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大火就是信号,安达尔看到火起,知道是那些人得手了,便带着全部人马向城寨杀来……
独臂汉子抓获的那人,是沦落为养马奴的阿史那家族的族人。他看到城寨外的熊罴大纛后,知道是阿史那家族的人来了。于是,他悄悄潜出城寨,见到了安达尔。
安达尔得知这里的养马奴都是本族人后,便和独臂汉子定下了这个让手下混入马群进入城寨放火的计策。
那名族人说,城寨中的马儿每日都要去河边饮水,今日打仗,马儿不能出寨,可上万匹马儿的饮水非是人力所能及。所以,只要安达尔退兵,马儿一定会出寨。
现在,城寨中已是火起,安达尔要做的就是杀尽城寨里的狄兵。一夜混战,城寨中已是大乱,到处都是死伤累累的马匹和士卒。
安达尔看到城寨里已经没有人反抗了,就命手下收集马匹,把那些没死的狄兵也一同送到城寨外面。最后,安达尔的手下得到了七千多匹战马,还俘虏了数百北狄兵。
安达尔看着那些狄兵,然后一挥手,说了一个“杀”字。独臂汉子不愿意看到杀俘一事,可眼前这事是北狄人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就以清点兵器甲仗为借口离开了。
安达尔将俘虏尽数斩杀后,便命那些养马奴并入自己的归化军中。这样一来,安达尔手中就有了八千装备齐全的骑军。
独臂汉子看到归化军已经成军,便下令全军西进。他们的目标是沙洲军镇,那里传来的消息是,石将军和北狄大军已是鏖战了数日。
这一日,独臂汉子和安达尔联名给萧冉写的信上说,归化军整军齐备,八千骁骑全速西进……
萧冉回信,我心甚慰,石将军之围可解也。
安达尔接到萧冉信的时候,归化军已经到了沙洲军镇东边能望见军镇的地方。
安达尔看完信后,抬头看着向自己这边扑来的一支骑兵,对独臂汉子说道:“萧爵爷对我军希冀甚大,只说石将军之围可解,并不多说,看这样子萧爵爷认为我等是稳操胜券啊!”
“安达尔,你这是在怀疑萧爵爷的判断吗?”独臂汉子目视前方,不冷不热的说道。
“属下哪里敢怀疑萧爵爷。自打你我在沙坑里一起躲避黑风暴,后来不打不相识起,属下就跟定了萧爵爷和李将军,觉得这王朝、不,就是算上西胡与北狄,再也找不出像萧爵爷和你等这样的人才了。”
独臂汉子呵呵一笑,说道:“小爵爷说,安达尔这人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人,只要他知道他的使命了,定然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先前白马原一战,我看你打仗之时的气势,便觉得小爵爷说的对。安达尔,小爵爷对你有知遇之恩啊!”
“李将军,属下怎会不知萧爵爷的良苦用心?我就怕自己是烂泥扶不上墙,所以,这才拼死厮杀,以报答萧爵爷的知遇之恩。”
“知道就好,萧爵爷收复幽州的第一战便在这里,我等当奋勇向前,死战不退!”
那支挟着滚滚风沙而来的骑兵已是越来越近,安达尔缓缓抽出弯刀,目视前方喊道:“阿史那的勇士们,杀!”
没有遮天的箭雨,也没有成列的战阵,八千骁骑如狂风般卷向敌军……
风沙弥漫,战马嘶鸣,喊杀声如雷贯耳。两军接敌后,兵器相碰的叮当声,还有中刀士卒的惨叫声,夹在在潇潇风声中飞向远方。
安达尔的骑军都是先前战败做过夫役和养马奴的,心里早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们认定安达尔就是他们的汗,是带着阿史那家族重登辉煌的神。
所以,熊罴大纛下,阿史那勇士无敌!
一番厮杀过后,那支骑军向北面败退。安达尔挥刀指向沙洲军镇方向,不用多说,这支骁骑就奔向那里。
石将军带着两千人守在沙洲军镇里,第一天尚好,北狄军三次进攻受阻后,便没再进攻。石将军清点人数,看到伤亡并不是很大,受伤的士卒多是被箭矢所伤。
他重新调整部署后,便来到了地牢里,对那些先前便关在这里的北狄夫役说,北狄军来攻,若是军镇有失,你等就会回到阿史得族人的手里,继续做夫役。若是你等肯帮我守城,今后断然不会再做奴。
那些夫役看着这位王朝将军,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以为他是在骗他们为他卖命。石将军又说道,萧爵爷已经派兵来救援这里,带兵的人是阿史那皇族仅存的一位王子,名字叫安达尔。
这些北狄夫役一听,瞬间眼睛就亮了。那位生性喜好游荡,不肯留在北狄的王子他们都听说过。不过,这位王朝将军这么说,谁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他们依旧默不作声。
石将军无法说动他们为自己效力,就重新关闭地牢。就这样,石将军带着两千人,一直苦守到今天。
北狄军人数众多,看到军镇被石将军占了,知道已经无法进攻并州一线,就把这里当成了一处出气的地方。每天派出数千骑兵,朝着军镇里射出一阵箭雨后就离开。就在军镇里的石将军和士卒刚刚歇口气的工夫,第二波骑兵又来了,接着又是一阵漫天箭雨……
就这样,石将军和他的这两千人被北狄军折腾的苦不堪言,伤亡也逐日增多。就在石将军打算拼全力和北狄军一拼的时候,他遥遥望见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骑军。
那支骑军出现的方向是东北方向,石将军便觉得这定然是援军来了。他惊喜异常,喊叫着让手下把地牢里的北狄夫役带一些上来。
等那些人上到城墙上后,石将军指着远处那支骑军说道:“好生看看,你等的大汗来了。”
初始,那些北狄夫役只是看着那边发愣,等那支骑军高举着熊罴大纛,如狂风一般向这边冲来的时候,那些夫役愣了片刻,接着便呼喊了起来……
有些过于激动的夫役竟站起了身子,刚想欢呼跃雀便被飞来的羽箭射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