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打算让鬼魂陈先别急着欺负人,结果,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忽然想起了一种嗷嗷嗷的吆喝声,似乎有很多人正在朝我们包围过来,一听这声音,鬼魂陈脚下的人挣扎的更欢了,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显得特别古怪,看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鬼魂陈冷笑一声,一脚踩到了土著的喉咙位置,我只听到咔嚓一声,那个土著就不动了。
杀……杀人了。
我听到这声音,就感觉自己脖子一阵抽搐,死人我见过不少,但大多是死于意外,或是机关、或是恶劣的环境、或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野兽,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鬼魂陈这么干净利落的杀人。
再一联想他对待自己奴隶的态度,我有些心寒:难道在他眼里,土著人就不是人吗?
前一刻我还觉得像乌龟的矮个子土著,在一笑之后,就直接死翘翘了,那个诡异的笑容就凝结在他死亡的面容上,然而,就在这一刻,周围的树上忽然出现了很多人,一个个全都是身材矮小,但特别灵活,手里还拿着毒箭一类的武器,二话不说就开始朝我们射击。
我们反映也算快,立刻用装备包做遮挡,但利箭的数量太多,几乎瞬间,我身上就被擦了好几道伤口,手臂处更是直接插上了短箭,那种疼痛简直让人直打颤。
鬼魂陈道:“射击。”
我们这会儿也只能一边躲一边反击,什么土著人的性命,在自己生命受威胁关头,什么也都顾不得想了,一边用装备包护住背后,一边朝周围树上的土著射击,很快就有人掉下来,但与此同时,我们几乎人人身上都插了箭头,所幸是短箭,都不太深,但如果有一箭射中头或者是心脏,那就完蛋了。
而且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箭是否有毒。
杨博士惊呼道:“快,大家分开跑,不要集中在一起。”
集中在一起,几乎就是靶子,几乎不用杨博士说,我们所有人都自觉的分开,为了保命,在树丛和茂密的植物间穿梭。土著人的武器简陋,没办法连发,发一箭就要重新安装箭头,我们趁着这间隙四散分开逃命,但都保持着统一的前进方向,以避免掉队。
不期然间,我不知和谁撞到了一起,还以为是土著,反手就用**往后砸,手顿时被人捏住了:“你看准点儿,是我。”原来是二分头,我一看他的模样就惊了,二分头身上中箭的部位太多,几乎有十来下,四肢都负伤,唯一没有受损的,大概只有背着装备包的后背。
他被我一撞就直接跌倒在地,血从伤口里不断往外涌,我脑海里嗡嗡直跳,赶紧去扶他,道:“快,继续跑。”二分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喘息道:“我跑不动了,箭射到了我的脚筋上,还有些好像射中了要害,你自己逃命,不过临走前,痛快的,朝我脑袋上来一枪,我可不想活活被蚂蚁钻脑袋。”
我们躲在茂密的植被里,土著在树上不容易发现我们的身影,不少都已经下树开始搜查,我急了,压低声音道:“开个屁枪,你啥时候这么不怕死了,赶紧起来。”
“不是不怕死……咳咳,是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兄弟,你听我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我对你的银行卡密码没兴趣……”
二分头打断我的话,忽然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紧接着,便忽然不动了,我一愣,一探鼻息,居然真的死了。
我听见有脚步声正在朝我们靠近,此刻,我们是隐身在一大片块茎类植物的下方,大伞一样的叶子是最好的遮蔽物,但我不知道能掩护多久,看了死去的二分头一眼,我按照他的遗言,从他的装备包里摸出了一个被防水袋装着的东西,也顾不得看,拔腿就跑。
临死前,他对我说:这件东西,不能让鬼魂陈知道。
我一跑,仿佛是惊动了什么,只觉得周围不停的有破空声,一不留神,又被一支短箭射中,而且这次是射中屁股,我几乎都没办法跑。
完了,难道这次我们一行人真的要命损于此?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我一拽,我整个人顿时跌入了一大堆块根植物的茎杆间,随后,便有人压低我的头,一时间,我眼前只看得到自己的脚,也不知是谁拽我。
紧接着,透过细缝,我看到就在我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一双脚,那红色的皮肤明显是土著人的,他正在朝我现在的位置接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靠,别再压着我的头,我要起来逃命!
再不济,老子也要开枪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挣扎起来,但一挣扎,按着我头的那只手更大力了,就在这时,我眼前一道银光闪过,那个朝我们藏身地走来的土著人顿时倒下了。
压在我头上的手这时也放松了,我一愣,转头才发现,之前拽我的是鬼魂陈,而鬼魂陈身后,还有四个奴隶土著人,鬼魂陈用飞刀无声无息将那个矮小土著弄死后,另外四个土著人看他的眼光,就跟在看神像一样。
这时,鲁西似乎是接受到什么命令,四个人压低声音嘀咕一阵,忽然将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卸了下来,我以为他们是要罢工,但谁知将东西卸下来之后,四人立刻窜出这个藏身地,朝着四个方向奔去。
霎时间我就明白过来,他们是打算牺牲自己,将敌人引走。
该死!
我感觉刚刚静下来的血液瞬间就沸腾了,刚想去追,又被鬼魂陈给按了下去,我再也忍不住了,低吼道:“他们不是牺牲品。”
“是。”鬼魂陈冷冷道:“他们是我用东西换来的。”
“那也不能让他们随便送死。”
鬼魂陈慢吞吞的说道:“没有随便。”
我愣了,他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是奴隶们奉献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尽量救他们回来,至少不要全部死光,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冰冷的物资,但等我打算冲出去时,我忽然发现,周围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也就是说,那些矮小土著已经被引走了。
鬼魂陈身上没有也受了箭伤,但并不严重,比较严重的是我,才跑了一步,扎着箭的伤口就不允许我再挪动一步,紧接着,鬼魂陈背起装备包开始往前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此刻,我不可能再去追那些奴隶,最后只能咬牙跟上去,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每走一步都疼的冒汗。
没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树洞,鬼魂陈一猫腰钻进了树洞里,我爬进去一看,才发现其余失踪的人竟然都在树洞里,除了死去的二分头和四个土著。
杨博士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她额头上全是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陈先生发现了这个地方,他将我们集中到了这里。”我脑海里有些明白过来,看向鬼魂陈,道:“你后来是特意来救我们的?”
鬼魂陈没吭声,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大龅牙问我有没有见过二分头,我想起二分头临死前的话,于是说道:“没有见过。”
“别被抓了吧。”大龅牙显得很担忧。我想起二分头的死,心里很难受,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杨博士道:“另外四个人怎么办?咱们要扔下他们吗?我觉得,还是想个办法救人比较好。”之前我有些冲动,但现在看着满树洞的人,无一例外都负伤,而且我伤的最重,若说救人,只有鬼魂陈和波粒儿还有这个能力,但鬼魂陈会去冒险吗?
为了四个已经不能为我们带来利益的土著人?
杨博士说完,没有人开口,我们互相帮忙处理伤口,整个树洞都弥漫着血腥味儿,大约一个多小时左右才搞定,这时,我已经因为失血而身心俱疲,有些昏昏欲睡,我们这个状态,今天是没办法再赶路了,只是这个树洞究竟安不安全还不确定,一时间我也不敢睡,强睁着眼。
没有了二分头,我们的就没有了翻译,波粒儿也无法与我们沟通,他估计对杨博士很有好感,因此一直坐在杨博士旁边,神情很悲哀,估计是有感于沙沙的死,以及另外四个土著同伴的遭遇,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有种自己不被当人看的感觉,但我没办法安慰他,话说的再多都是空的,不如实际行动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