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海珑不同,祝倩的离开,却有另一层含义。
这丫头告诉我,而今香菲左岸,根本学不到东西。说到底,年轻人总要有点念想,工资待遇既然上不去,怎么着也要社会历练一番。
但很可惜,在这除了争斗,折腾,也没有其他,因此对于这点,我深表赞同。
既然她已经想好了去处,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除了祝福,便是一路顺风。
临走时,祝倩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一阵沉默。
事实上,香菲左岸到今天这个地步,讲真,有我的缘故。
说白了,打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草率离开,现在可好,船快沉了,大家伙都急着跳船。
至始至终,我没跟祝倩表明态度。
夕阳下,残阳似血,晚霞,预示着夜幕的来临。
但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我,或者说他肯定会来找我。
于是,我关机,索性什么也不搭理。
事实上,这个预感无比的准确。
祝倩走后的第二天晚上,有人就上门来了。
没错,是童刚。
这老小子显然焦头烂额,连着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进门的第一句话,我猜的到。
“陆朋,对不起。”
我笑笑,没有理会,“童总,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童刚尴尬一笑,须臾,场面一阵沉默。
他的出现,我预料得到,说白了,无非是让我重新回去。
坦白讲,现在公司,完全是群龙无首。
赵海珑的不辞而别,蒋凤绮的悄然隐退,薛冰也干不了几天,摆在童刚面前的难题,一个接着一个,不客气讲,香菲左岸这艘旧船,正在渐渐下沉。
搁在以往,我必是义不容辞。
但就这些年的起起伏伏,真心让我倦怠,恩怨情仇,没法说清。
于是,我果断拒绝了童刚的好意。
当然了,至于那25的股份,我再次正式强调。
“童总,感谢这两年来对我的提携也好,帮助也罢。我还是那句话,非我之财,不敢贸取。您给我是您的情分,我不要是我的本分,希望您不要介意才是。”
这番话,我说得极为客气,听得童刚一愣。
或许到了这时候,童刚心里也明白,我跟他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男人间,不需要太多言语,只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表明了态度。
童刚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一句话。
三天后,我离开了这座城市,上车前,给可遇跟薛冰各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无须赘述。
大致的意思,还是希望这两人能留下来。而之所以发短信,实在是抹不开情面,也是不敢面对面的告别。
于是短信发完,我把手机彻底关机。
静谧中,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规律而又熟悉,恍如这些年走过的人生。
列车的终点,是上海的近郊,苏州。
原来就这两天,柳云桥正好跟我联系上了,他听说了我的近况,也知道了我的病情。
要不说他生意做的大,气度跟眼光就是与常人不同。一不感慨,二不嘘寒问暖,只说了一句话。
“小陆,你来苏州,我在那有套房子,平常也没人住,就当出来散散心,调节调节状态。”
柳云桥说话,从来都是不容置疑,不给人商量的余地,也就是这点,越发让我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论财富,他是我见过人当中最有钱的一位论气场,他是我接触人当中最有范儿的一个。
与童刚比,柳云桥甩他几条街。
既然他盛情难却,我只好却之不恭。
到苏州,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说心里话,上海虽然与苏州挨得很近,但我一直没有来过。
此刻这座江南古城,夜幕下如梦如幻,沧桑里夹杂着现代,现代中勾勒出古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而下了火车,我按照柳云桥给的地址,直奔园区。
说到苏州园区,可能很多人,特别是外地人不太清楚。
前些年,正赶上新加坡政府与内地搞经济合作,而苏州捡了个现成便宜,成了幸运儿。
当时国家在苏州外围划了一块地,作为两国政府的经济特区,也就是现在的苏州新加坡工业园区,简称园区。
如果说苏州老城,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处处充满了历史的隽永雕刻那么苏州园区,那便是集合了所有现代化气息的元素。
高楼大厦,不胜枚举灯光通明,好似不夜城。在某种程度上讲,不亚于上海的陆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