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陈这时已经收起了ipad,看的出来他比较小心,我说道:“这里情况很糟,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出去了?”我的目标达成了,但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目标有没有达成,比如小黄狗和鬼魂陈。小黄狗现在已经晕过去了,我们暂时可以将他排除在外,但鬼魂陈呢?
他是不是还想找到那些遗兑?
时隔这么多年,遗兑即便当初保存完好,现在恐怕也已经在水里泡烂了;其次是和遗兑一起挖出来的东西,它们很可能随着水流,被冲向了不同的方向,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继续找下去。
鬼魂陈摇了摇头,说道:“离开这里。”我有些诧异,和孙二对望一眼,没想到鬼魂陈会这么轻易放弃,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不甘心,也不可能继续耽误下去,鬼魂陈虽然目的性很强,但明知不可为的事情,也不会去送死,当即,我们一行人用绳子相连,搀扶着晕过去的小黄狗,架着傻兮兮的大伯等人开始往外走。
海姐一见到大伯,顿时道:“孙先生,好久不见。”我没好气的吼道:“什么好久不见,没见他现在出事儿了么?存心找不自在是不是!”
要在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对一个美女这么粗暴的,但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说是正常情况了,海姐吃了个憋,脸色都变了,但她还是很能认清形势里,也没吭声,我们一行人顺着绳子继续往上爬,然而,就在爬到中间的过程中,我们的绳索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吧,难不成那只章鱼陈又出来了,正所谓是怕什么来什么,灯光的尽头,果然出现了那只怪物一样的东西,但奇怪的是,它压根儿不理我们,而是快速的往上爬,仿佛是在躲避什么,难道下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低头往下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因为不知何时,这里的水,已经沉陷出一种半沸腾的趋势,隐隐约约还冒着白烟,咕嘟着水泡,天呐,这要是掉下去,还不直接被煮了?
我只觉得屁股一紧,头皮一麻,拽着绳子的手顿时加大了力道,此时小黄狗等人都还没有醒来,我们将傻了的大伯三人,以及晕过去的小黄狗两人,分别用绳子绑在背上,因此爬起来特别吃力。
我背的是小黄狗,孙二背的是大伯,大伯有些犯傻,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在孙二耳朵上咬了一口,咬的孙二哭爹喊娘,说:“大伯,这是人耳朵,不是猪耳朵。”
还好咬的不是我,我也没啥同情心,催促着水道:“大家都赶紧爬,这下面水已经滚沸了,我说海姐,你们到底破坏了什么东西?”
“这个说来话长,出去之后再告诉你们,总之这地方,有太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说着话,我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我们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大蒸笼一样,而现在,蒸笼的温度还在不断升高,并且伴随着温度的升高周围的石壁也不断颤抖起来,尼玛,到底破坏了什么东西,还能引起地震?你以为这是神话小说,是科幻电影吗?
我有心想怒吼,但现实情况,只逼迫我们不停的往上爬,在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的洞穴里,每个人都使出了全力,这时,杨博士忽然道:“这样没用,咱们现在即便到达之前的地方,那里的温泉也已经变成沸水,我们不可能再走水路出去。”
不能走水路?
天知道我们就是从水路进来的,难道要走旱路吗?如果有旱路,我们还至于在雪山里呆六天等装备吗?
说话间,鬼魂陈忽然道:“跟上。”在往上爬,就是我之前分裂的那条裂缝,但这时,鬼魂陈却一改主意,挑了另一条横向走势的裂缝,难道他是听了杨博士的话,所以决定更改路线了?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正确路线的?
这时,我猛的发现,鬼魂陈所选择的这条裂缝里,不知何时,多了很多水渍和一种黏糊糊的液体,我脑袋一转,立刻明白了,鬼魂陈是在跟踪那条章鱼,那玩意儿一直居住在此,对这里的地形肯定极为了解,必然会找一个安全逃命的地方,我们只要跟着这条章鱼,或许就能走出去。
我不知道鬼魂陈的脑瓜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反应总可以这么快,但这无疑给了我们逃生的希望,我们顺着裂缝,追踪着章鱼留下的痕迹一路往前,裂缝弯弯绕绕,饶大体的走势是向上,周围震动也极为强烈,片刻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章鱼巨大的体型,而此时,我们已经离开了裂缝,到达了一个类似人工修建的通道里。
通道有两头都是死路,周围有很多山体裂缝,应该都是上一次地震留下的痕迹,地震使得内部山体撕裂,通道坍塌,形成了这样一个中空的死路。
章鱼躲这儿来干嘛?
我们到达时,章鱼正在用触须挖土,其余人都已经端起了枪对准,鬼魂陈一摆手,冷冷道;“不许开枪。”
我对于鬼魂陈的话一向是当圣旨一样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现在不干掉它,一会儿就该它干掉我们了。”说完心想:难不成这章鱼是鬼魂陈的亲戚?
这时,杨博士也道:“不宜开枪,你们看,它正在挖洞穴,应该是想挖通通道逃出去,而且速度很快,杀了它,我们是达不到这个速度的,它现在也很警惕,你看,它的眼睛一直在监视我们,但并没有动手,对于它来说,逃出去更重要,只要相安无事,它不会发难。”
我惊道:“你还能看懂动物的思维?”
杨博士笑了笑,道:“动物也是有生命的,而且在自然界,各个物种都有它奇特的天性,很多天性和能力,都是人类所不能理解的,比如狼群,你如果去见识一下狼群围猎时的场面,就知道它们是多么优秀的军事家。”说着,她冲我眨了眨眼。
鬼魂陈显然也是这个意思,他示意我们稍微后退,不要让章鱼感觉到危险,紧接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
在这个过程中,周围不断有冻土往下掉,裂缝似乎也在逐渐合拢,在这种巨大的自然力量下,我甚至不敢相信我们还能活着出去,我不知道这是属于几级地震,但我知道,我们在它面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只有逃,就算是鬼魂陈,在这种时候也只能逃,生命在自然的威力面前,都是很脆弱的。
很快,我们跻身的通道就因为碎土的塌陷而变得越来越小,我们朝与章鱼的位置也越来越近,每靠近一些,它就会很警惕,触须虽然在挖土,但中间人身一样的部位,却侧身,凹陷的眼窝里,黑色的大眼球盯着我们,这样一来,它的动作也就慢下去了。
孙二道:“不行,咱们不能再靠近了,不能影响它的速度。”
杨博士道:“我们挤一挤,靠拢一些。”这种时候,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一行人就和挤肉丸一样贴在一起,小黄狗被挤醒了,半眯着眼睛骂骂咧咧的说道:“谁他妈的想谋杀我,咦……这是什么地方?”
我懒得理它,一行人都注视着章鱼的行动,越来越多的碎土落在我的头上,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就在这时,章鱼的前方终于挖通了一个洞口,它一下子就钻了出去,我们立刻紧跟其后,那玩意儿速度特别快,等我们钻过那个洞口,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这时,孙二忽然愣了,说道:“是这里。”
我一看,靠,这不是我们四人当初轮流打洞的地方吗?合着我们当时如果再坚持半天,就能直接将洞打通,也不用费后来那一番功夫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坚持就是胜利,我们没坚持,所以就坑爹了。
我顿时连要哭的心都有了,鬼魂陈也愕然,随后摇了摇头,道:“走吧。”我们顺着冰壁爬上去时,外面正是白天,许久不见的阳光照射下来,让人有一种目眩的感觉,周围的地形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本冰壁上方,是平整的冰原,但现在确实好几米厚的积雪,应该是地震从山顶滚下来的。
我们不知道地底下的情况现在是怎么样的,但至少地表的震动已经没有那么剧烈,只是时停时歇,我们往前走,走到之前湖泊的位置,湖泊已经被白雪吞没了一大部分,椭圆形的湖泊,变成了一个月牙状,天地间只剩下风声呼啸。
一切都结束了。
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
我们没有休息,决定先离开这片区域,扎西没有在附近,或许是见势不好,已经逃跑了,或许是被突然而来的雪崩掩埋了,但愿不是第二种可能。我看扎西的父亲,眼神无措的在雪原里搜索,这一刻我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走过湖泊的位置时,我们都集体停住了脚步,因为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