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才知道,一斤棉花和一斤生铁不一样重,谢谢妙玉姑娘指教。”
贾瑞说完就往外走,妙玉还没反应过来。
“不客气,你知道就好。”
“唉呀。”
紫鹃突然叫了起来。
“紫鹃,怎么啦?”
黛玉也没细想,自然也没意识到妙玉的错误。
“小姐,一斤棉花和一斤生铁,似乎是一样重吧?”
啊?
黛玉和妙玉终于明白过来,面面相觑。
“贾瑞你个小人,竟然出了如此阴险的问题,你给我回来。”
妙玉就差跳了起来,黛玉见了,格格笑了起来,捂着肚子滚来滚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颦儿你个死蹄子,你也来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妙玉上去,就跟黛玉滚作一团。
“好姐姐,颦儿不敢了,饶了我吧。”
妙玉仍旧不解气,又打闹了一会儿才停手。
“颦儿,你就是跟那个贾瑞学坏了。”
“妙玉姐姐放心,我没有学坏。瑞大哥不是坏人。”
“哼,如此阴险的小人,还不是坏人。你小心些吧。免得将来他把你卖了,你还帮着她数钱呢。”
妙玉本就是临时起意,两个人说笑一阵,也没再提起生意的事情,就到二层去喝茶。
见到贾瑞,妙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
原本打算直接到苏州林家去,因为黛玉投资,贾瑞就临时决定,到望江县的贾家营去一趟。
既然跟黛玉说了造船的事情,最好让她亲眼看一下贾家营的船厂。这样黛玉也就会更有信心。
众人听说了到贾家原来造船的地方去,也没有反对。
申时末,到了望江县。
因为人多,又大多是女眷,担心在贾家营食宿不便,贾瑞决定先到胡杏山家。
胡家是当地富商,有条件接待这一行人。到了之后,胡家人见了黛玉和妙玉这天仙一样的大家闺秀,倍觉荣幸。
把在金陵购买的东西拿出来一些,当做礼物,就入住了胡家。
见贾瑞又来了,胡杏山非常高兴,自然热情接待。
当天晚上就在胡家居住,第二天贾瑞先到了贾家营,跟贾琣、贾瑜、贾琳兄弟安排一番,才回来带着黛玉等人到船厂去游览。
王嬷嬷对于荣国公当年在这里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贾琣给众人讲解的时候,王嬷嬷就不时地插嘴,补充几句。
贾瑞给黛玉使了个眼色,黛玉就渐渐落在后面。两人跟别人稍微拉开了距离。
“林姑娘,我跟你说的造船之事,就打算在这里建造。工匠我已经找好,下个月就开工。大约几个月,第一艘船就能建造出来。”
“船有了,就要出海做生意,南边可达南洋,东边能到东瀛,北上可抵新罗。”
“我已经筹划好了,这回就把芸哥儿留在这里监造船只,将来就由芸哥儿负责做海上生意。”
“若是生意顺利,你我每人每年能有两万两银子左右的进账。”
“既然瑞大哥早已经筹备好了,我就更加放心。晚上回去,我便叫紫鹃把十万两银票给你。”
原来瑞大哥早就有了造船的方略,他做事总是谋定而动,很有章法,看来这次跟他合伙儿是对的。
一年至少两万两银子进账,加上手里剩下的钱,将来花钱,是不用愁的,也不用看着别人的眼色。
便是放在老祖宗那里的钱拿不回来,有了这些钱,也足以安身立命。
“你我做生意的事情。林姑娘还是尽量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瑞大哥放心,此事只有我和紫鹃知道。便是王嬷嬷和雪雁,也没告诉他们。妙玉姐姐那里,我也跟她说过了,她说不会跟别人讲。”
小丫头还是很聪明的嘛,没等我嘱咐,就知道采取保密措施。
“这里房屋很多,我打算叫贾芸收拾一些出来。林姑娘将来在府里若是呆着不顺心,或者苏州老宅,或者这里,就可以过来散散心。也免得在府里郁闷。”
“反正手里有钱,随时可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生活不只是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这个心灵鸡汤,对于黛玉这种喜欢小资情调的人,应该比较实用。
果然,黛玉大有知音之感。
“没想到瑞大哥竟然有如此品味。以前倒是有些小瞧瑞大哥了,还请瑞大哥不要见怪。”
“没关系,林姑娘不必记在心上。”
以前是那个贾瑞,怎么能跟现在的贾瑞相比?别说是你,就是我都瞧不起以前那个贾瑞。
不过,那个贾瑞似乎也没什么大错。
他的错误,就在于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见贾瑞和黛玉落在后面,妙玉又折了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
贾瑞不禁头疼。
妙玉你个死丫头,你怎么也是个大家闺秀,难道就不知道尊重别人的?
“哦,没说什么。我给林姑娘出了个题目?”
“贾瑞,你又出了什么题目算计人?”
妙玉一听出题,就想起了昨天那个棉花和生铁的问题。
“这回的题目是,林姑娘、你和紫鹃掉进了水塘里面,但是鞋子却没有湿,这是为什么?”
怎么又是这种问题啊。
这回妙玉学乖了,心里虽然在想着答案,但就是不轻易说出来。
黛玉也在想,一时也没想明白。
倒是紫鹃想明白了。
“瑞大爷,莫非是因为水塘里没有水?”
就连贾瑞都大吃一惊。
真不愧为慧紫鹃,脑子竟然如此灵活。
人是否聪明,不少时候真的跟读多少书没有直接关系。
底层劳动人民的智慧,比妙玉这样的寄生虫高明得多。
这就是所谓的卑贱者最聪明,吧。
“紫鹃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比某些饱读诗书的人强多了。你说得对,就是如此。”
贾瑞说完,赶紧走了。
妙玉又一次气的干瞪眼。
该死的贾瑞,尽是这些阴损的题目。
小人,小人,小人!
渣男,渣男,渣男!
黛玉格格笑着,几乎喘不过去来,紫鹃急忙帮着捶后背。
“颦儿,你到底是那伙儿的,竟然帮着他笑话我?”
妙玉气哼哼道。
“姐姐,我没笑话你啊,只是觉得瑞大哥这些题目很有趣儿。”
“对了,颦儿,你说贾瑞从哪里得来这些奇怪的题目?我怎么觉得他这个人,跟别人就是有些不一样呢?说话做事处处显得有些诡异?”
“没什么奇怪的啊。”
黛玉真的没觉得贾瑞有什么好奇怪的。
“怎么还不奇怪?先是文昌星君句读法,又是你们那些什么阿拉伯数字,如此与众不同,难道还不奇怪?”
这回黛玉倒是有所醒悟。
也是啊,瑞大哥确实有些奇怪。难道他真的是文昌星君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