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德尔不懵才怪呢,刚刚获得生产许可证,并投产的“小叉车”直升机就这么摔了,还是两架。
这是什么妥妥的丑闻呀,要是被传出去,十个莱比锡公司都撑不住,铁定要黄铺。
于是颤抖着问:“舒曼先生,摔飞机的事,外界都知道了”
“要是被外界知道的话,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打电话吗”舒曼是莱比锡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ceo,跟约德尔说话自然是不客气:“都是内部的性能测试,结果五架直升机中两架出现故障,好在试飞员处置及时,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事后我也让公司上下严防消息外泄,不然现在莱比锡公司早就被那些工程公司告到法院去了。”
听了这话被吓懵的约德尔这才长舒一口气,下意识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感谢上帝公司是做的内部性能测试,而不是公开的做秀展示。
事实上,航空制造企业中,不管是自己的研制还是购买的专利技术的生产许可证,飞机下线之后都要做些性能的测试,或是为了申请适航许可证,或是为了单纯检验具体情况,总而言之算是生产领域的一个流程。
就好比新汽车刚下线时要做一系列检测一样,是必不可少的生产环节。
当然一些烧包的航空制造商为了展现实力,会在这个环节中进行全程内部拍摄或干脆邀请媒体记者,以便向世人展示他们生产制造的量产型飞机的优异性能。
莱比锡公司本来也想这么搞的,可ceo出于谨慎,稳了一手,没有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准备低调在内部做完,一切都没问题在全面公开,以此向欧洲航空管理委员会施压,从而尽快的获得“小叉车”直升机的适航证。
却没想到这稳健的一步救了莱比锡公司一名,否则真要是邀请媒体过来,拍下两架直升机掉下来,莱比锡公司整个牌子就算彻底砸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九十年代初互联网没有普及,别说智能手机了,就算数码相机都没有铺开,消息传播的并不快,哪怕有几个员工多嘴,泄露了一些情况,莱比锡公司的公关部门也会以新机型研制给搪塞过去。
反正又没死人,飞机损伤又不太严重,以莱比锡公司的实力还是能压的下去的。
只是压下去是压下去,数家德国工程公司预定的“小叉车”直升机的交付时间可是一点儿也没变。
这就不是莱比锡公司能够压得下去的,要知道当初莱比锡公司在充分评估“小叉车”直升机后,信心那叫一个爆棚,觉得如此成熟的机型以莱比锡公司的能力生产并不是问题,至于取得欧洲适航证更是不在话下。
所以跟预定该机型的那几家德国工程公司签订的合同都没仔细审核,粗略的扫了扫就直接签了。
等到飞机出现问题,导致可能的延期交付,莱比锡公司这才意识到,跟几家德国工程公司签订的合同里似乎有一项延期交付违约金的条款。
找出来一看,好嘛,不但有,而且数额还挺高,没办法,毕竟工程公司也是追求实效的,专业的工程直升机是不是按期交付涉及到工程公司海外工程招标是否能够成功。
分分钟几个亿美元的大项目,工程公司怎么可能不在乎。
只是这下轮到莱比锡公司坐蜡了,别看约德尔面对中国方面的违约金赔偿时各种无所谓,摆出一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能把我怎么地的流氓架势。
可面对德国本地公司,尤其是实力不俗,在德国甚至欧洲都有很大话语权的工程建设公司的话,莱比锡公司可就不敢这么豪横,还摆出我就在站在你面前真敢摆,几家德国工程公司就真能让莱比锡公司彻底明白自己几分像从前。
莱比锡公司从前啥样当然是一穷二白,啥也没有呗。
这下莱比锡公司上上下下真的急了,组织公司的工程师对“小叉车”直升机的图纸各种检查和评估,可不管他们如何评估和检查,“小叉车”直升机一系列图纸、计算、工装、生产、配件、制造到最后的总装,没有任何问题。
可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各个细分领域整合到“小叉车”直升机这个实际的机体中,令人抓狂的故障便会层出不穷。
没办法,莱比锡公司的ceo舒曼只能给远在中国的约德尔打电话,让他找“小叉车”直升机的原设计和生产商腾飞集团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要能解决问题,哪怕付出些代价也行,毕竟这点儿钱照比巨额的延期违约要少很多。
更何况有些事情可不是单纯的金钱能够衡量的,一旦出现违约,莱比锡公司的名声可就臭了,到时候就算违约金没赔死,瞬间清零的商誉也会让莱比锡公司在欧洲大陆上慢慢窒息而死。
听完舒曼的讲述与要求后,约德尔再次懵了,不是被吓得,而是单纯的真的懵了,如果说莱比锡公司面临着延期的巨额违约金,搞得有些坐蜡;此时此刻的约德尔何尝不是如此
之前的傲慢,自负甚至是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早就把中国的有关方面得罪了个干净,现如今总部那边那让放下身段去求那些刚刚还被他按在脚底下乱踩的中国人,约德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约德尔约德尔”
就在约德尔愣神的时候,电话的听筒内再次传来舒曼急促的声音:“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约德尔别看在中国这边豪横无边,可在舒曼面前乖的就跟小猫一样,连忙客气的回道:“听到了,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为了你今年年底解禁的股票,赶快去找腾飞集团,无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拿到解决方案,听清楚是一定啪”
舒曼都没给约德尔再次回话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约德尔举着话筒脸色木然的呆愣了好几分钟,这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听筒,蓄满连毛胡子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
也不知过了多久,约德尔终于平复下来,但下一刻便意识到什么,赶紧翻身抓起话筒,飞速的拨了个号码,带接通后便语速极快的说道:“汉斯,告诉汉斯,千万不要离开,中国人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对不起先生,汉斯带着他的人已经离开了,喂喂”
还留在陆航驻西南某团评估德国人维修方案的顾景友听着电话里的德语,便用德语回了一句,结果对方嘎的一声就不言语了,顾景友只觉得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精神病,喂了两下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