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李昊当时冷汗就下来了,指着老陈手里的盒子:“娘,你说那里面是玻璃环?”
“对啊。”红拂笑的很开心:“那杯子漂亮的紧,爹说宫里都没有,娘就想着……哎,哎你这孩子拉我干什么。”
话说了一半的红拂被李昊急吼吼拉到一边,正打算批评他几句,却听李昊说道:“我的个亲娘啊,您和我爹到底要闹哪样!那破杯子一百文一个,还是零卖的价钱,您和我爹也好意思往宫里送?”
红拂皱着眉头,看看小心翼翼抱着盒子的老陈,又看看儿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半晌方道:“你是说……那杯子不值钱?”
李昊苦笑:“当然不值钱,就是些破石头烧出来的,我这几天正在囤货,打算过了重阳就拿出来卖,零售一百文一个,批发个。”
吧唧吧唧,红拂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熊孩子怎地不早说,你爹都把牛吹出去了,你……,你说,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跟我有啥关系,以我的性格这要是好东西早送宫里显摆去了,还能轮到我爹?”李昊郁闷的挠着后脑,悄声嘀咕道。
红拂顾不上与李昊计较,急急忙忙来到李靖身边:“夫君,妾身跟你说个事,你听了别着急啊。”
“怎么了?那臭小子跟你说什么了?”李靖见老婆脸色难看,哪还能不明白是李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是。”红拂摇摇头,指了指老陈怀里抱着的盒子:“夫君,刚刚儿子说了,那里面的杯子不值钱,市场价一百文一个。”
“一百贯?是不是太贵了些?要真是……?”先入为主的念头下,李靖并没有听清楚红拂说的是什么,说到一半才回过味儿来,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等等,你说多少钱一个?”
“德謇说……一百文。”红拂也很为难,可又不能不告诉李靖,这万一要是真的送到宫里,结果被人知道这东西价值一百文,李家的日子可真就不用过了。
李靖听完一呆,整个人如遭雷击。
牛他已经吹出去了,眼下宫里宫外都在等着看李家宝物呢,结果家里那小兔崽子说这东西其实不值钱,这不是坑爹么,你让老子拿什么去炫耀。
看着老头子面色惨白,老娘花容失色,李昊也觉得事情有些大条,急忙忙来到二老身边:“爹,娘,您二老该不会把杯子的事说出去了吧?”
“你这逆子……”李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你为何不早说此物不值钱。”
李昊叫起撞天屈:“这东西不值钱我跟您说什么啊!再说您老也没跟我说要拿它送人。”
红拂眼瞅着李靖瞪起眼睛有动手的意思,连忙将他拦下:“哎呀,我说你们两个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想想一会儿进宫拿些什么吧。”
拿什么进宫?李昊眨眨眼睛,叹了口气:“唉,我说您二老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这多亏是我发现的早,要不然……。”
李靖,红拂:“……”
我们不让你省心?反天了你还,这是人说的话么!
李靖刚想骂人,却见李昊扣扣搜搜从怀里摸出一个三寸长短,黑漆漆的物事,肉疼的拿在手里摆弄了两下,往他手里一拍:“拿去吧,大唐独一份的宝贝,本来我还打算留着当传家宝来着。”
看着手里黑漆漆的铁管子,李靖满头黑线,这破烂丢在大街上都没人捡好么,还传家宝?我李家穷疯了还是怎么着,竟然要靠这东西当传家宝。
最后还是红拂比较有耐心,从老头子手里拿过‘传家宝’对李昊问道:“德謇,这是什么?”
李昊淡淡说道:“千里望,拉开放到眼前,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东西。”
李靖想都没想,嗤之以鼻道:“胡说八道,就这么个破管子,看到数里之外的东西,要真是这样,你……。”
话未说完,便觉得身边的红拂一下劲的在拉自己:“夫,夫君,真,真的可以看到,妾身看到皇宫的檐角了,那上面还落着两只家雀。”
怎么回事,儿子疯,老婆也疯?
一根破管子,能看到皇宫的檐角,还能看到上面落着家雀?说故事呢!
李靖本不相信这些,但架不住红拂抓着已经拉开的铁管一个劲的往他眼睛前面戳。
为了不被老婆把眼珠戳瞎,李靖耐着性子接过所谓的千里望,放在眼前,顺着红拂手指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可不打紧,几乎是在瞬间,李靖就呆住了。
只见原本只能在院子里模糊看到一点影子的皇宫檐角如同近在眼前,檐角上两只跳来跳去的小鸟虽然有些模糊,但看其动作可以断定,必是家雀无疑。
放下所谓的千里望,李靖嘴角抽搐,传家宝,这尼玛真的是传家宝啊。
作为一个打老了仗的将军,没人比李靖更清楚能够在数里之外发现敌情是什么概念,李家如果有这东西,完全可以做到在战场上‘料敌先机’。
‘啪’,一个大脖溜子抽在李昊后脖子上,老头子表情狰狞,咬牙切齿的握着手里的千里望:“你这逆子,如此重要的东西你竟然随意揣在怀里,你想气死老夫不成!来人,速速将此物收起,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重要?随意?提头来见?李昊被抽的脑子直懵:“不是,爹,是不是有些过了?这东西……”
李靖一瞪眼:“什么这东西,这是宝贝,传家宝!你以后要是再敢拿这东西出来,当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李昊心底发出一声哀嚎,牛·逼又吹爆了。
想想一千多年以后,第好几十代子孙带着无比虔诚的心,招集了无数社会名流,新闻记者,当着全世界的面打开一只木盒,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目瞪口呆的发现里面竟然是烂大街的望远镜……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改名换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