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风侯的一句话吓退了暗中朝着青羊伯部的出手的人,无论这人因何原因,但听到大夏之名后退走,都说明大夏最起码有了这个资格。
这无不说明大夏的势,已经汇聚,当一往无前。
“我明白了。”
一时间,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身上阻碍的精气神重新汇聚。
逊风侯略微诧异的看着夏拓,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感觉到夏拓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惜这是属于个人造化,就算是夏拓说出来,对他来说并不一定有用。
“逊长老,青羊族地崩裂,残留下来的族人还有多少。”
闻声,逊风侯回应道:“青羊族损失惨重,青羊族主的遁走带走了族中九成的高端战力,和嫡系战兵。
鬼夜那天,数不清的鬼魅横生,生啖血肉,特别是那些娃娃和婴孩,哪怕是有着族人拼死守护,最后五岁以下的娃娃活下来的也不过四十六人,而且还被阴寒鬼气侵蚀了身子。
除此之外,整个青羊族活下来的族人一共不过十一万三千余人,我来之前还有人不断的撑不住而死去。
青羊族废了。”
逊风侯的声音唏嘘,一场鬼夜直接让百万青羊族人喋血,劫后余生的青羊族人又得了族中高层带着图腾和家眷遁走的消息,精气神已经彻底的垮了。
族都没了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更让人心中无助的是族主跑了,族中的嫡系跑了。
“剩下的人,尽力救治吧。”
沉吟了片刻,夏拓出声说道:“逊长老,咱们重新去一趟青羊族地,我要亲自去看一眼。”
“好。”
出门在外,自然是必备老葫芦,这次夏拓带的人可不少,还特意还让剑棂从巫医院中招了一批巫医跟随,带着大批温和火属性的药草。
并且让剑棂暂时前往白蝗域,替换守着龙翔升闭关的螺长老。
青羊伯部族地,山川崩裂,血染大地,整个族地很是寂静,逊风侯在回大夏城的时候,暂时将青羊族民都汇聚在了一起。
一场鬼夜之后,青羊已经成了一片坟场,偶尔有人影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动,所有人都双目无神。
残留下来的人实力最高的不过天脉境巅峰,鬼夜那晚留下来的神藏境长老,成了鬼兵重点照顾的对象,全部都被吸干净了血肉。
哪怕是大白天,依旧是一座座篝火在废墟中点起,驱散着虚空中弥漫的寒气,众人靠在篝火外蜷缩着身子,慑慑发抖。
不时,还会有尖叫的声音响起,不用看就是呆滞的人在沉寂中神经受到了惊吓,应该是又想到了鬼夜那晚,思绪出现了恍惚。
疯了
没错,这就是夏拓来到青羊族地废墟所看到的景象,疯子一个接一个,很多年轻的妇人怀中还抱着已经成了枯骨的襁褓,低声轻吟,哼着大荒流传下来的古老歌谣。
这一幕,让人看在眼中,心中怒气喷张。
“月符,赶快带人救治。”
“是。”
月符就是这次巫医院来的领头的,带来了三十多个巫医,开始忙碌起来,随行的还带来五百大夏族兵,用来看护这些人的。
青羊族人有些已经疯了,哪怕他们的经历很可怜,但总不能让他们伤害其他人。
夏拓和逊风侯来到了青羊倾倒的图腾殿位置,半倾倒的石殿中,各种镶嵌的晶石还在,大殿中央一个深深的痕迹还在,痕迹依稀还能看出来痕迹很圆滑,没有仓促间暴力搬动的样子
逊风侯轻声说道:“青羊族主的主要功法典籍,府藏都空了,留下都是些普通的资源。”
“有备而走。”
闻声,夏拓点了点头,他目露沉吟,就算是大夏前来,也不至于让青羊族如此出走吧,甚至为此连族民都不要了。
青羊伯部的覆灭,也有大夏的因数在里面,大夏不灭青羊,青羊也因此而覆灭,这点夏拓并没有推脱之心,眼下所能做的就是尽力救下生还下来的青羊族人。
“走,去看看山中。”
圣王山脉中,螺长老走在山间,在他周围一头双头四翼的恶蟒飞舞,恶蟒通体是灰色的气流汇聚,在这片群山之中穿梭,吞吐着残留下来的阴寒之气。
螺长老的弟子,阴九烛也在山中寻梭着,这里他熟。
当年他还是巫师境的时候,就在圣王山脉中厮混,而且还得到了千手噬魂塔,横跨百万里大荒跑到了西北极北之地,这其中危机重重,能过横穿而过毫发无损,足以说明其心性和运气。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老远,夏拓就对着螺长老问道,他虽然再问,同样精神意念横扫而出,也在东西这周围的情况。
此刻,已经是进入圣王山脉六百里的位置,从青羊族地到这里,直线距离的上空漂浮着一重淡淡的阴气,依旧朝着山脉深处延伸着。
“还要往里。”
“走。”
夏拓凌空向前,剩下的人紧随在他身后,螺长老带着阴九烛,逊风侯带着葫芦老头,沿着弥漫的阴气,朝着圣王山脉深处而去。
半天后,一行人走走停停深入圣王山脉万里,弥漫的阴气在这里止步,一座并不算高山峰屹立。
轰
夏拓一拳轰出,战气撞进小山中,顿时轰鸣声响起,乱石穿空,山峰崩塌之间,数不清的白骨也随之迸溅而出。
一股升腾的黑气如蘑菇云一般升起,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恶臭气息。
驱散了黑气之后,山峰底下露出了大量的白骨,还有干涸的黑色血迹,一些石头缝隙中还能清晰的看到干涸的血丝。
下一刻,螺长老眉心处巫印闪烁,一盏铜灯飞出,虚幻的火苗跳跃着,落到了堆积的尸骨上。
接着黑气弥漫而出,化为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像是一条四翼双头恶蟒,四下游走钻进这些白骨之中。
对于螺的动作夏拓并没有过问,术业有专攻,他只需结果,接着他看向了一旁的老葫芦。
顿时老葫芦秒懂,轻轻摇了摇头头,表示没事。
这时,落在无数白骨上方的铜灯嗡鸣,刚才飞出去的巫符如流光一般一个个重新归来,落入火苗中。
轰
顿时如烈火油烹一般,虚幻的火苗一下子暴涨起来,巫符缔结暴涨,最后浮盈出一团模糊的身影。
接着,铜灯爆发出了嗡鸣,朝着山脉深处而去。
“能追到吗”
对于夏拓的问话,螺长老沉吟道:“只要跑不出百万里的话就有可能追到。”
闻声,夏拓沉吟了片刻,如今距离鬼夜过去已经六七天,想要追到背后出手之人估摸着难了。
“追。”
思考了片刻,他出声吩咐道,追到追不到再说,要是连追都不追谁知道能不能追到,他倒是想要看看是谁在搞他。
问之,螺长老眸光清冷,嘴角露出一抹杀机,追着铜灯而去,见状夏拓也紧随其上。
圣王山脉西南处,一团黑雾紧贴着山峦间飞的并不算快,不时有不开眼的飞鸟撞了过来,接着就被腐蚀的就剩下了骨头渣子。
不过黑雾也很有分寸,在经过凶兽大领主的地盘的时候,都会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响动。
如今他已经快走出了圣王山脉,山脉外一座中等部落依山傍水而建,接着黑气弥漫冲进了这座部落之中,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一座生机勃勃的部落就化为了一片死寂。
良久在部落中央的大殿中,一位身穿兽皮的中年大汉活动着身子走了出来,大汉的面容上显得有些阴翳,和其本身的气息并不相符。
接着,大汉张开嘴巴,一道黑光浮现,化为一枚黑铜镶金的树叶状巫宝,接着就这样朝着自己眉心处扎去。
巫宝撕裂了头骨盖,并没有丁点血留出来,等到全部嵌入眉心处后,裂开的肉皮开始愈合,接着大汉身上的阴寒气息就这样收敛一空,气息也变得灼热起来。
活动了一下全身,他凌空而起,朝着西南荒野而去,不过哪怕是换了一副身躯,在飞行之中偶有撞过来的飞鸟,也被其探手摄取,而后汲取干净了生命力。
他一路朝着西方而去,横跨了无边荒原,从东北方向进入了沅水伯部族域,但并没有停留朝着西南而去。
四天后,圣王山脉西南一片荒野中,已经成为一片枯寂之地的中等部落中,夏拓几人凌空而立,看着喋血的部落。
“有三四天的时间了。”
逊风侯精神扫过下面的废墟,轻吟说道。
夏拓点了点头,看向了螺长老,轻声问道:“还能追踪的到吗”
螺长老落到了废墟中,以铜灯继续收集了部落里的怨气。
“这人收敛了自身的阴气,应该是寄托在这个部落的一个族人身上了。”
一炷香后,螺长老抓着铜灯重新归来,眼中闪烁着幽光。
“族长,这下更容易找了,同源血脉可比阴气更加的容易搜寻。”
“那就继续抓。”
夏拓狠狠地说道,要是不弄明白是谁在捣鬼,他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走。”
很快,一行人再次在铜灯的指引下,朝着圣王山脉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