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一个时辰过后,周继跑到萧冉身侧低声说道“五百三十七户。”
萧冉点头,心说比原先估计的要多。并州城中不过五千余户,有购买意向的达到了十分之一,这比例已经很大了。
五百三十七户参见竞拍的,也就是说,已经有五百三十七贯钱以竞拍保证金的名义进入府库了。
不过,萧冉也知道,这里面很多是来打酱油的。比如,卖给自己栗子的那位店主,坐在那里吃的正欢,就像是专门来此蹭饭吃的。还有那位衣衫洁净的老者,不过是衙役说话不好听,就交了一贯钱,坐在了那里。
不过他也不吃亏,那一贯钱七日后就还给他了。他却可以坐在这里看热闹,而不是像其他没交钱的人那样,挤在远处站着。若是他肯放下脸面,还有免费的饭食吃。怎么算他也不吃亏。
气氛自然是营造的不错,就看待会那位动不动就拍惊堂木的能吏,给不给力了。萧冉看了一眼那位手执惊堂木的文官,和站在他身后,如同监视他的郑郡守。
“坐在这里的诸位,都是已经交了保证金,有购买意图的。”那文官似乎已经进入状态,说话时,中气十足。
萧冉看了看那些吃饱喝足的人,发现他们都仰着脸,一脸期待的看着那文官。
“各位座位下都有一木牌,上面写有号数。”
坐席中一顿骚动,那些人从座位下拿出来各自的号牌。
萧冉看到丁氏少主那块上写着个“八”字,而谭氏掌门拿到的那块木牌横竖都可以用,是“十”。
这时候,梁州牧也拿出一块木牌,上面是“一”字。郑郡守和萧冉拿出来的自然是二三。
那些人看到这当官的手里都有木牌,一时有些愣怔。
“诸位,梁牧与郑府,还有萧爵爷三位上官,将要为大家演示这竞拍是何种样子。”
原来是这样。那些人松了一口气。所谓民不与官争,若是这当官的也看上了这处院子,那么今日我等就是看热闹的了。
“莫有要喧哗,现在开始演示。”那文官将惊堂木胡乱敲了几下。
“演示开始。”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就连远处站着看热闹的百姓,有抱了孩子来的,也赶紧哺着,唯恐扰了这安静。
“受并州府衙委托,河西郡府衙指派本官担任此次拍卖的主持。”
说着,这文官对着梁州牧拱手一礼,又转身对着郑郡守也行了一礼。然后,他便挺直了身子,凝神静气,目光如炬,像要将并州史、不,金銮王朝历史上的首次拍卖,载入史册一般。
“啪”的一声后,那文官高声说道“标的物,此处车马店,占地四亩,院中正屋三十间,偏房另,挽马六匹,车七架,院中新建亭子一座,内中石碑由梁州牧亲手所书”
啰哩啰嗦的介绍完车马店的大致状况后,那文官又说道“每次加价,五贯钱,一贯起始。为方便起见,首次加价便不是六贯,而是五贯,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梁州牧就举起手中的木牌。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多时。这就是萧冉给他安排的场面事首举。
“善,一号出价,五贯。”
话音刚落,郑郡守也赶紧举牌。他站在那文官侧后位置,怕那文官看不到还轻轻咳了一声。
“善,二号举牌,十贯钱。还有没有加价的”
萧冉举起手中的木牌。
“善,三号出价,十五贯。”
郑郡守接着举牌,价钱也就到了二十贯。
现在不但那些想买此处的人看傻眼了,就连梁州牧也瞪大了眼睛。
这也行梁州牧觉得若是这样加下去,三千贯倒也不难。这么一想,梁州牧又举起了木牌
演示结束,正戏开始。
谭氏掌门想到梁州牧是第一个举牌的官员,就想着自己是这城中首富,所以,那文官刚说开始,他就举起了手里的木牌。
“十号出价,五贯。”
谭氏掌门咧嘴笑着,得意的回头看了看。可看到后面举起的一片如林木牌,他嘟囔了一句,转过脸来。
“十一号”
“三百号”
“五十七号”
“”
随着一阵阵叫号声,价钱也在飙升。可到了三百贯的时候,举牌的越来越少了。
等到价钱过了三百五十贯时,只有谭氏掌门和杜氏郭氏三家还在竞价。另外五百多家早已放下木牌,就等着看鹿死谁手了。
结果,他们看到这三家掌门脸上都是笑吟吟的样子,举牌时也是甚是轻松,好像他们每次举牌都不要钱一样。
举一次便要五贯,你等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那些人都是惊奇不已。
很快,叫价便是节节高升,迅速飙升到了两千五百贯,早已超出正常价钱的数倍。
说实话,郑郡守指派的这位文官确实口齿伶俐。若不是他速度极快地点号报价,那些人必然不会如此顺利的把价钱抬到这么高。
不过,能把价钱抬到这么高的,还是谭氏和杜郭三家。至于他三家为何如此做,这就要说萧冉昨夜拜访这三家究竟说了什么。
“想这车马店不值多少钱,可却是一个掌控西部贸易的最好机会。若是丁氏拼了全力,将车马店盘下,梁州牧和郑郡守势必对他另眼相看。郑郡守可说了,某家车马店的门匾,他可是要亲笔书写的。”
这是萧冉昨夜与这三家分别说的话。
不过,等萧冉离开后,这三家凑到一块说的却是,“丁氏如冬日之蛇,僵而不死。若是拼了全力,或许就可翻身。此次竞买那处车马店,倒是一个将丁氏彻底灭了的好机会。”
所以,这三家的计策就是,将价钱抬得高高的,让丁氏接盘。因为萧冉告诉他们,那丁氏少主说,无论价钱多高,最后出价的都是丁氏。
丁氏即使买到这处车马店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处宅院,即使有梁州牧和郑郡守的题字,也就是场面一些而已。
如此高的价钱,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等价钱到了两千五百贯时,他们发现丁氏一次也没有举牌。
是不是自己这边玩的太嗨了,没注意到丁氏那位少主举牌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