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时郁很生气,那一声几乎是用尽了她剩下的所有力气。
男人自然感觉到了。
他握着她的手,也真的就那么放开了,沉声道:“好,你起床。”
聂时郁掀开被子,也不顾自己赤身**了,直接冲进了浴室。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白皙的身上是恩爱过后的痕迹,让人心疼又冲动。
……
聂时郁进了浴室,站在花洒下,垂着眸子,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没有一点疼痛或者异样的感觉,所以……应该是没事儿的吧。
脸颊也不知道被水打湿了,还是泪,她红唇止不住地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声音:“他差点害死你……”
聂时郁在浴室待了整整三十分钟,随后还是围着浴巾出去的。
她出去的时候,厉东爵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看着女人白皙光滑的脖颈和香肩裸露在外,男人忍不住滚了滚喉结,阔步就朝她走了过来。
聂时郁吓得后退一步,在没被他碰到之前瞪着男人开口:“厉东爵,如果你再碰我一下,我就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男人低笑:“这是二楼,摔不死人的。”
摔不死她,难道还摔不死她肚子里的那个吗?
聂时郁当然是不舍得的,但是看着男人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真是觉得烦躁透顶。
她瞪着他,好像他们之间有比深仇大神还要严重的过节一样:“那我直接朝着卧室的墙撞,撞死为止!”
厉东爵眸光复杂地眯了眯,然后突然转了身。
也就二分钟吧,他拿着一套衣服过来了。
很全,内衣外衣都有。
他放在了床上:“你穿衣服吧,我去洗澡。”
男人说完,视线从女人的脸上收回,转身进了浴室。
聂时郁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浴室门关上的一瞬间松了下来。
她在原地站了几十秒,才抬脚朝着床边走去。
厉东爵拿的衣服都还是她之前的,合身是肯定的。
穿好衣服,聂时郁站了起来,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眉头微皱。
她抬手扯了扯被子……
没有看见护照。
床上没有了她的护照,聂时郁莫名又烦躁起来,心底想着,最好不是那男人又搞什么把它给藏了起来。
聂时郁直接坐在了床上,等着厉东爵洗完澡出来。
男人动作很快,只是他出来,看见女人依旧在床上坐着的时候,眼神中似乎掠过几分惊讶。
厉东爵看着聂时郁,笑了下,是很温柔的笑弧:“居然……没走?”
聂时郁自然不对对她笑,只是冷冷地问:“护照呢?”
“昨晚不是给你了么,我只拿了你一本护照啊,怎么又问我?”
“昨晚我刚碰到就被你……刚才找了,床上没有,是不是你又藏起来了?”
“在你眼里,我有那么恶劣?”
聂时郁盯着他,实话实说:“以前没有,最近可是恶劣得很。”
厉东爵轻哼一声,朝着她走了过来。
聂时郁几乎是下意识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眸光之间流露出来的……尽是防备。
男人看着他,眼神愈发深邃难懂。
聂时郁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在大床的另一侧停下,看着地上的某处,愣了十几秒之后,弯腰。
再起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本暗红色的本本。
那是她的护照了,没错。
厉东爵重新折回来,站在聂时郁面前,将护照放在她眼前:“你冤枉我了?”
“的确有点,但我的护照之所以会掉在地上,还不是厉先生你昨晚床事激烈?”
“你不是很喜欢,很……舒服吗?”
聂时郁连瞪都懒得瞪他了,眼神看向自己的护照,抬手就要夺过来。
厉东爵却突然抬高了手。
太恶劣了。
聂时郁此时此刻真的很想骂人。
可是……她不能。
昨晚被男人压着做了一晚上,就是因为这本护照,现在再轻易动怒,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看着他,尽量耐心:“你什么意思?”
厉东爵笑:“一起吃个早餐吧。”
聂时郁皱眉:“你有完没完?”
“你吃不吃?”
女人犹豫片刻,开口道:“护照先给我,我陪你吃。”
厉东爵真的把护照给她了。
聂时郁接过,又打开检查了一遍,才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男人,嗓音漠然:“走吧,去吃你要求的早饭。”
厉东爵朝着她笑了下:“好。”
说完,男人主动去拉女人的手。
两个人一直下了楼。
到楼下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顿住了脚步。
厉东爵俯视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女人:“你做,还是我做?”
“这难道不是全靠你的心情?”
“这次,听你的。”
听他这么说,聂时郁也就没再废话,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你去做吧,我很累。”
“好。”
男人答应的很快。
然后又耐心地补充道:“你去看电视,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聂时郁连回应都没有,直接朝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坐下,也没有开电视,而是拿过自己昨天放在沙发上的包包,把护照放了进去。
放好之后,随便扯了一个抱枕,抱在怀中,然后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
厨房里传来男人做饭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这景象,莫名地……久远。
也就二十几分钟吧,厉东爵出来叫她吃饭。
聂时郁随手把抱枕扔下,就从沙发里起身,走到了餐厅。
男人抄了两个菜,熬得红枣米粥。
聂时郁坐了下来,拿起餐具刚准备吃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刚才在客厅,怎么不直接走了?”
女人看他一眼,反问:“我难道不是答应了你吃完早餐?”
“是不是在你心里,也很希望和我一起吃一顿这最后的早餐。”
“厉先生想多了,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我很累,本来就需要吃东西补充。”
提到昨晚,聂时郁脸蛋忍不住又红了。
为了不被男人发现,她直接低了头,拿着勺子把米粥往自己嘴里送。
厉东爵也不再说话,拿着餐具安安静静地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平静。
饭后,聂时郁放下餐具,正要起身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开口了:“郁儿,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上次去开元名郡的时候,看见你行李已经在收拾了,我能知道,什么时候的机票吗?”
“五天之后的。”
“好,我知道了。”
“嗯,我走了。”
对话内容很简单,谁都没有再拖泥带水。
聂时郁走到客厅,拿起自己的包,很快就消失在了别墅。
偌大的空间,伴随着一阵关门声,就这么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厉东爵还在餐厅坐着,看着被吃剩下的饭菜,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洗劫一空般。
就这样失去了……放弃了?
……
时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着。
直到两天后。
青城各大媒体报纸都在报导着一则消息。
mia旗下公园开业当天设备故障,造成数十人重伤。
这个项目是由厉氏完成的,消息一出,厉氏股票下降趋势几乎刷新历史。
整个厉氏集团人心惶惶。
彼时,聂时郁坐在傅云箫的办公室。
傅云箫让秘书给她倒了茶,聂时郁神思看上去忧郁得很,男人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有心事?”
“厉氏股票跌到很严重吗?”
“你问我?”
聂时郁反问:“你不比我了解?”
“比之前任何一次幅度都大一些,但是不至于挺不住。”
聂时郁没说话,那是自然的,怎么说也是经营了几十年的企业了,怎么可能一夕之间,说毁就毁呢?
傅云箫看着聂时郁久久不说话,微微挑眉:“你三天后飞美国的机票?”
“嗯。”
男人又问:“需要送么?”
聂时郁抬眼看他:“不需要,不过……你和傅云曦怎么样了?”
傅云箫面无波澜:“什么怎么样?”
聂时郁拧眉,提醒:“上次她的生日宴,当着青城的名流商贾说了你们的关系,傅叔叔难道后来什么都没说?”
“大概意思是,让订婚。”
聂时郁明显有点不相信,因为太快了,一个长辈应该不会这么冒失。
于是打量着追问道:“傅叔叔的意思?”
“傅云曦说服之后,他的意思。”
听到傅云箫这么说,聂时郁了然般笑了笑:“这我倒是很相信,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傅云箫还没回答的时候,聂时郁又道:“有点想参加你们订婚典礼了都。”
“别再给我找不回美国的借口!”
聂时郁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随口说说,放心,这次,三天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走。”
傅云箫这才收了视线。
男人很快起了身,看样子是准备去办公桌处办公了。
聂时郁也起身:“我先……”
连个字刚出口,话就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
两个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
是康泽。
“进来。”傅云箫道。
康泽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傅云箫开口:“傅总,刚刚传来的消息,厉氏集团的董事长,厉威坤心脏病突发,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