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已是五品从五品的那些将军都来了。除了张十七郎继续把守北门,石将军,仇将军,还有并州军的戴将军等人都来了。
萧冉看了看他们,先是说了几句闲话,无非就是这做了有官籍的将军了,应该好好的庆贺庆贺,可后面的事情很多,比如永安城的西门那里,因为建造西风亭,北海郡王把大营向西挪了,将西门露了出来,这城里的人便来去自由,对眼前的情况甚是不利。
而东门南门那里就好多了,那些勤王之师驻扎在那里,将两处城门堵的水泄不通,城里的人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和张十七郎把守的北门一样严实。
最后,萧冉嘱咐他们平日少喝些酒,多去那些地方转转,看到有不合适的便管一管。
这些将军听了后,便是连连答应着,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是他们疏于巡逻,这才让萧爵爷费心说这些事了。
萧冉看到他们这样子,接着又说,五品从五品,不过是最为低级的将军,这男子汉大丈夫该有封侯之志才对。这话萧冉是开着玩笑说的,可那些人听了,都没觉得萧冉是在说笑。
说了一阵闲话,萧冉看到这些在王朝官籍上已是有了名号的将军确实还认自己为首领,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心里就舒坦了不少。
萧冉自打带兵以来,最为困顿的事情就是手下能带兵的人太少。所以,他时常在军中转悠,看到有些出色的士卒他便让他们从伍长哨长做起,若是再有了军功,就提拔成校尉。这次上请功奏折,那些人也成了有官籍的校尉。
比如邵库头,现在已经是七品校尉。还有秋生,在东进途中出力不少,进城后积极协助老何与扎木合等人办理粮食一事,老何数次在萧冉面前说起他,每次都是十分赞许。
萧冉想起老何那个战死的小随从,就默许他在老何手下做事,这次也一并保举他做了从九品的校尉。
萧冉想起自己那份请功奏折就想笑,但凡老何功劳薄上记了名字的,这次都保举了。可自己是什么人?若说在官籍上,自己也是三品将军,一等伯,保举一事并无不妥。可一次保举数百人,这事确实有些过了。
过了就过了吧,都是出过命的人,这些富贵不算多。
闲话说过后,便进入正题了。萧冉扯过那张地图,摊开在众人面前,把北狄大王子派出粮车,但壶关没见到粮车一事说了。
众将听了后,说出了十几种可能,比如粮车还没到达壶关,还有粮车在路上遇到意外等等。萧冉等他们说完,指着幽州那里,然后一路西行,在一处叫沙洲的地方停住了。
“忽利台的大军就是从这里进入并州的。”
众将不明白他的意思,忽利台从那里进军并州他们已经知道啦,可这里和那支缁重队有什么关系?
“此处归幽州管辖,幽州被北狄占据后,这里不久也失陷了。忽利台从这里进入并州后,这里只留了少量的人马,这个情况各位都已经知道。”
众人点点头。萧冉继续说道:“我让俘虏带信给大王子,无非是想激怒他,让他知道染指并州的后果,那就是人财两失,既损兵还要出钱出粮养着那些被俘的人。”
“萧爵爷此计妙啊!”一位将军说道。
“妙什么妙,和大王子的梁子越结越大了,现在他要偷袭我的后方!”
独臂汉子瞅瞅那里,说道:“小爵爷多虑了吧?忽利台的大军刚败不久,北狄一时半会的还没有抄我等后路的兵吧?”
萧冉指点着沙洲那处说道:“不是我多虑,那里原本就是军镇,是幽州驻军的地方。只要粮车先行进入那里等着,等北狄调集好人马赶过去,那里就是出击我等后方的大本营。”
众将一听都明白了,这出门打仗,最难办的事情就是粮草。前军走快了,粮草跟不上,最后前军因为缺粮被灭了,缁重被劫的事情在王朝战争史上屡见不鲜。所以,在最安全的时期把粮草先行运到前方,然后大军突然出击,就解决了前方和缁重之间的矛盾。
现在北狄大王子好像也是这样想,或者说是这样做的。把粮草以送往壶关养自家被俘的人性命为由,却把粮草运进沙洲这座军镇,只等他调集好人马,便可千里突袭,把萧冉经营的壶关,并州城,甚至是函关通通扫荡一番。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大王子行军打仗的事情懂的不少啊!”萧冉摸着下巴说道。
独臂汉子看他一眼,心说你懂的也不少啊!
“萧爵爷,给我一千人马,我去把沙洲的粮草烧了。”石将军抱拳说道。
“给你两千人,四千匹马。斥候回来说,幽州西线聚集了大量人马,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了。你要赶在他们前面,把那些军粮烧了,他们就死心了。”
石将军回了声“是”,萧冉又对众人说道:“这里的事情了结后,萧家军全军北征,收复幽州。”
独臂汉子等人一听顿时看着萧冉愣了。北征,岂不是战事又起,这刚刚来的太平日子岂不是又要泡汤了?
萧冉看到他们一个个呆头鹅一般,就笑着说道:“怎么,一听打仗就熊了?”
说实话,这些将军不怕打仗,怕的是没完没了的打仗,总有一天会丢了命。所以,他们没有回声,默然低下了头。
萧冉明白他们的心理,都是有了富贵前程的人,便开始惜命了。于是,萧冉站了起来,指着北方说道:“那里蹲着一只虎,只要我等放下腰刀,他们便要吃人。吃你,吃我,吃这王朝所有的人。”
众将抬头看着萧冉,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萧冉却不说了,只是让石将军赶紧准备,早一些出发。
沙洲离这里甚远,一人两马打个来回怕是也要半个多月。所以,早一天出发,说不定就能赶在北狄军的前面。若是晚了,少不了又是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