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帆闻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聂副经理,什么事儿?”
“你们家总裁有没有交代你调查沈舒芸?”
孟帆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太太,这个话……您还是直接问总裁比较好。”
“孟帆,我虽然不是那种爱挑事儿的女人,但是如果我发现你在厉总身边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我也是会吹枕边风的,到时候你工作不保是小,万一不小心再接到个什么惩罚可就不划算了。”
孟帆看着总裁夫人不紧不慢地要挟他,顿时觉得自己真不该自作聪明来扔她的话。
两个人都得罪不起,他能怎么办?
“太太,我们打工的也挺不容易,那……我要是告诉您了,您可千万要替我在总裁面前多美言几句。”
聂时郁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当然了,我很通事理的。”
“厉总交代我三天内查清楚沈舒芸五年前嫁到厉家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
聂时郁闻言,垂下了眸子,虽然他什么都不对她说,但是这些事情还是在做。
男人这时候生气,也是应该的。
孟帆离开之后,聂时郁给傅云箫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聂时郁忙着问他:“你找的那个催眠师今天具体什么时候到青城,都安排好了吗?”
“嗯,今天中午到青城之后,先让他倒一下时差,晚上的时候你带着厉东爵来南湖湾别墅,他需要在场了解真相。”
“好,我知道了。”
和傅云箫再次确认之后,聂时郁才放了心。
……
中午,聂时郁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在去餐厅吃饭了,她有些担心再次碰见那个叫陈辰的。
可再想想,厉东爵既然都知道了,还让人把他送的花给扔了。
那么,那个陈辰应该是不敢再出现了吧。
这么想着,聂时郁还是去了员工餐厅,毕竟离公司近,吃过饭还可以早点回来休息会儿。
然而,事实是,她刚取了饭坐下,自己的对面就跟接着做下了一个男人。
聂时郁抬眼的时候还想着千万不要是陈辰,可……事实总是不如人意。
男人对她笑着:“阿郁,你来这个时候来吃饭?”
“嗯,现在是饭点。”聂时郁随意答了一句,毕竟她也不能直接不理人。
见聂时郁愿意和自己说话,陈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早上我送你的花,收到了吗?”
聂时郁想了下孟帆把花扔进垃圾桶的画面,含糊地点了点头。
“还喜欢吗?”
聂时郁放下餐具,决定把话说的满一点,毕竟一直在公司这么被人纠缠着也不是事儿。
意外的是他抬眸的时候,余光刚好瞥见了从入口进来的男人厉东爵。
她收了视线,看着面前的男人:“陈先生,我记得我上次说过,我已经结婚了。”
陈辰丝毫不介意地道:“聂副经理,你不用为了拒绝我,就说自己结过婚了,你的手上没有婚戒。”
聂时郁,“……”
“你这么优秀,怎么可能结婚了连个婚戒都没有,别骗我了。”
聂时郁还真是觉得无言以对。
厉东爵已经从入口处走到距离她很近的地方了,聂时郁抬眸视线对上他的,眼神理传达着一种求助的意味,可是男人并不理她。
聂时郁无奈,看着陈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不可能,我不喜欢你,也没有在公司和人谈恋爱的打算,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我了。”
她说完直接起身,饭也不吃了就要离开餐厅。
可是陈辰偏偏直接拉住她的手腕:“阿郁”
聂时郁很排斥陌生人的触碰,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开,可是男人的力度太大了,她挣扎过后没有什么效果不说自己的手腕反而更疼。
就在她准备抬脚用高跟鞋踩他的时候,听到他传来的一阵尖叫。
聂时郁抬眼,才发现厉东爵终于出手了。
他一只手放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女员工?”
“厉……厉总,我没有,我有话和聂副经理说。”
男人眯了眯眸子:“你的意思是,我没长眼?!”
“不……不是的厉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据我所知,你骚扰聂副经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现在以扰乱同事开除你,有意见吗?”
“有……没……没有。”
陈辰语无伦次,工作也就这么丢了。
餐厅里有女员工尖叫,夸厉大总裁帅的,也有人八卦,又把两个人的绯闻拿出来讨论的。
但是聂时郁都不关心。
她起初本来是有替陈辰求情的打算的,可是那男人好像没有一点要悔改的意思,连看着她的眼神还是一副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暗示。
为了不给自己徒增烦恼,聂时郁也就什么都没说。
……
下班之前,聂时郁用公司的固话把电话打到了厉东爵的办公室。
男人接起来:“什么事儿?”
“那个……傅云箫找的美国的催眠师中午的时候到了,下午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计划的是今晚在南湖湾别墅给阿音催眠,你需要在场了解一下当年的事实真相,待会儿下班,我们一起过去?”
“嗯。”
男人只应了一个字,电话就挂断了。
聂时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并没有觉得男人真的看到事实真相之后就会多敞开心扉对她。
虽然说沈舒芸是借刀杀人,但聂时音的确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她手里的那把刀。
……
晚上,南湖湾别墅。
厉东爵的车在停下的时候,聂时郁抬眼打量了一眼别墅的夜景,霓虹闪耀,万家灯火,很有气息的一个地方。
他们下了车,朝着别墅走去。
开门之前,聂时郁特意和厉东爵说了这栋别墅的密码。
男人眯眸打量了她一眼,女人莞尔一笑。
厉东爵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进去吧。”
傅云箫和那个催眠师已经到了,催眠师是个欧洲人,后人移居美国,听傅云箫说他有催眠之父的美称。
聂时音显然有些害怕。
开始之前,傅云箫和聂时郁耐心地给她解释。
“阿音,五年前沈舒芸把你送到城郊疗养院,是因为她做错了一件事。”
聂时音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慌乱地问道:“什么事?”
“她借你的手给东爵的妈妈喂了致人死亡的过敏药物,不过这不怪你,她是在你被催眠的情况下唆使你的。”
聂时音显然没有料到他们口中沈舒芸做的这件事会有这么严重,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人?”
“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下定义,是沈舒芸的错,和你基本没关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没关系呢,我害死了……姐夫……的妈妈。”
傅云箫和聂时郁显然没料到这件事对她打击这么大,起初聂时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直到……思想工作做了三个小时左右,聂时音才终于平静下来。
中间她甚至拽着厉东爵的衣袖求他原谅,聂时郁看着那场景,心底说不出的酸楚。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沈舒芸造成的,她记住了。
催眠开始的时候,聂时郁紧紧抓着厉东爵的手,这个时候她似乎已经顾不上男人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她只觉得自己很紧张,甚至,比聂时音还要紧张。
五年前监控里为什么出现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现在他们都知道了,但是沈舒芸究竟是怎么把聂时音送到别墅,又是怎么给祁雅文喂药的,无人知晓。
聂时音慢慢闭上了眼……
加拿大楠木制成的雕花大门被推开,聂时音一个人走了进去。
进门之前身后一个女人对她笑了笑,她也回了个微笑。
接着,第二道门被推开,她走了客厅。
客厅里,一位打扮高贵的妇人坐在轮椅上。
紧接着,那妇人开口了:“阿郁,该吃药了,佣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喂我吧?”
女孩儿局促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茶几旁拿药,可是手刚碰到就放下了,她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两排药,分别是感冒清和阿莫西林胶囊。
有一个声音控制着她换了药,然后转身走到妇人面前,给她喂下。
之后她就把没喝完的水放回茶几,离开了客厅,又离开了别墅。
雕花大门被关上。
聂时音睁开了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我……我看见自己进别墅之前,最后出现的人是沈阿姨。”
聂时郁和厉东爵对视一眼。
然后听见聂时音接着说:“我给轮椅上的那位太太喂的药是感冒清和阿莫西林胶囊,我在疗养院的时候听说过,这是几年前才发现的会导致过敏体质的人死亡的药物。”
她说完之后才看向傅云箫,眼神空洞又害怕:“云箫哥哥,真的是我害死了人。”
然后恐惧的眼神又看向厉东爵和聂时郁:“姐姐,我该怎么办?”
厉东爵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现在他也只是瞥了一眼聂时郁:“走吧,回城南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