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这边急急赶来的那人是老何。只见他打马来到萧冉面前跳下马背后,接着便单膝跪地,抱拳说道“爵爷府管家何必该死,险些让那些粮草有失。”
萧冉抬手示意他站起来,然后说道“不怪你,是此贼太坏啦,想坏我大事。”
老何没有站起来,脸上现出悲愤之色说道“杨文……战死!”
萧冉一听顿时一惊,盯着老何问道“你说什么?”
这时候,骑马立在萧冉后面的杨武也是一愣,怔怔的看着老何,像是没听清楚一样等着他再说一遍。
“杨文,为救他人,也为了让此贼烧毁粮草的计谋不能得逞,只身冲出去,被此贼的手下用马硬生生的踩死了。”说完,老何已是泣不成声。
萧冉听完后强压悲痛,转头看着已是呆了的杨武,轻轻说道“去,到那边看看你的兄长去。”
这时,杨武才像醒过来一样,催动战马朝丘陵那边去了。
萧冉看着骑在马上犹自强装镇静的温绌儿,冷冷的说道“我原想杀了你祭旗,现在看来,把你交给他们更好。”
温绌儿是个典型的装逼货,他故作高傲的说道“萧爵爷,我是北狄贵胄,金銮王朝与我国有盟约,你不能杀我。”
萧冉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温绌儿犹豫了一下,轻夹马肚,走到离萧冉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此时,老何也已站起身来,走到萧冉马旁,怒视着温绌儿。
萧冉又朝温绌儿招招手,一边还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靠近点说一遍。”
温绌儿知道萧冉早已经听清楚了,可他又不敢不听萧冉的话,只好又催马朝前走了两步。这样一来,萧冉和他只隔着一臂远的距离了。
“萧爵爷,我刚才说……哎呦!”
不等他说完,萧冉挥起马鞭便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让你过来竟敢不下马,装什么大爷。”说着,萧冉接二连三的又给了他几鞭子。
温绌儿一边躲闪着,一边滚下马来。萧冉正抽的兴起,看到他下马了,就催马向前一步,又给了他几鞭子。细股牛皮绳绞在一起编成的马鞭,抽在温绌儿的脸上,顿时就是道道血痕。
温绌儿被萧冉左一鞭子右一鞭子抽的连连哀嚎,早已没了先前趾高气扬的派头。萧冉越抽越来劲,一顿马鞭抽下来,心里的愤恨才略微平息了些。可温绌儿就惨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不说,心里还像是被人抢了老婆一样,感到万分羞辱。
想着草原上那些贵族动不动就拿马鞭抽人,原是极为侮辱人的做法,现在被这个萧爵爷也这样羞辱了一番,这心里的痛远比脸上的疼更难忍。
所以,萧冉一停手,温绌儿就捂着两边脸颊说道“萧爵爷,你我都是贵胄,你为什么要如此羞辱我?”
萧冉一听,甩手就给了他是一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后,萧冉才说道“狗东西,为了自家逃命,屠妻杀子,抛弃手下,做的都是畜生不如的事,还敢自称贵胄。你等蛮夷,就是这样做贵胄的吗?”说完,萧冉作势又要抽他。
温绌儿双手一挡,急急地说道“且慢,萧爵爷先不要打,你刚才说的话我不明白,我想问问你,这贵胄该是什么样子的?”说完,温绌儿又赶紧捂住脸面。
“不明白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萧冉收回马鞭,指着他说道“何为贵?那是因为此人品格高尚,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能心怀天下,全无私心,以救世济人为己任。
胄为衣甲,代表传承,也就是贵族之后。意思就是让这高尚的品格一代代传下去,而不是依仗先人的功劳,便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你刚才说,你我同为贵胄,我为何要羞辱你?现在我就告诉你,因为我没把你当贵胄。不但没把你当做贵胄,还没把你当人。”说着,萧冉朝他又抽了一鞭子。
“何管家,此兽血臭,我不用他祭旗了,把他交给你了。”说完,萧冉打马朝丘陵处去了。
老何看着一脸血的温绌儿,恨声说道“自古两军交战,不已挟持他人为要挟,此为王朝战礼中明明白白写着的。萧爵爷说你为兽,我看你的确是这两脚兽。”说完,老何一挥手,一骑轻甲突然发动,纵马从温绌儿身边掠过。
温绌儿只觉得身子一紧,接着就向一边歪去,可没等身子落地,整个人已经飞出去了。老何翻身上马,跟在那名拖着温绌儿的轻甲后面,与大队人马一起朝着丘陵方向去了。
一处墓地建在了西边丘陵之上。每座墓前都竖着简陋的石头墓碑,墓碑上都刻了名字。杨文那座墓在最高处,俯视着北边的官道和这处烟火已经散尽的战场。
老何那名小随从的墓紧靠着杨文的墓,在给他刻碑的时候,老何才想起来这小随从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名字。老何当初问他时,他只说进了爵爷府自然就要姓萧。因为萧冉并不要求手下府军家丁改姓,老何也就没管他,便随口叫他小郎,众人也就这么叫着。
萧冉得知那名小随从作战勇敢,更救了老何后,就对老何说道“我萧府之人,人人都应有名字。他想做府军已是没了机会,可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府军做的。现在,我给他取名,就叫做萧义军。”
老何一听赶紧单膝跪地,抱拳说道“谢爵爷赐名!”
安葬好那些战死的人之后,石校尉又带人把那些战死的狄兵埋了,就埋在他们被杀死的地方。那里堆起一座大冢,萧冉让人在那里勒石为碑,碑上刻了两个大字——贼塚。然后,老何等人在丘陵下做了最后一件事后,就赶着粮车上路了。
这件事就是,将已经被战马拖的气息奄奄的温绌儿丢在官道上,然后五十名府军,一百名轻甲,连同缴获的二百多匹战马,依次从温绌儿身上踏过,将他变成了一摊烂泥。随后过来的粮车大队,便彻底将温绌儿碾压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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