十分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话一出口,李勣就被自己吓了一跳,那声音就像是两块铁片在摩擦,说不出的沙哑刺耳。
李昊有些好笑“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东西在萧皇后手里,她不主动拿出来,难道您老还能用强”
传国玉玺自从杨广死后便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哪里去了,有人说在王世充手里,也有人说在窦建德手中,可最后这两人都被弄死了,传国玉玺却依旧杳无踪迹。
如今,在李昊的提醒下,李勣终于反应了过来,传国玉玺必是被萧皇后给收起来了,否则不可能找便整个大唐都找不到。
紧张到不行的李勣瞥见李昊漫不经心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他刚刚的先知先觉,恶狠狠道“小子,既然知道东西在前隋皇后手中,你为何还不肯出去”
“这话新鲜,东西在萧皇后手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您老该不会想要让我出卖色相吧,虽然我长的的确很帅,但前隋皇后年龄大的都可以当我奶奶了,不是我的菜。”
李勣“”
爱咋咋地吧,这孩子已经彻底废了。
外面,云州府衙。
穿着突厥服饰的杨政道躲在祖母萧氏的身后,目光闪躲的在纥干承基与成文乐身上来回游走,每当两人看向他的时候,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一样躲回萧氏的身后。
成文乐的表现也不比那杨政道强上多少,站在大堂中间,被萧氏的气场压的头都不敢抬。
他本是前隋的官员,面对之前的主子,有天然属性上的压制。
好在萧氏这些年乱七八糟的心思早已经淡了,只要孙子能够平安,她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面对成文乐,语气淡然的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成使君不必介怀于心。”
“诺”成文乐虽然答应着,但还是不敢抬头。
最后还是纥干承基比较靠谱,叫来府衙的别驾,让他在衙门后院安排了一处院子供萧氏祖孙临时居住,这才算是把这两人安顿下来。
等到两人随着衙役离开,成文乐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苦笑道“纥干将军,你,你怎么把人给带到我这里来了。”
“没办法,萧皇后身份尊贵,我们营中全都是糙汉子,若是冲撞了怕是不美。”纥干承基并未说明言可能会有突厥人过来抢人,一是说了没用,二是怕说了会让成文乐担心。
成文乐见说,也知道纥干承乾说的在理,当下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让贵人在我这里住着,回头我再派几个丫鬟过来伺候着,只盼着大总管能够早日到来才好。”
这边安排妥当,纥干承基也不耽搁,立刻返回营中,命令部下加强戒备,同时派出探马一路向北而去,打听突厥人是否有追来的迹象。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三天,三天来,整个先锋军枕戈待旦不敢有半点松懈。
而突厥那边似乎也有了动静,根据定襄城传来的消息,颉利可汗引兵十万驻扎碛口整军备战,随时都有可能越过定襄城南下。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定襄道大总管李靖率领的五万大军与先锋军合兵一处,云州、定襄一线风云乍起,大军云集。
“什么那臭小子竟然耍脾气待在大牢里不肯出来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的逆子”李勣在第一时间向老友通知了关于李德謇的事情,气的李靖暴跳如雷。
这倒不是说李靖不心疼儿子,实在是大战在即,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毕竟那么多军中悍将都在看着,李昊如此做太容易授人以柄。
李勣自然不在这个时候给人留下话柄,苦笑着朝李靖拱拱手“药师,此事说来也怪某家没有提前调查清楚,让德謇那孩子受了委屈,怪不得他。”
“茂公不必如此,说来你好歹算是那臭小子的叔叔,便是说他两句怎么了。你且在营中安坐,待某去云州大牢将那逆子提出来,让他给你道歉。”
李靖这话说完,不顾李勣的阻拦,气咻咻就要带人去云州城。
不想还未走出大帐,外面突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很快大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骑士撞了进来“报,大总管,紧急军情。”
“讲”顾不得再去云州,李靖大步回到帅案之后。
“大总管,突厥颉利可汗表面上驻扎碛口,实际已经派出一支五万人的骑兵绕道百里,兵犯丰州。”
“什么”李靖闻说大惊“丰州战事如何”
“回大总管,因为程大将军来的及时,故丰州无恙,突厥人已经被打退,但程大将军却在阵中受了些轻伤。”
“程大将军伤的可重”听到老程受伤,李勣在旁插言问道。
“并不重,就是胳膊上中了一箭,小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医生诊治过了。”
“还好,还好。”李勣暗自松了口气,见探子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摆摆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若是有事,再派人去找你。”
“诺”一日间疾驰数百里前来报信,探子早已疲惫不堪,当下领命而去。
大帐中李靖与李勣相顾一眼,尽有一股凛然之意。
“想不到,这颉利倒也有些急智,竟然懂得先下手为强。”李靖的语气中颇有一股意外之间,显然是之前没料到颉利可汗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还敢分兵。
李勣有些后怕的笑笑,摇头叹道“只可惜,魄力还是差了些,若他派出十万大军突袭丰州,说不定咱们还真能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此次北伐突厥,李二一共派了六路大军,李靖与李勣这一路为主力,共计五万人,其余五路,每路大军人数大概都在三万左右。
丰州城三万对五万,又是守城之战,颉利自然讨不到什么好,若是像李勣说的,他真敢派出十万大军,就算不能打破丰州,深入大唐境内还是能做到的。
到那个时候,长安兵力空虚,再加上突厥骑兵速度远远高于各军回防的速度,弄不好还真能重演一次当年渭水之盟。
李靖显然不想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上继续浪费力气,岔开话题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颉利既然已经出招了,咱们怎么也要给他一份回礼。”
“大总管说的是。”李勣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显然是并不反对李靖的意见。
李靖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道“有道是兵贵神速,我打算派出一支奇兵,以最快的速度直袭定襄城,不知茂公意下如何。”
李勣点头道“大善。颉利新胜,必然放松警惕,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时候。”
“好,既然这样,召集众将议事吧。”
任谁都没有想到,战事竟然来的如此之快,聚将鼓响起的时候,正在安排部下扎营的众人全都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将手头事务交给副手,自己则是快马加鞭赶往中军大营。
一时三刻之后,苏定方,纥干承基等人或早或迟的全都赶了过来,一个个兴奋的像是过年时准备去亲戚家拜年领红包的孩子。
众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大唐好久不打仗了,这次打完突厥,还不知道下一次战争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怎么也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搏上一搏。
帐中二李倒也没让众人久等,时间一到立刻点卯,确定了无人迟到,由李勣首先开口“诸将,给你们通报一条消息。就在昨天下午,颉利派出五万大军突袭丰州,幸得程大将军及时赶到,避免了城破之危。不幸的是,程大将军在阵中受了些轻伤,被突厥人一箭伤了手臂。”
“什么颉利竟然如此大胆。”
“贼撮鸟,死到临头竟然还敢搞事,大总管,请给职下一支偏师,职下定取颉利狗头为程大将军报仇。”
“大总管,什么时候进攻,您下令吧。”
一时间,大帐之中群情激愤,请命之声不绝于耳,唯纥干承基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原因很简单,主将不在,他这个副将就是个充数的,没有开口的资格。
就在纥干承基装傻充愣的时候,不妨李靖找上了他“纥干将军,你们先锋军是最先到的,应该比较了解这边的情况吧”
“呃”纥干承基被点到名字,立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色道“回大总管,据我们了解,今年的漠北比往年冷的要早半个月左右,之前又降了一场接连数日的大雪,导致突厥人对这个冬天的准备略有不足,很多部落都是人心惶惶。”
“嗯。”李靖点点头,人心惶惶好啊,人心惶惶抵抗的心思就会弱一些,打起仗来也能容易许多,想了想又继续问道“关于定襄城,你们了解的有多少”
“回大总管,定襄城守军并不多,人数大概在五千左右。在定襄城周围,大概有大小部落十余个,不过。”
“不过什么”李靖面色微深,他最讨厌的就是手下回答问题吞吞吐吐。
纥干承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神情,舔舔嘴唇道“不过那些部落大多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很欢迎我们打过去。”
“什么”李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勣也是满头雾水,他已经来到云州四、五天了,却从不知道对面会有自己人。
李靖见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哼了一声道“哼,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众人的注视下,纥干承基哭笑不得的说道“还不是因为奶粉工坊,一个多月前,先锋官通过关系在定襄城建了一座奶粉工坊,眼下好多草原部落都靠先锋官的奶粉工坊过活,他们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不想再过以前那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生活。”
奶粉工坊在座的除了有数几人,全都对这个新名词没有一点概念。
奶粉是什么为什么突厥人会依造它过活,难道突厥人都疯了
李靖也觉得此事过于奇葩,之前他还打算派人突袭定襄,现在看来似乎不用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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