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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牛黄解毒

    从大帐中走出的忽利台,看到站在一旁的萧冉像过筛子一样瑟瑟打抖,感到好生奇怪。

    心说这个郡主带来的随从莫不是吃了兔子胆,怎么像个刚出生的羊羔子那样抖得站不住?自家主人都上马了,他还在那里等什么?等着主人的鞭子吗?

    可碍于郡主的面子,他只是发出了“嗯”的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可这“嗯”的一声,对萧冉来说,却是心跳加剧。

    一个狼兵举着火把靠近萧冉。火把是动物油脂做成的,燃烧时不时地有火星溅落。

    萧冉被这火把照亮,赶紧把头低下来,唯恐被那些人看出自己与西胡人有异的面孔。

    自己现在的穿着虽是狼兵的打扮,可如果细看,自己这张东土人的面孔却是瞒不过去的。想到这里,萧冉干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反正也站不稳,不如就跪着吧。

    忽利台看到萧冉跪下了,只想着这这郡主随从只是在参拜自己,便不在意了,转头与已经上马的郡主说道“郡主殿下,我忽利台言而有信,若是郡主答应了,就是这片草原最富有的人。”

    郡主这时候根本就没在意忽利台说的是什么,她只是看向跪着的萧冉,纳闷他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被忽利台吓的?

    果然是没出息的东西,只是见了忽利台这等人便吓得跪下了,若是见到我西胡二十万狼兵征战时的气势,还不得把那颗脑袋钻到土里去啊。

    “扎木合,把那没出息的狗东西带到马上去。”郡主厉声喊道。

    接着,郡主又对着忽利台说道“忽利台,你所说之事,待我问过我家狼主再说。”

    忽利台看到扎木合像是扛一只死羊一样把那个狼兵扛到马背上,心说这个郡主的手下如果都是这等怂蛋,西边那片草原和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郡主早晚都会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忽利台说道“银铃郡主,只是你要早点和你家狼主说。我那五万狼崽子可是每天都靠着摔跤打发日子的。”

    萧冉已经晃晃悠悠的坐在马背上了,这时候,他听到郡主说道“忽利台领主,若是您觉得那五万狼崽子没事可做,草原上有着数不清的豺犬,若是少了那么几只,我们的羊儿也可多几只。”

    萧冉苦笑了一下,心说忽利台的五万狼兵就这么点本事吗?郡主你是在糟蹋他啊。

    “还有,我家狼主自是你的狼主。难道你忘了黑河盟誓了吗?”说完,郡主挥起一鞭打在狮子照的屁股上。

    挨了一鞭的狮子照掉头便向夜色中奔去------

    萧冉赶紧催马跟上,不过,在马儿离开那座大帐前,萧冉看了一眼忽利台。火把的光亮下,忽利台面无表情,稳如泰山。

    此人比那花木狸却是要阴险。萧冉这么想着,马儿已冲进无边黑幕。

    ------

    回到老秀才和独臂汉子藏身的那处山坡后时,东方已现晨曦。同样是一夜未睡的老秀才和独臂汉子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都是一副释然的样子。

    但看到郡主那冷冰冰的脸色,两个人都看向了还坐在马背上萧冉。

    已在马背上坚持了大半夜的萧冉只对着他俩说出“帮我”两字,便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栽下马背的萧冉并没有晕过去,独臂汉子揽住自己,并把自己放在草地上时,萧冉感觉自己是清醒的。

    只是,这种清醒的感觉是那么不自然,好似在虚空中一般。萧冉仰面朝天,看到流星无数,夜空中,一位骑马将军白袍飘舞,身边一位美丽女子含笑而视。

    仔细看去,那将军英气勃勃、面色沉毅,却是一位中年将领。将军腰间佩有一刀,再一细看,赫然竟是斩马。

    那女子英姿飒爽,白裘裹身,却像极了郡主。

    只是,那两人虽骑在马上,却不快行,只是看着萧冉,眼里温情似水,像要把人心化了一般。萧冉正待呼喊,却见那二人相视一笑,飘然远去------

    流星消失,一位黑脸汉子手中竟是一架玩具般的望远镜-------

    萧冉断定自己是在做梦,只是这个梦乱极了。

    “公子的烧似是退了。”

    “小将爷算是又捡回了一条命。”

    似睡似醒的萧冉听到这两句话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冉醒了。睁开眼的那一刻,一片通透蓝天在上,白云如羊群。

    萧冉虽然没有动弹,却感觉身上无比轻松,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就是连小臂处的箭伤,此时也不是那么疼了。

    “公子,你总算是醒了。”老秀才的脸出现在眼前。

    “什么时候了?”萧冉作势要坐起来。

    独臂汉子扶了他一把,说道“小将爷,可还记得你是谁?”

    萧冉脸上一阵抽搐,心说我如果说我忘了,是不是又要挨打?

    “李将军,我父生前可是穿白袍?”萧冉笑着问道。

    “大将军常以白袍覆身,骑赤锥马------”

    萧冉不等独臂汉子说完,便又看向老秀才,问道“我娘可是和那郡主有几分相似?”

    老秀才听到萧冉的话,两行老泪顿时流了下来。“公子,可是想你那娘亲了吗?”

    萧冉抬头望天,泪眼朦胧。

    银铃郡主靠着一块巨石此时睡得正沉。

    一夜没有合眼,既要帮着老秀才救那个兔子胆的萧冉,又在心里害怕这个兔子胆死了。

    那家伙一夜胡言乱语着实让人害怕,只是他迷糊中呼喊爹爹和娘亲的时候,自己怎么会无端心酸流泪?

    直到老秀才说烧总算是退了的时候,郡主才带着一丝酸楚和衣而卧。只是,这时候天已大亮,山中的鸟儿也啾啾有声了。

    “公子,若不是郡主急中生智,将你置于两马之间,用那马儿的体温暖你,恐怕你------”老秀才昨夜看到萧冉的样子,已知道他是在发烧。

    只是手中药品有限,山中又缺少发暖的物件,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只是把自己身上烂如渔网的衣衫盖在萧冉身上。

    没曾想,此举倒是启发了郡主。她让扎木合牵过狮子照和追风,让两匹马紧挨着卧下后,又将萧冉放在两马的马腹之上,再盖上扎木合快速剥下的两张羊皮。就这样,生生地将身体已是凉透了的萧冉暖了过来。

    两匹马的体温如两只火炉,不但让萧冉不再发抖,还出了一身透汗。出过汗后,萧冉的烧便退去了。

    那狼兵使用的獠牙箭镞虽是带毒,可毕竟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伤人后,只要救治及时,还是能捡回一条命的。

    况且,萧冉还吃下一物。

    “公子,可还记得那头断角老牛?”老秀才手里托着一个黑黄色的圆物。

    萧冉想起那头拉着一架破车的老牛。只是,把顾老二送到阴山后,它便死了。

    “此物正是从它腹中取出,名唤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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