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天工夫,便接连打了两仗。双方死伤都不小,萧冉和大王子都暂时消停了。
萧冉这边人马少,经不起这样的损耗。大王子虽是人马众多,可这两战下来就被萧家军砍了一条胳膊去。这就好比身上的零碎虽是多,可也架不住这个砍法。所以,大王子也老实了些,也不再派人出城骚扰萧冉了。那些出城骚扰的骑兵不是中了暗处射来的弩箭,就是掉进陷马坑里,这些日子也是折损了不少。
幽州城复归平静,而萧冉的那些大营也是炊烟袅袅,两边顿时现出一副和平景象。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大王子有一日站在城墙上,看到离幽州城最近的那座大营竟然开始修筑城墙。
大王子有些懵了,心说你们是要常驻吗?这简陋的黄土墙又有何用?还能挡住我的铁甲骑兵吗?
可他却没发现,也或许是距离有些远,那些筑了土墙的地方,下面的壕沟也在渐渐被填起来了。
大王子站在城头上耻笑了一番后,就骑马去了北门那里。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不能派人抵近查看,站在这处也就是看个大概。可即使只是大约一看,这萧冉摆出的常驻架势也定然是假的。可为什么萧冉要作假,他就想不明白了。
安达尔奉命来到幽州后,就按照萧冉的军令,驻扎在北门外面。这座大营和萧家军那些大营一样,都是绕着大营挖了一圈壕沟,然后扎了鹿角拒马。
不过,这里的旗杆上只挂了那支熊罴大纛,而没有挂萧家军的大旗。安达尔的几名手下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往城墙上射一箭。
射向城墙的那支箭,箭杆上绑着安达尔给大王子的信件。信上说,今日你若降,只诛首恶。也就是大王子的父亲。第二天那封信上又说,今日你投降,不但要诛首恶,还要杀帮凶。第三天的信上就成了除大王子外,诛其一家……
今日射上城墙上的信上,已是诛阿史得全族。
这样的劝降信更像是威胁,大王子看了这些信后除了心里更加愤怒之外,更恨安达尔了。安达尔也知道这样的信没什么意义,可既然萧冉这么说了,他照做就是。
这些带有威胁意味的劝降信,都是安达尔以北狄大汗的名义发出的。萧冉自打知道安达尔打仗打的流泪后,就让他这样做。安达尔不明白萧冉的意思,可他相信萧冉,就照此做了。
守在城墙上的狄兵将今日的信拿给大王子过目。大王子胡乱看了一眼,就将信撕碎丢向城外。
“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东西,也竟敢称汗?”大王子骂咧咧的走了。
那封撕碎的信上说,今日若是大王子不投降,灭其全族。安达尔看着城墙上飘下的那些纸片,心说这已经半个多月了,明日再写信,还能杀谁?
在那些信上,阿史得皇族已经被他杀了个遍,明日已经无人可杀了。
萧冉站在一处新筑起的土墙处,遥望着幽州城。他看着那里,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心里算着什么。
他默算了一会,然后在墙壁上划拉了些谁也看不懂的符号后,就对蹲在地上的戴将军说道:“该是差不多了。”
戴将军正在比量一根绳子。这是萧冉想出的一个办法,夜里派人拿了这根绳子,从这里一直拉到幽州城墙下,就把这里与幽州的直线距离测量好了。
测这个干什么?萧冉正在命人挖洞,挖这里直到幽州城里的地道。所以,和平景象只是表面上的,只要萧冉不撤军,这里就不会有真正的安宁。
现在这地道应该已经进了幽州城里,黑夜就不能再挖了,不然那动静就会被人发现了。现在看幽州很安静,而大王子每日被安达尔的信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好像也没有觉察这里有什么不对头。
挖出的土用来砌墙,而挖壕沟堆起来的土则悄悄回填。不然,那些土堆越来越高,壕沟又不见加宽加深,被北狄人看见了,必然怀疑这边在挖地道。
守城的将军都知道,强攻不下,最后都会选择挖地道。所以,城里会在地上埋一些空水缸,每日都有人将脑袋放进空水缸里,听一听有没有挖地道的声音。
所以,测算好距离,就知道已是挖到了近处,干活的时候就要轻手轻脚的。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张十七郎从设在壕沟里的地道口里钻了出来。萧冉和戴将军赶紧围了过去,将他拉了上来。
“国公爷,你说巧不巧,这地道竟然挖到了地牢里。”
萧冉一听就懵了,心说挖到了地牢里不是跟没挖通一个样吗。
“可曾被发现了?”戴将军赶紧问道。
张十七郎说道:“发现了,被地牢里关着的人发现了。”
萧冉看他说话时一点也不紧张,就觉得可能没有出事,也就不着急了。
张十七郎说,地道那端的出口确实是正好挖到了地牢里。地牢处于地下,一名正在用木板挖土的士卒稍稍用力,就看见面前有处黄土塌了下去,露出一个洞来。
这士卒赶紧住手,贴在那个拳头大的洞口处一看,发现前面甚是昏暗,隐隐约约的有人影在动弹。再细细一看,他竟被吓了一跳,原来是有人也凑到这里,往这边瞧着……
“你啰哩啰嗦什么,往紧要处说。”戴将军急了。
“那士卒心知被发现了,就想着干脆杀了对面那人再说。可等他将洞口挖的大一些时,就听有人说道,何人?”
“何人?”戴将军也急忙问道。
十七郎看了他一眼,心说我要是说出来是何人,怕是你会惊下来下巴。
“那士卒听到对面那人说的是王朝话,口音也是永安那里的,就赶紧反问他是何人。”
戴将军又气又急,可十七郎像是要有意让他着急一样,说完上面的话后,又说了句“口渴的很”。戴将军只好让人先给他拿水喝。
十七郎喝过水后,对萧冉说道:“国公爷,真真姑娘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