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云烟写完物理卷子,还写了英语卷子上的作文来练手感和语感。
拍照后传给余楠大佬,让他有空了帮忙改改。
这几天余楠写了语文和英语作文也会发给云烟让帮忙修改,一中前两名互相合作,共赢。
就在云烟打算去询问简忆然学姐研讨会后总结报告该怎么做的时候。
云烟的手机开始震动。
看到‘对方请求通话’上面显示的头像和名字的一瞬间,云烟懊恼的闭了闭眼睛。
她、她怎么把墨哥给忘了!
前几天也都忘了给墨哥发消息。
云烟深感罪过,赶紧接通了电话,然后就往卫生间冲去。
这个房间没有阳台,再加上云烟刚洗了澡,穿着睡衣,去外面走廊也不太合适。
只能先去卫生间接电话。
简忆然看着小姑娘行云流水一般熟练又快速的动作,还不等她说,“在屋里打电话也可以啊,我不介意的。”
就听到小姑娘脱口而出一声,“墨哥。”
然后,在简忆然震撼的目光中,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简忆然回忆着自己刚刚不小心瞥到的有点眼熟的头像……
赶紧点开自己的微信。
作为墨神的同班同学,当年大一时候简忆然还是个不知道‘人外有人’的烂漫小姑娘,厚着脸皮加了墨神的微信。
好在墨神这些年来都没有删好友。
虽然大家没联系,但也都安静的躺在各自的好友列表里。
刚刚云烟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
简忆然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当时只觉得这头像好像有点眼熟。
但最后云烟小姑娘那句‘墨哥’……真的宛如平地一声雷一般在简忆然心头炸响。
简忆然手有些抖。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时候,好几次都不小心顺手点开某某的微信。
毕竟墨神大名‘远墨’,‘y’在字母表的倒数第二位,她又滑动了四五下,才好不容易找到墨神的微信。
一样的头像。
一模一样。
没有丝毫差别……
还有云烟的那声‘墨哥’,真的让简忆然无比确定——她觉得高不可攀的墨神,主动给小姑娘打电话了。
这时候,简忆然有些不喜欢自己专门训练了好久的思考能力。
她还没怎么想呢,大脑已经开始做推测:
“到底得是多熟悉的朋友,才能在不发消息确认对方不忙的情况下,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性别还是一男一女。
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个男生还是墨神。
计院的院草外加高岭之花,大学四年从来没搞过暧昧的墨神。
简忆然很确定,两人不是工作方面的联系,毕竟云烟小姑娘才高中,说工作未免太早。
再说,说这会儿都晚上十点了!
完完全全的私人时间。
简忆然突然想起一句话,出处她想不起来了,具体的描述她也想不起来。
但却没有其他任何描述更能像这句话一般,贴合此刻的场景了。
——“爱情,无非就是让高岭之花变得……热情似火。”
简忆然还记得自己当时刷微博刷到这个段子,看到底下一堆人评论‘啊,神仙一般的爱情’,‘我男朋友就是这样,在外禁欲,在屋里……不可说’。
她当时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爱情这玩意儿,太容易被现实打败。
一句‘学历是什么、有房吗、有车吗’就能让一堆‘高岭之花’还来不及展示自己的‘热情似火’,就默默退走。
哪知道……
她会看到墨神这样的高岭之花去主动给一个小姑娘打电话。
绝逼是爱情!不是爱情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酒店卫生间的隔音工作没有特别出色,简忆然甚至能听到小姑娘声音无奈又沮丧的道歉和解释。
“对不起……墨哥……我……怕打扰你……”
“同学……你……本科……”
“我就是偷偷打听了一点点,真的,一丢丢。”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小姑娘声音突然拔高了。
“好呀!我还没去过你们机房。”
“想去!”
“就看一眼,真的!”
电话另一头的远墨就在清华的机房,不过这原本是老师的机房,比较小。现在这个机房属于远墨。
因为远墨接手了国家级科研项目,在这里算是给他改造了一个临时编程的场所。
此刻,机房里十六个显示屏,全都跑着代码和指令。
这会儿国内早上十点,远墨也是强行抽出来时间给小姑娘打电话。
他这边项目工作很忙。
经历过前几天不眠不休,饿了就啃面包,渴了就是咖啡,自虐一般的编程后,远墨总算找到了一点编主区段代码的眉目。
就算这样,远墨也有注意着偶尔看一眼自己的手机……
哪知道云烟小没良心的三天都没给他发消息。
所以他只能主动打过去了。心里压抑着按耐不住的想念。
这要是被简忆然知道,恐怕得惊掉下巴。
因为,他们计院高岭之花一般,完全高不可攀的墨神,真的栽在了一个叫方云烟的小姑娘身上。
因为喜欢。
云烟能察觉到远墨话语里的疲惫,她说:“墨哥,如果觉得累,你可以躺一下,或者趴在桌子上。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我这几天遇到的事情,说着说着你就可以睡着了。”
就跟睡前童话是一个道理。
远墨低声‘嗯’了一下。
云烟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自己最近遇到的人和事。
墨哥的本科同学、很难辨别口音的外国人、热情的总是称呼她为‘东方美人’的小哥、甚至还有关于数学逻辑的纯英文辩论会。
最后,云烟还说了简忆然学姐提到过的‘研讨会总结’。
远墨低声解释:“嗯,这种程度的研讨会,的确有做笔记记录的必要。因为每天探讨的内容比较多,不记录的话,很可能会记混掉。”
远墨没说,当年自己来参加研讨会的时候。
遇到了计星文这个怪胎,两个人还恰恰好被分到了一个房间。
那会儿计大佬一直把他当假想敌,远墨做什么,计大佬也就做什么。
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如第一天晚上,远墨做了笔记总结。
那么计星文就不仅仅在第一天晚上去做总结,第二天中午还要利用午休时间把早上的研讨会总结一遍。
还跟孔雀开屏一样的重重合上笔记本,让人注意到他如此勤奋。
那会儿远墨看着表面上无动于衷,其实很后悔抽签跟这人分到了一个寝室。
能让墨神后悔,计大佬也算独一无二了。
远墨一边跟云烟说话,一边把所有代码保存、备份,撑着桌面站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打电话?”
云烟坐在马桶盖上,老老实实回答:“卫生间。”
不过这跟公共卫生间不一样,酒店的卫浴间里有橙花味道的香薰,淡淡的柑橘和花香萦绕着。
远墨又问:“带耳机了吗?”
“带了,在书包里。”
“那你就戴上耳机,去写今天的研讨会总结,我给你讲,你又不懂的打字问我。”
这样也不会影响到室友做笔记。
云烟很想答应,但又担心远墨,“墨哥,要不你先睡?我这里做笔记不着急,我可以先去写作业。”
“没事,从办公室回卧室还有段时间,足够我给你说了。”
远墨活动了一下筋骨,久坐之后需要缓一缓。
但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异样,那份疲惫反而还少了点。
简忆然见云烟拿着手机出来,按耐不住自己的吃惊,询问:“你跟墨神在谈恋爱?”
云烟愣了一下,她、她、她还没切断通话呢!
电话那头传来远墨一声低沉的笑。
很显然,他听到了这句话。
面前是墨哥的大学同学,电话那边又是墨哥本人……
现在两人还没谈恋爱呢,云烟都觉得这场面招架不住。
简忆然也看到了云烟除了开门那会儿把手机拿下来,现在又把手机放在耳边了。
很显然,两人还在通话中。
简学姐一脸的尴尬,偷偷给云烟比划‘别理我别理我,对不起,当我不存在’。
云烟没有听从简忆然学姐的手势,而是用正常的音量给她解释。
“我跟墨哥,是有婚约在身的关系。”
简忆然:“……”
说着,云烟把手机放在床上,没去听墨哥那边说什么。
而是去书包里翻自己的耳机,连上蓝牙后,戴上耳机。
简忆然:“……”除了沉默和震撼,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
接下来,云烟把本子翻到最后,从后往前开始写研讨会的总结。
按照墨哥的指导,从第一场自己听的研讨会开始,标题和主讲人都一个个写上去。
“标题算是这场研讨会的主旨之一,但也不排除有的老师不谈套路出牌。”
远墨那边确实在走动,他可能经过了篮球场,有传球的声音。
他继续说,“其次,把你没听懂的点先列上去,然后再一个个列出你听懂了的知识。”
云烟总结的速度不瞒,每写完一个点,都会给墨哥一个回应。
第一场研讨会总结完成,远墨说:“我到家了。”
云烟立马放下笔,打字:“墨哥早点休息。”
简忆然等着云烟挂断电话后,询问云烟:“……未婚夫妻?”
云烟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这就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再说,云烟对远墨的喜欢虽然不是男女间的情爱,但就算这份单纯的喜欢和崇拜,也胜过了云烟喜欢计师兄、程里、余楠等等人。
云烟默默的想了想,哥哥……不能把哥哥拿过去跟墨哥比。
她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哥哥见到墨哥后,那么容易暴(炸)躁(毛)了。
云烟是个理智的人,她能感觉到,墨哥在自己心底的地位越来越重。
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到超过哥哥的地步。
她还不太懂喜欢、思念,也不清楚真正男女之间的感情会不会超越亲情。
云烟揉揉额角,她现在还小呢,还没想好怎么平衡这一切啊。
算了,还是先写完研讨会总结,有时间再来纠结这些。
写完总结后,云烟满脑子只剩下数学。
洗漱完后,她和简忆然学姐各躺在自己的床上,留着一盏小小的床头灯。
简忆然张了张口,原本想问问两人谈恋爱的事情。
可这些问题终究没说出来,她跟小姑娘才认识几天啊,跟墨神就算是一个班,也没有特别熟。
还没到打听人家私生活的地步。
而云烟看到了她的动作,说:“学姐也还在思考今天第三场研讨会中的faber-khan不等式的稳定性吗?”
满脑子都是墨神和云烟大佬谈恋爱的简忆然:“???”
啥?啥不等式?稳定性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