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清晨那个人影,便拽着贱嘴往记忆中的地方走,顺着布满尖锐岩石的悬崖边上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后,悬崖出现了一个往下低的拐弯口,低处有一块凸出的椭圆形巨石。
不错,
就是这里,那个人清晨的时候,就是站在这块凸出的巨石上,否则,从我当时的角度,是无法看见他的。
我带着贱嘴跳到那块巨石上,贱嘴道:“来这里干嘛?看样子你挺熟的。”
我一边将早晨的事情告诉他,一边示意他往右下角看,贱嘴一看,立刻奇道:“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古寺的全貌。”
“不错。”我道:“而且我所在的302刚好面朝悬崖,可以看到这里。”
贱嘴道:“不止你,还有张易霄的房间也可以看到这个地方,奇怪,你说那个人会是谁,站在这块石头上干什么?”
我道:“他可能是在看风景。”
“风景?”贱嘴露出疑狐的神色,举目扫了一圈,道:“除了山就是树,能看到什么风景。”
不错,从这里往下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悬崖底部的一片林海,林海蔓延到尽头,就是一片连绵的青山,满眼的绿色,这应该是一种比较单调的景致,为什么会吸引那个人大清早就来到这里?
我们在巨石上徘徊了一阵后,却并没有什么收获,只能无功而返,正当我打算按原路下山时,贱嘴道:“这就回去了?”我道:“不回去难不成在这儿过夜?”
贱嘴掏出打火机,以及一把连接着钥匙下面的匕首,道:“再吃青菜馒头,哥们儿我就要去见上帝了,走,想办法大大牙祭去。”
怪不得这小子出门前带了这么一包东西,原来是早有预谋的,事实上,我也是个肉食崇拜者,经贱嘴这么一引诱,立刻就成了同伙,我俩便决定进林子里弄些野味,就算弄不到野味,采点儿野蘑菇也行啊。
这地方鸟类很多,我上树上的比较利索,在里面闲逛了没多久,就逮着几只幼鸟,只有小孩儿巴掌大,在窝里叫的十分可怜,吃也不够塞牙缝的,我一想,便把鸟窝放回树上,对贱嘴道:“咱们没有当猎人的天赋,我看还是回去啃馒头吧。”贱嘴不死心,说是我技术不好,便自己打头阵,让我在后面跟着。
不知是不是运气原因,没多久,果然看见一只兔子,那兔子嗖的一声就窜的没影儿,贱嘴却是见了肉就两眼冒绿光,也不想想能不能追上,立刻跟着跑了上去。树林里古木参天,弯弯绕绕,贱嘴没跑多久,便没了踪影,剩下我一个人在林子里,霎时间目瞪口呆。
我正感慨着自己的‘好’运气,便突然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树木掩映着,看不清原貌,不过似乎是一根石柱。
这地方,怎么会有石柱?
我觉得挺纳闷,便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片刻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仅没影长树木,而且连一根草都没有,似乎有人经常来打理。空地的中央矗立着一根约一人合抱粗的大石柱,石柱并不是一体成型的,而是用一节一节同等规格的石柱码起来的,每节石柱约有一米高,一共码了七节。
这是什么东西?
图腾柱?
我虽然这么猜想,但我可以很确定,这根石柱上,既没有雕刻出花纹,也没有任何字符,表面比较粗糙。
而在石柱的周围,有很多小土包,每一个小土包的上方,都放了一块扁扁的石头,石头上有字。我蹲下身去看,发现上面的文字,跟我在西域神宫里看见的文字很相似,或许这也是苗文。
苗族的古文字早已经失传,而现在的苗文则后来引用二十六个字母进行引导发音的,如果这些真的是古苗文,那么或许连现在的苗人,也很少能看懂。
石片上的文字是用尖锐物品刻上去的,应该已经有些年头,而且根据周围不长草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还经常有人来打理。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那些和尚了,难道是和尚们做的?
他们做这些干什么?
这些土堆里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原本,我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在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时,我相信任何人都会有一种窥探**,下意识的,我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其它人,图个心里安慰,紧接着,我便在周围找了一个不规则的石片,对准其中一个土堆开始挖掘。
土堆下果然有东西,但是埋的并不深,是一个如同醋坛子一样的东西,坛子的顶部,有如同泥封一样的东西。
难道这些和尚是在酿酒?
我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儿不靠谱,又犹豫着要不要将泥封拍开,这样随意毁坏他人物品的做法,显然是不正确的,就这么一犹豫,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坛子的颈口部位,竟然有一条发黄的东西,刚开始,我以为是什么生存在土里的虫子,仔细一看,却是一条塑料软管。
这条塑料软管约有拇指粗,饶了坛口一圈,坛口下方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小洞,而塑料软管,就从坛口插入了小洞里。
这东西也不知埋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已经开始发黄,就像很久没有洗过的茶杯一样,也看不清软管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好奇之下,我试着将软管从坛子里拔出来,奇怪的是,软管就如同长在了坛子里一样,任凭我如何使力,也纹丝不动。
不过,这一扯,到让我发现了另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只见软管的另一端,深深的埋进了土里,不知通向何处,由于我的扯动,顿时被掀起了一些。
这东西,究竟是干嘛用的?
我心中一动,开始顺着塑料软管掩埋的方位挖掘,很快,我就挖掘出了塑料软管的走势,它居然是直直的通向正中央那根石柱了。
我干脆懒的挖了,直接走到石柱下方开始挖掘,围着石柱挖一圈后,我顿时看到了足有二十多跟塑料软管,它们的尾部,齐齐扎入了更深的土里,色泽暗黄,如同一只只老黄虫聚集在一起似的,看起来十分诡异。
就算是傻子,我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这半年来,我经历过的奇怪事情也不在少数,早已不像当初那么毛手毛脚,一觉得不对劲儿,我立刻就收手了,这万一挖出什么古怪的玩意该怎么办?
比如尸体?
想到腐烂的尸体,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然而,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了扑簌簌的响声,仿佛是有什么人从树叶上踏过一样。
“什么人!”我立刻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这段日子训练出来的戒备心理,让我立刻就转身查看起来,很快,我在来时的路上,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看到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我忍不住怔了一下。
刚才难道有人偷窥我?
那个人是谁?
他会不会去举报我?
想到这里,我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当即一边走,一边用脚弄乱自己的脚印,随后开始沿着原路往回走,而此时,我也不知道贱嘴去了哪里,但他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被一只兔子给吃了,我只要回古寺里等着,应该就没有大碍。
这么一想,未免生出什么事端,我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出了树林,转身朝着古寺而去。
当我回到寺庙时,正是午饭时间,住宿区静悄悄的,我去敲了敲贱嘴的门,发现贱嘴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还在追兔子,但愿那只可怜的兔子能逃离他的魔掌。
紧接着,我看了看时间,决定去食堂吃饭,由于这两天和张易霄相处的不错,因此我顺带敲了敲他的门,结果他房里也没有人。
也是,毕竟张警官是来这里旅游的,不可能总是待在房间里。这么一想,我便自己顺着石道走到了食堂里。
食堂的门是大敞开的,一眼就能看见两条吃饭的木桌,此刻,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
饭桌上并没有饭菜,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根据上面的时间显示,还有二十分钟才会开饭,也就是说我提前到了。
我提前到也就算了,因为我无所事事,怎么其余人也提前到了?
小曼、短发女大学生、中年富豪一家三口、青年画家、孙师师、张易霄以及那个眼睛通红的消瘦中年人。
在我进来的一瞬间,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动到了我身上,那种眼神很古怪,仿佛我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小盟立刻叫道:“他来了。”
“别说话。”小盟的妈妈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将儿子抱在怀里,目光仅仅和我一个对视,就立刻移开了,仿佛我是什么怪物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些茫然,于是将眼光看向孙师师。
孙师师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道:“孙哥,你来这里坐。”那个空位,刚好处于孙师师和张易霄之间,我插进去后,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
木桌有四面,两头大约只能并排坐三人,但两边大约能并排坐六人左右。
此刻,除了孙师师和张易霄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坐在我们对面,因此,他们显得很拥挤,大热天的,肉挤肉贴在一起,人人脸上都出了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