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麻子坐在一乘软轿上,被抬进了中堂。
李坤跟苏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两人的手同时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康麻子也太嚣张了,一点儿也不给二哥面子,竟然命人抬他上来。
“咳咳咳”
轿子里传出剧烈的咳嗽声音,仿佛一个人拽着肺叶向外拉扯一样。
轿子旁边的两个亲兵掀开了轿帘,一个亲兵弯腰进了轿内,扶了形容枯槁的康麻子出来。
看到康麻子的模样,周元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康都督,您怎么病成这样了”
两颊几乎看不到肉的康麻子脸皮一皱,声音沙哑的说着:
“末将病体拖累,不能给王爷请安,万望王爷赎罪。”
苏路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亲兵扶着康麻子坐下,有些担忧的问着:
“康都督这是染了什么病症了可有延请名医,病了多长时间了”
康麻子气喘吁吁的坐下,形容枯槁。
“有累王爷挂念,末将这原不是什么大病,因为军政拖累,一直无法安心调理,才到了今天这地步。”
苏路闻言捻着下巴,看着康麻子笑了,这孙子,这是来找我辞行来了。
“可有上告上三省,陛下和列位大臣肯定不会让都督带病理事啊,这样下去,对都督,对西亭,都不是好事啊。”
康麻子闻言眼睛一亮,开口说着了:“王爷明鉴,末将数次乞骸骨,无奈上三省只是不准,末将无可奈何,只得来求王爷。”
“末将戎马半生,为我汉国奉献了大半辈子,还望王爷看在我些许贡献的份上,匀了我告老还乡吧。”
旁边苏平不满的开口说了:“康都督,你这就不对了,王爷刚稳定了安东,山岳族人叛乱还未平定,你就过来要甩锅,西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罩得住的。”
康麻子小眼睛一亮,看了苏平一眼,眼里的亮光又消散了,语气无奈。
“王爷明鉴,苏都尉明鉴,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撑不住了,若不然,又怎么会舍得这西亭大都督。
上三省诸公曾言,再有些日子,西亭都督府就会裁撤,王爷也只是暂代一段时间,等裁撤了都督府,王爷就不用再担此重任了。”
苏路摆了摆手。
“行了,废话少说,你这次来,可带着虎符官凭,现在开始移交吧,既然你不想干,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为难你了,这西亭大都督的担子,我接了。”
康麻子一脸懵逼,没想到苏路这么不耐烦的就同意了,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不应该是你推辞几遍,然后给出点儿兵啊将啊,然后我接着干么。
你咋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呢。
苏平也是一脸懵逼:“二哥,西亭直面秦唐两国,不是什么好差事,康麻子这是甩锅。”
康麻子脸黑的跟锅底一样,苏平你孙子当面喊我康麻子,有顾忌我的感受吗,我还是个病人。
苏路摆了摆手:“康都督病重,几不能理事,现在还是以修养为先,等病好了,还是可以为陛下出力,为国家出力的。”
康麻子闻言一喜,这样说来,自己这个西亭都督还是能回来的,这样一想,暂时修养些日子似乎不是坏事,而且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秦唐开战,肯定很快就会波及汉国。
自己有几把刷子自己知道,到时候真起了大战,自己肯定是罩不住,现在跟秦国关系交恶,直面唐国,那更是罩不住啊。
康麻子激动起来了:“王爷,请尽快派员到西亭,跟我交割军务,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做戏做全套,康麻子决定把这病装下去,最少也要拖到秦唐大战结束。
刚才苏平说什么甩锅,这个词用的好,自己现在就是甩锅,甩给苏路。
苏路摆了摆手:“不用,既然康都督病重,那就不需要回西亭了,在这儿交割了印信官凭,直接回京养伤就是,我这就行文上三省,定然不能亏待了康都督。”
康麻子看着略显急切的苏路,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究竟是那儿不对劲呢
印信的交割进行的很快,身为一州大员,印信官凭基本都是随身携带,康麻子把印信官凭交出去之后,手里拿着苏路写给上三省的行文,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苏路看着凭证印信交割完毕,于是提醒着康麻子说了:
“康都督,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通传于你,现在秦国跟唐国的大战,是我挑起的,我估摸着,再过段日子,我们就会卷入,唐国会直接对我国用兵。”
康麻子打了个寒颤,麻溜的说着:“王爷啊,我虽然统摄西亭卫军多年,但是大小战役,基本没胜过啊,往年若是抱着秦国的大腿,我西亭怕是早就不保了,这军务上,我真没什么可见言的。”
苏路摆了摆手说着:“我是提醒你,赶紧回京,若是打起来,三国在西亭展开大战,到时候西亭就成了主战场,肯定是民不聊生,死难无数啊。”
康麻子麻溜的起来:“王爷,那我赶紧告辞了。”
“钱守成,你赶紧回西亭,通传都督府,就说我病重不能理事,已经回京养病,西亭一应军政事务,均交给苏王爷统领。”
康麻子急吼吼的命令着自自己的亲兵,同时自己也急吼吼的往轿子里钻,生怕慢了就被别人抢了。
康麻子走了,苏平一脸不忿的说着:“我在北境的时候就听说康麻子会甩锅,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连大都督都不干了,就为了把西亭的包袱甩出去。”
周元整理着印信官凭,在旁边补充着说了:
“也不怪康都督着急走人,近十年来,西亭大大小小换了好几个大都督,但都干不成,都是死于流矢,病重,刺杀,康都督是坚持的时间最长的一位。”
“这些官凭跟印信都没有问题。”
周元检查完了,把印信跟官凭放下,开口说着了。
苏平李坤跟一众将军校尉纷纷挺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的看着苏路。
西亭地处要冲,与秦、唐皆有接触,一着不慎,引来两国强攻,汉国就危矣。
一众将领幕僚正讨论的当儿,一个亲兵急匆匆的进来,禀报着说了:
“报,王爷,秦国使臣濮超,唐国使臣谢如玉到了。”
苏路点了点头,示意放两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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