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支南诏骑兵看到萧冉这支粮队的时候,越发觉得这次劫粮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他们看到萧冉只带着少数骑军和众多的步卒护着一支粮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那支辎重队的车辆不少,有些是牛车,有些是靠人推着,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在南诏骑兵面前出现了。
就在南诏骑兵准备发起进攻时,他们突然看见眼前的运粮队队形大变,不多时就用那些粮车围成了一座方阵。
“车阵?”那名将军略微有些惊讶的说道。
“将军您忘了,此人是萧继业之子。”那副将说道。
“对了,此车阵是萧继业西征时所想出来的,此子肯定得了真传。”那将军故作聪明的说道。
可他就没有想一想,萧大将军战死时,萧冉仅仅只有八岁,从哪里得到的真传?
“这车阵后面是弓箭手,可笑这萧冉竟然想用弓箭阻挡我军。”
那将军笑了笑后,又说道“传我令,分三队从东西南三面进攻。”
也不怪这将军看不起萧冉的车阵,南诏军自从得了这些宛地良马后,知道这些战马力大无比,那些骑兵便一个个都是重甲。
重甲骑兵冲锋时虽说速度慢一些,可不太惧怕那些弓箭。
这样一来,难题便出在萧冉这边。即使车阵中发出的羽箭如飞蝗,且还夹杂着可破甲的穿甲箭,对那些骑兵作用不大不说,最倒霉的可能是那些战马。
战马虽说中箭后不可能接着便死,可最后得到一些遍体鳞伤的战马也是萧冉不愿意的。
所以,虽说布了车阵,可萧冉压根就没想着用弓箭对付这些南诏骑军。北狄的阿史得思妥曾对他说过,北狄大王子为了感谢南诏王的慷慨,给南诏王送了数千套骑兵重甲。而能承担了穿了重甲的骑兵的战马,就是这些宛地良马。
萧冉不想对这些马匹下死手,这车阵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可车阵是对付骑兵最为有效的手段,萧冉还是按照计划将车阵布好了。只是,车阵后面严阵以待的不是弓箭手,而是拿了长矛的步卒。
步卒对阵骑兵,这长矛可很管用。特别是步卒人数多时,几名步卒围攻一名骑兵,手中的长矛就是最为有效的兵器。
萧冉只有一万多人马,显然就是每人都拿了长矛和南诏四千骑兵打,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人数太少,骑兵一个冲锋就能把战阵打乱,到时别说围攻骑兵了,就是能逃命就不错了。
眼前的局面看起来对并州军并不利,那位南诏将军一脸得意之色,看到自己这边的骑兵已经分为三队,就等着自己一声令后便发起冲锋,便举起了一只手------
可就在这位将军将要下令时,那些本已经整装待发的骑兵中突然发生了一阵骚乱。那将军眉头一皱,正待发作,就觉得自己也开始晃晃悠悠起来------
“怎么------”不等他喊完,他胯下那匹战马就像是软了一般,慢慢地趴倒在地上。
那将军就在马儿快要趴下时,已经跳了下来。看到马匹卧在了地上,这将军急了,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便挥鞭向马儿抽去。
“将军------”那副将刚喊出一声,就觉得自己骑得那匹马也开始晃悠了。
那将军听到喊声,看到副将的马儿也卧倒了,便有些吃惊。随之,他便赶紧看向周围的骑兵,发现他们当中也有些战马开始卧倒了。
“卧槽、卧槽、卧槽------”那将军只是一叠声的喊着,脑子里顿时是一片空白。
可不是卧槽吗?南诏骑兵的战马一片片的开始卧槽,直把那些骑兵惊得连声喊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顿了一会儿后,那将军开始猛地挥鞭抽着那匹战马。看到他这个样子,另外的那些骑兵将士也开始发疯了一样的抽那些战马------
皮鞭声响成一片,可不管他们怎么抽,那些战马还是卧在地上,好像那皮鞭根本没抽在它们身上,如同没了知觉一般。
可不是没知觉吗,饮了掺了麻沸散的河水,怎么会有知觉呢?
当初萧冉想出这个办法来的时候,先是从自家军中选了几匹战马,反别把麻沸散兑了不同的剂量做了个试验。试验结果表明,麻沸散对马也有效。剂量多了,马儿饮了后便长睡不醒,少了则腿脚无力,站不起来。
虽然知道麻沸散对战马起作用,可怎么才能让那些马喝了这药水,却让萧冉费了一番脑子。
人渴了要喝水,马儿渴了更要喝水。会养马的扎木合明白,每次马儿长途奔跑后,不能急着饮水,还要给马儿洗鼻。
萧冉又让人试了试,只给马儿用药水洗鼻,这麻沸散便没有那么大的药力。于是,萧冉就想着怎么才能让南诏骑兵不着急赶路,而走到结冰的河边时,正好人困马乏需要修整。
想到南诏军看到那处近路无法通过,肯定会再绕回官道上去,萧冉算着他们如果掉头回去,再按照原路进军用时则太久,就算是他们急行也来不及在这处空旷处堵住自己。
于是,萧冉便暗暗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南诏骑兵定然会从被挡住的地方掉头向南,穿过山间林地,好在这里堵住并州军。
因为若是他们来晚了,萧冉带队过了河,再去往永安可就不是一条路了。到那时,只要萧冉将粮队分为几队各自择路前行,那南诏骑兵顶多也就是有时间烧毁一队,另外的则会趁此机会去往永安。
老天帮忙,萧冉赌赢了。南诏骑兵不但向南走了,还走的不急。其实也没法走的太急,那里没有现成的路,黑灯瞎火的不说,林间杂木还甚是碍事。
就这样,他们走过石桥时正好天亮不说,还正是人困马乏需要修整的时候。这时候,人要喝水进食,那些马儿也一样。
等那些南诏骑兵从结冰的河里取了水,给那些战马饮了后,药力便会慢慢发作,直到这如此关键的时刻,它们给了南诏军一个大大的“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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