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我才吐出一口气,重新开始呼吸,但呼吸进来的空气,带着人体肠道和内脏的恶臭,我几乎想要吐出来,眼里觉得**辣的,看着自己猩红的双手,忍不住脱下外衣使劲儿擦。
这一刻,由于压力太大,其实能不能出去,已经不在我第一个思考的问题之内了,大脑是混乱的,然而,就在我擦的过程中,眼前的金属门,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电花。
蓝色的电花,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并且从细缝中,开始有一丝一缕的黑烟冒出来,我害怕会触电,后退两步,随即,那些电花越来越多,几乎将这个密闭的空间都照亮了,而密封的钢铁门,依旧纹丝不动,我心中一惊,心知自己可能遇到了最不走运的情况,大门并没有因为电路被破坏而打开,反而开始大量漏电了。
看来我这次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
可惜,我连将自己弄晕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鬼魂陈在黑暗中可以开启夜视能力,他当时应该是看清那些东西的摸样的,估计非同寻常,否则关键时刻,也不好让我们逃跑。
我被弄晕后,那帮人百分之百没有来找过我,靠,真是不够义气啊。
最后关头,我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我发现,这时候再回想起这两年被欺骗、被利用的事情,心中已经很平静了。就在我脑海里翻滚着死亡回忆的时候,耳里忽然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我眼前的金属门,忽然喷出一大股黑烟,瞬间朝我罩了过来,有点儿像妖怪每次要抓唐僧时的感觉,刹那间我就觉得喘不过气来,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
空气本就稀薄,再加上黑烟弥漫,每吸一口都是浓烟,完全没有氧气,那种感觉特别痛苦,我几乎立刻摸到自己手里的匕首,想干脆自杀得了,然而,就在这时,借着电花的光芒,我返现自己眼前密封的铁门,不知何时,竟然开了一条三十厘米左右的缝。
如果我踮着脚,收臀吸气,就能从这个细缝处挤出去。
但细缝处还在冒着电流,不过已经有空气涌进来,暂时缓解了我的窒息感。
我不知道这些电流要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如果一直漏电怎么办?这里明显是属于陈琦口中那个古老文明所拥有的,但离奇的是,这个文明的遗址,居然在万年之后,依然可以发电,这些电哪儿来的?
下意识的,我忽然想到我们之前被破坏的电器,和离奇断电的手电筒,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猜测,难不成,我们身上的电器所拥有的电能,都被这个古怪的地方吸收了?
我们的电子仪器并不多,如果是这样,那这些电花应该很快就会释放完毕。我耐着心等了两分钟,果然电花越来越小,直到万全消失,我再也不敢看身后自己制造出来的血腥场景,赶紧点着打火机,侧身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门后面的一切,被打火机的光芒反射的蓝幽幽的,我发现门后面是一条走廊,但走廊的材料,和密室万全一模一样,像是金属,我走在里面,两旁的金属面板,将我的影子反射成无数个,我一转头,就有无数个孙邈看着我,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那些反射出来的人,表情特别古怪,像是一个陌生人,隔着镜子在看我一样。
这种感觉有点儿渗人,我不敢再多逗留,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走,尽头处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一尘不染,靠左侧的位置,有一个凸起的平台,我一眼看去就愣住了,因为平台上没有放别的东西,而是密密麻麻的,如同二维码一样的符号。
我知道,这些符号就如同现在电脑上的键盘一样,我可以操作它,使得这里发生很多改变,但可惜的是,我没有源码,无法理解那些庞大的符号的意义,就如同原始人,无法理解字母a的意义一样。
这个地方也是密封的。
我走了一圈,将它摸了一遍,很快也发现了一个门缝,和之前的密室一模一样,可惜的是,这个门缝没有漏电,我就是把膀胱的水放干了也没用。
这里的空间较大,我暂时不会有窒息的危险,但如果不想办法出去,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人到了绝境,胆子就会大起来,我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投向那个平台,去他妈的,管它会发生什么,至少试一试。
我没有源码,也完全不同那些符号的意义,就像一个完全不懂电脑的人,在键盘上乱按,下一秒电脑会出现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但根据经验来讲,一般这么乱按,电脑都会遭殃。
我此刻唯一能堵的,就是几率了。
将zppo放在平台的一侧,接着蓝幽幽的微弱光芒,我随手摸了一个符号,左右移动,它可以移动,但似乎在分档一样,扭动一下卡一下,卡过了又可以继续往下扭动。
我没有什么章法,一边无头绪的乱来,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或许会出现什么情况,片刻后,我忽然听到咔嚓一声,从我身后响起。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动静都也别让人警惕,我立刻回头,猛然发现,在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了一个茶几大小的平台,而平台上,放着一个头盔,和当初大龅牙带在头上的一模一样。
我一愣,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瞎撞之下,将这个东西弄出来,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我现在该怎么办?带上它?如果它真如小黄狗所说的,头盔里,可以储存其余人的脑电波,甚至灵魂,那么我带上后,会不会也像大龅牙一样,大脑被头盔里,属于另一个人的电波所侵占?
我将那东西拿在手里,有些纠结,如果戴上死了也就算了,但如果戴上之后,我‘死’了,另一个人借着我的身体复活了,那……
光是想一想,我都觉得很惊悚。
我又试着继续在平台上捣鼓,想试出一些别的东西,但我似乎是弄错了哪一步,上面原本被我弄乱的符号,又一下子自动还原了。
足足耽误了二十多分钟,我最终不得不又走道那个头盔前,紧接着,将那玩意儿带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管怎么样,只能赌一把了。
带上后,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忍受剧痛,像大龅牙一样口吐白沫之类的准备,但我带上去后,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就如同带了一个摩托车头盔一样。
难道时间太久,这玩意儿失效了?
又或者这个头盔里,根本没有储藏什么灵魂或者电波?
我心里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沉甸甸的,这意味着,我唯一的希望也没了,于是我准备将它取下来,但是当我将它往上提时,却发现不知是哪个部位卡住了我的头部,竟然取不下来了?
这不是和大龅牙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紧接着,不等我回过神来,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大锤,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那种大脑深处传来的剧痛,让我整个人霎时间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但在这种阵痛中,我大脑里却闪过一些片段,就像放回忆片似的,出现很多光怪陆离的情景,但我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属于我的记忆。
先是出现一个女人的背影,她走到了一扇密封的大门前,在门上按了什么按钮,紧接着,门打开了,门内是一片深深的黑暗。
忽然,那个女人回过头来……
她的脸!她的脸是方形的!
不,确切的来说,是带着一个很薄的方形面具,紧接着,那个女人走进了大门里,门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画面消失了,我觉得头很痛,虽然我并没有看到女人的脸,但我的潜意识里,却非常肯定,那个女人的样貌,和陈静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无由来的确定,或许是受到头盔的影响,总之这种感觉很清晰,不错,那个女人就是陈静。
我再一次去摘头盔时,它已经可以拿下来了,也就是说,我刚才所看到的,应该是储存在这个头盔里的电波记忆。
陈静,究竟是什么身份?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只知道,陈静是陈家本家的人,拥有所谓的上个文明的血统,以及她喜欢鬼魂陈,但鬼魂陈不鸟她。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但现在的事情已经有些复杂了,我们这次行动,还有这个地方,似乎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鬼魂陈都没有让我觉得这么复杂。
鬼魂陈究竟知不知道这一切?
越想越没有头绪,我只能暂且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该死,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我听到了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这个声音……和我当时在通道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又是那些东西来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在门外,并且正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下意识的,我熄灭了打火机,缩身蹲下,藏到了平台与金属墙中间的空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