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a,姑且称他为a吧,他推了我一把,道:“别问那么多,走快点儿。”
狱警b道:“不要磨磨蹭蹭,找抽呢!”
我知道在监狱里警员最大,于是乖乖的没吭声,但紧接着,我被带到了一片操场,应该是平时犯人们放风的地方,操场周围有一些建筑物,还有图书馆,现在的监狱还算人性化,犯人有看书学文化的时间,但他们不是带我去图书馆,而是去了图书馆旁边,一排低矮阴暗的平房里,房门打开后,两人没有进来,而是直接带上了门。
我立刻发现,这是一间审讯室,只不过比我之前所待的那一间要大的多,正对面是一条长桌子,桌子前面坐了一个身穿黑色军服的人。
是老熟人,鬼魂陈。
说实话,我不确定他身上穿的是不是军装,但肯定是某种制服,原本鬼魂陈给人的感觉,是有些懒懒散散,如同游魂似的,但穿上这身形如军装的制服后,他整个人显得很笔挺而冰冷,同样,他所带给人的感觉,也是很冰冷的。
我虽然早怀疑是他在搞鬼,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见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指了指审讯桌前的椅子,依旧轻飘飘而冷淡的说道:“坐。”
我还带着手铐,这样站在他面前,我其实觉得很没面子,于是一屁股坐下,也不客气,直接道:“这事儿是你抖出了的?”
“是。”鬼魂陈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想干什么,你应该也明白。”
从他一露面,我心中就已经了然了,不就是老把戏吗?
当年陈炎怀疑是我爷爷拿了转魂镜,于是找了个借口,将我爷爷拷留起来,整整刑讯了一个多月,害的我爷爷回家就‘病’死了,而如今,鬼魂陈同样怀疑转魂镜在我或者是小黄狗手上。
相比小黄狗,他自然是先挑我这个软柿子下手。
不,确切的来说,他抓我,也是为了对付大伯。他知道大伯老奸巨猾,不容易对付,但我却是孙家的软肋,自然想以此要挟,想到此处,我只盼着大伯千万别上当,但换过来一想,如果大伯真的不上当,那我岂不是要步爷爷的后尘,被活活折磨死?
这年月,有钱有势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我在这地方,想怎么着还不是鬼魂陈一句话说了算?
想到这人,我心里有些慌,任何人遇到现在的情况,一想到接下来可能有的遭遇,估计都淡定不起来,我没吭声,紧接着,鬼魂陈敲了敲桌子,道:“东西在哪里?”
果然是为了这事儿。
我道:“之前我们已经讨论的很明白了,庞夏古城的东西,是被一个神秘人拿走了,更何况那个神秘人你也见过不是吗?你为什么非得怀疑我?”
鬼魂陈眼神很冷淡,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就算庞夏古城的东西不是你们孙家拿走的,那么当年秦岭的东西呢?”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忍不住道:“你老爹当年把我爷爷折磨的半死不活都没有问出下落,你难道还认为那东西在我们孙家手里?当时去的人有三个,黄家,还有消失的乌财,你为什么不怀疑黄家,不怀疑乌财?姓陈的,你除了会找我这个软柿子捏,您能不能捏一捏硬的?有本事你把乌财找出来,有本事你把黄天逮进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黄狗,我的好兄弟,哥们儿我对不起你。
鬼魂陈依旧一幅不冷不淡的神情,我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似乎根本不对他起作用,他道:“凡是有你嫌疑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慢慢收拾,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我没有耐心,给你三天的时候,这三天我会让人好好招待你。“说最后一句话时,鬼魂陈淡漠的神情上,浮现出了一个比较诡异的微笑。
我勒个去,他不会真的动刑吧?
我忍不住道:“等等,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不能这么无法无天。”
鬼魂陈起身,似乎打算出去,但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让我也走出这间屋子,我说完,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我,一字一顿道:“你是个很讨厌的人。但是我并不打算要你的命。有时候,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虽然我不想要你的命,并且对你受刑时的惨叫也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有些人却是需要的。”
我第一次听鬼魂陈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顿时有些错愕,他说完,突然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对我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好自为之。”
紧接着他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心知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立刻就想往外冲,但门已经被反锁了,仅仅片刻,一个穿着囚犯衣服的光头壮汉走了进来,他脸上有一条刀疤,捏了捏手指,神色充满同情的说道:“小子,你惹到了不起的人了,像你这种小白脸,我还真怕把你打死了。”
让犯人来殴打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拳撂翻在地,由于我的手是被反剪在身后拷起来的,因此根本无法反抗,直接被揍的昏天黑地,期间,我也发狂过,既然双手不能用,就用头顶,用脚踹,用牙齿咬,这半年来,我的凶性被激发了不少,那犯人偶尔也被我揍的嗷嗷直叫,但由于手铐的缺陷,我还是吃亏的那一个,到最后,我完全被打趴下了,浑身没有一处不同,两只眼睛也被揍了,看东西模模糊糊,全是重影儿,最严重的时候,我完全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任人踹,紧接着,那犯人似乎说了一句差不多了,便停止了殴打,接着,我眼前出现了闪烁的刺目白光。
我反应过来,这是在拍照。
这些照片最后的用途我几乎可以料到,拿去威胁大伯,或者顺带送一份到小黄狗家里,以是提醒。
紧接着我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当然不是正规医院,而是监狱的医务室,经过一夜的治疗,我的生命没有什么危险,一醒过来,我又被压到了那间刑讯室,这次不是鬼魂陈,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人,穿着和鬼魂陈一样的衣服,他道:“我们老大不愿意亲自审问你,如果你想起了什么线索,可以立刻告诉我,昨天的只是开胃菜,你应该明白,在监狱弄死个把人很容易,我们老大让我带句话给你,那个张易霄,你们关系是不是很好?”
我心里一惊,吃力的睁开眼皮,道:“有什么事儿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说实话,我视线是朦胧的,中年人具体长什么样子我都看不清楚,但他一说张易霄我就知道,他们这是要拿别人开刀,借此给我施加压力。
我和张易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人聪明睿智,而且古道热肠,是一位正直的好警察,不应该为了我的破事儿被连累。
我说完,那中年人冷笑道:“要想不伤及无辜,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道:“我说了,这事儿跟我们孙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叫姓陈的来见我。”
中年人沉默了,戌时,他突然拽着我的头发,道:“果然是颗难拔的钉子。你知道老大今天为什么不亲自来吗?”问完,他又自顾自的解说道:“因为老大对你其实算是比较心软的,接下来可不是人工动手了,咱们中国的老祖宗,最擅长使用工具。”
这时,我才发现,之前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知何时,靠墙的地方,竟然摆了一排东西,由于我眼睛受到损害,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造型我也看不清楚,但我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了电视剧里受刑的场面,什么烧红的烙铁、什么占了盐水的皮鞭、什么卸关节……这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在脑海里一过,我原本就虚软的双腿,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说实话,我现在浑身都还痛,只可惜昨天双手被捆住了,没能将那光头孙子多揍几拳,实在是一大憾事。
紧接着,中年人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提溜起来,他把我拽到墙角,拿出了其中一个东西,那是一根半米来长,仅有小手指头粗的铁棍,铁棍的尖端呈钩状。
中年人道:“知道这是干嘛的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大哥,你们把我玩死了,还怎么问消息,你看我浑身是伤,先让我休息些日子,再继续问成不?”
中年人嗤了一声,将那东西在我眼前一晃,道:“这个钩子,从人的**里捅进去,然后往下一拉,唰,肠子就被勾出来了。”
我一个踉跄,只觉得菊花一紧,连哭的心都有了。
我勒个去,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接着,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当然,这个容易威胁到生命,暂时还不想你死,所以咱们不用它,来兄弟,看看这个。”
去你妈的,谁是你兄弟,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
这一刻,我有一种想背叛大伯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