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孙二的身形,我看向鬼魂陈,发现他所站的位置,不知何时,靠的更后,仿佛是站在一个角落里在观察我们所有的人。
杨博士喘息道:“这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诅咒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
孙二道:“那咱们之前看到的石球还有眼睛是怎么回事?”
杨博士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反驳,对于诅咒和城池会移动这样的事情,她显然也觉得难以置信,因此片刻后,杨博士就推测道:“或许,这只是一种对于眼睛的崇拜,比如这里独特的气候,使得大部分生物都拥有红色的眼睛,古代的魔鬼城居民无法理解这种现象,所以形成了对于眼睛的崇拜,所以才有了那颗刻满眼睛的石球。”
孙二道:“那石球的工艺是怎么得来的?手工制作那样的石球,即便是现代的雕刻大师,也很难办到。”
“或许他们运用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技法,不要将古代人想的那么笨,他们创造出了很多令人惊叹的东西。”杨博士反驳道。
孙二耸了耸肩,继续道:“那么我看到的那只血红的大眼球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杨博士有些说不出话了,我觉得不对劲,我自己本身不是这样一个咄咄逼人的个性,孙二也同样不是,但他现在似乎有种压人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于是我劝道:“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不可信其无,但事在人为,咱们也别太悲观,一切还是等出去再说,那些东西还在洞口守着,那两位兄弟万一一个守不住,它们就冲进来了,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
查理老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两拨人,现在的情况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得已才合作,否则就我们之前又是捆又是杀,大龅牙还杀了对方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善了的。
所以人就是这么善变的动物,在个人利益面前,既可以忘记恩情,也可以忽略仇恨,为了跟我们火拼而死的那个白人,如果现在看到我们融洽的合作态度,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诈尸。
我们顺着对面倾斜向上的地道开始爬,临走时,孙二还抱了一个蛋,说是出去尝一尝是什么味道,这条地洞不长,很快我们便看到了头,尽头处有夕阳的余辉透下来,空气中的腥味儿也紧跟着飘散,爬出洞口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搬来附近的石头将洞口堵死,铁甲龙的力气很大,又会打洞,要真堵死它们不可能,但在至少能为我们节约些时间。
这个地洞的外面是一片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同样是倒塌的各种巨石,四面八方都是一模一样,有一种不知该向哪里走的感觉,我们之前的定位,一直是沿着城中心的主道走,但现在,那条主道已经看不到了,我们应该是偏离中心区了。
现在的情况有些难办,太阳快要落山,一但入夜,就意味着那些如同蝙蝠一样的东西要出来狩猎了,而我们唯一能躲的地方只有地窖,但地窖是相同的,里面纵横交错的地道里,随时可能冒出铁甲龙,我们可谓是白天晚上都不安全,完全没有躲避的地方。
杨博士一件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纸,我自己也是强弩之弓,查理老头等人还没有翻脸的打算,估计是在忌讳那个所谓的诅咒,因为如果诅咒真的存在,我们就相当于被困在魔鬼城了。
我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鬼魂陈已经冲我们打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走,他的步履有些慢,但身形依然挺拔,一个人走在前面,我可以想象他的身体此刻在承受怎样的痛苦,这一刻,我是很佩服他的,因为我没办法做到他这一步,我现在是一瘸一拐,弓着背,估计样子很难看,是为了让自己减轻痛苦,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可以打破这种本能,将自己武装成一个不倒翁。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要考虑是不是该买一个不倒翁作为联系友谊的礼物。
正瞎想着,拐过一片巨石滩,我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型湖泊。
这让我觉得匪夷所思,难道鬼魂陈就是为了带我们来这儿?他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比起我,孙二反应更快,他没受什么伤,因此速度较快,立刻跑到鬼魂陈身边,问道:“陈老大,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湖?”
鬼魂陈没理他,应该是不想说话,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只想睡觉,到了水边,孙二拿杨博士的玻璃球检查了一下水源,水源相对比较干净,但细菌还是有,我们将水处理过后才开始洗伤口,除了我们几个比较严重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见血的地方,重新包扎上完药,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朦胧间听到孙二在和查理谈话:
“老头,咱们现在也走不了,伤员太多,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安排一下守夜的人员,明儿一起动身,咱们有什么恩恩怨怨,都先放在一边,一切都等活着出了这个鬼地方再说……”
查理老头也爽快的答应了,我两眼一闭,就睡死过去,睡到半夜做噩梦,总觉得还有蝙蝠在戳我,半夜一醒过来,睡意全无。
守夜的是查理老头那边的两个白人,外加波粒儿,三人都知道危险,因此警惕性很高,丝毫不敢偷懒,将篝火燃的非常旺,比我们平日的篝火足足大了三倍。
几人在火光的边缘处来回巡视,他们的认真让人有了一种安全感,这大概就是同伴,能在你最疲惫的时候,为你遮风挡雨。
我们的扎营地靠近湖边,我坐在湖边抽烟,烟是之前打劫来的外国货,不太习惯,但也勉强凑合,眼前的湖不太,但湖水很清澈,也不深,周边的地势都是斜坡向下,我立刻想明白了鬼魂陈是怎么找到这里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顺着地势低的地方找,总能找到水源,即便不是活水,也能找到积聚的雨水。
正想着,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半夜的,我又在走神,可够吓人的,一转身,发现是个白人,他不怎么客气,将枪塞给我,指了指自己的裤头,示意我去帮他顶岗,他要去放水。
这些白人心里自然对我们不满意,只是碍于查理老头才没有发难,我接过枪,便走到火堆的边缘处巡视,说实话,我有点儿近视,对外说自己视力一点零,那都是吹的,做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吹牛就是我的乐趣,这大半夜的,让我这个没戴眼镜的近视眼巡夜,还真是够呛。
我不敢松懈,虽然动作慢,但也调动起了所有的精神,那白人估计想偷懒,撒尿半天也不回来,没准这会儿正躲在哪个地方抽烟,算我倒霉,没事儿爬起来抽什么烟。
正想着,忽然发现远处红光一闪,似乎躲着什么东西,我现在对红色极为敏感,立刻道:“那边,去看看。”
守夜有一套手势,我们一个是土著,一个用中文,一个是英文,属于鸡同鸭讲,于是我用手势转达,那白人和波粒儿立刻举枪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我躲在后面,别说我胆小,就我现在这三等残废的伤势,万一真有个什么玩意儿,过去也是送死,所以这种表现的机会,还是留给高大健壮的国外友人。
我往后退,准备将鬼魂陈等人先叫醒,不管怎么说,多个心眼儿总是好的,然而还没进帐篷,已经走远的白人和波粒儿突然跑了回来,白人直接朝着查理老头的帐篷而去,而波粒儿则一脸焦急的冲我比手画脚,可惜没有翻译,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波粒儿急了,忽然拽住我的手,示意我往前走。
难道是让我自己去看?
他们发现了什么?
联想到刚才的红光,我心里有些发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然而到了地方,并没有什么危险,唯一的发现只有一个,是一对人的脚印,而且很明显,这个人还穿着鞋。
是谁?
所有人都在湖边睡觉,唯一离开的只有刚才那个白人,但他所去的地方与这里截然相反,所以脚印不可能是他留下的。
难道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别人?
红光、脚印……联合在一起,我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双眼血红发亮的人,在黑暗中头盔我们,这种画面,让人觉得头皮发麻,而这时,其余人也醒了,查理老头最先赶过来,脸色严峻,盯着脚印,用中文和英文分别问了一遍:“是谁的!”显然,他已经听白人说了刚才的状况,开始怀疑队伍里的人。
alexa这个女人心思比较多,立刻顺着话打量在场的所有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难道有人已经被诅咒,成为魔鬼的随从了?就和那些铁甲龙一样?”要不怎么说东西方文化差异大,我对于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实在佩服,成为魔鬼的随丛?这女人是美国电影看多了吧?
我心里正反驳,忽然觉得不对劲,我们这里少了一个人。
仔细一数,孙二没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没等缓过来,孙二已经从帐篷里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嘴里叫道:“出什么事了,正做梦呢,都把她脱得只剩内裤了,这时候把我吵醒,太缺德了。”
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完全被他丢光了……
ps:恢复正常的更新秩序了,有空会给大家加更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