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军机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那些边军一边喊着一边朝萧冉等人跑过来。
萧冉收回摸了个空的右手,朝着老何使了个眼色。
老何会意,点了点头后,朝着那些边军故意大声喊道“我等不是闲杂人,而是那些马儿的主人。”
老何喊得声音很大,站在那边的孙将军和另外两个人便看了过来。
“孙将军,是我。”萧冉也喊道。
那孙将军看着这边,脸色十分难看,心说我就是知道是你,才想赶你走的。
老何已经喊出马儿主人的话,那两个与孙将军在一处的人便对着孙将军说了几句话后,向这边走了过来。
老何伸手拨开挡在萧冉面前的那几把腰刀,嘴里还说着“怎的今日便不认识了?昨夜不是还在一起吃肉的吗?”
那些吃过老何带回来的军粮的边军,听老何这么说,便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何军头莫怪,我等也就是做做样子。”
于是,老何便低声与那个人说了几句。
那两个穿着官服的人走到萧冉面前的时候,上上下下的看了萧冉一会儿,一个年纪稍长些的人说道“你是何人?”
“在下萧冉,我父是原镇边军大将军萧继业。”萧冉正色答道。
那人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可是十年前战死鬼谷的萧大将军?”
“正是。”萧冉拱手答道。
“哦-------”那人点点头,转脸看着与他一起的那位年纪轻一些的人又说道“这是萧大将军的后人。”
那年轻人便拱手说道“萧公子。”
萧冉拱手回礼,问道“两位官爷可认识我父?”
两人都摇了摇头。
一问一答的工夫,孙将军走了过来。
“萧公子,昨夜回去,可曾商量好了?”
萧冉看着他们,笑了笑说道“孙将军,此人叫安达儿,我们已将这三千多匹战马的代理权授予他了。”
说着,萧冉指了指站在身边的安达儿,又说道“独家全权代理。”
孙将军一脸惊愕,看来是没有明白这独家全权代理是怎么回事。
“孙将军,两位上官,在下阿史那安达儿,王朝八品群牧使。”安达儿拱手说道。
那三人顿时愣了,都怔怔的看着安达儿。
“昨日孙将军说的那个价钱,咱们是不是可以再斟酌斟酌?”安达儿笑着说道。
孙将军一脸的黑线,看了看安达儿,再看看萧冉,最后的眼光落在了那两位官爷身上。
那两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孙将军,年长的那位刚要说话,孙将军便抢先说道“张校尉、李校尉,借一步说话。”
三人走到远处,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后,孙将军回来了。
“萧公子,昨日的价钱,想来有些低了。”孙将军说道。
低不低你没数吗?萧冉看着他在心里说着。
“今日咱们便再商量个数,可好?”孙将军的态度竟然出奇的好。
萧冉也不知道这孙将军今日怎么变的这般客气了,可能再商量商量总是好的,哪怕能商量出给那些战死的人置办棺木的钱来,也是好的。
“孙将军,你可与安达儿商量,他是全权代理。”说着,萧冉闪到一边去了。
无奈,孙将军只好看着那个全权代理,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说是全权代理,说实话,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安达儿不过就是萧冉的借口,一个要高价的借口。
孙将军自然也明白。
可安达儿却当了真。
这也不能怪安达儿,要知道,自从他被敕封为八品群牧使后,再做这贩马的生意,便就是两头吃了。
那些卖马的找到他,他便想方设法的给马挑毛病。
毛色太杂,毛色过于黯淡,毛色------怎么掉毛掉的如此厉害,是不是得了毛病?所谓毛病一词便是这样来的。
卖马的无奈,只好把一等马当二等马卖与安达儿。这时候,安达儿的身份是群牧使。
等安达儿把马儿赶进马政司的马圈后,就是另一番说词了。
“各位上官请看,此马毛色混杂,必是宛地良马和北狄大马所杂交而生,在我北狄,此马也属上品。”
至于毛色黯淡,掉毛掉的厉害,而是因为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待换过毛后,此马必毛色鲜亮------
这时候,安达儿就是一个马贩子。
萧冉找他做全权代理,虽说是找了个要高价的借口,可也是量才使用。
果然,把自己真当了全权代理的安达儿一出手,便是个狠的。
他对孙将军说的是,一百二十贯一匹。
孙将军简直要疯了,便看向萧冉。萧冉朝他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看到孙将军还看着自己,萧冉索性向远处走去。
孙将军平日里说一不二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戗?况且还是在自家地盘上。
所以,孙将军一句话也不说,甩袖离开了。
安达儿却是不急,站直了身子,就在原地杵着,一身羊皮衣也被他挺出了官服的气派。
看到孙将军离去,萧冉便笑了笑对老何说道“打个赌怎么样?就赌那孙将军还要回来。”
老何便说道“看那孙将军的样子,怕是不谈了。小将爷,你输定了。”
“若是我输了,就再欠你们一次羊肉汤。”萧冉盯着孙将军与那两位官爷说话的身影,沉声说道。
老何瞥了萧冉一眼,心说你先前许下的羊肉汤还没影呢,现在又拿这话许空头愿。
“若是你输了,把那玉碗借我玩几天。”萧冉又慢慢说道。
老何心里一惊,看了萧冉一眼,又在心里说道,就怕你看在眼里便拔不出来了。
就在老何腹诽的时候,那个孙将军转身了。他看看这边,最后朝着安达儿站着的地方走去。
老何转脸看看萧冉,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那只玉碗。
“三十贯一匹,不能再多了。”孙将军回来后,对着安达儿说道。
安达儿笑了。先前萧冉与他商量的时候,这个价钱便是最后的底线。不过,萧冉还说,这是血本价,只要孙将军不动刀,就不能这个价钱卖马。
萧冉知道,自己现在有两千五百多人要吃要喝,还有三百一十七人等着安葬。自己在在这里是等不起的。
而要想离开此地,必须要有镇西关核发的路引。
三贯一匹,萧冉万万不能答应。可如果是三十贯一匹,萧冉觉得自己那些问题便能解决了。
自己已经送出了一千多匹马,这些马儿若是再卖便宜了,不用那些人说,自己也成了败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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