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顿时心里骂了这孙子祖宗十八遍,不,是一百八十遍。
这不明摆着给我俩下套吗
此时的局面已经很明朗。要么跟,就算成了也没多大利润,弄不好还得全赔进去;不跟,那就等于这单子拱手让人。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沉闷。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投向isa,就看她最后怎么抉择了。
不过,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就这功夫,我脱口而出:180万美金。
话一出口,我立马就后悔了。脑子里轰隆一声,只听阿卜杜勒笑道:“陆先生果然是爽快人,也罢,那ste小姐,鄙人就抱歉了。”
我一瞅这架势,就知坏了。
要说这孙子够阴,有点骑驴看唱本的味道。这会儿,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赶忙说道:“别介啊,我就那么一说,您还真信了再说了,我们头儿还没发话呢,您也未免太着急了吧。”
这边,isa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阿卜杜勒已然站了起来,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一脸的严肃。
“陆先生,您这话就说得太不职业了,生意场上,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而且您也是代表恒远来参加这次竞标,不管您是哪种身份,我们都很慎重考虑贵公司的提议,在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想isa小姐多少也是懂得的。”
阿卜杜勒说得冠冕堂皇,几乎让人无法反驳。
但我仍不死心,试图争辩几句,却被一旁的isa打断,“好,不用再说了,就按180万结算。”
回去的路上,我好几次想问isa怎么能答应下来
要知道,恒远的报价,没有高层审批,根本不可能随意更改,这回isa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换作是我,压根就不去理会。反正口说无凭,大不了这单子不做也罢。
不过看isa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我这话终究没能出口,说白了,这也怪我,实在是太冲动了。
回到家,晌午刚过,这会儿,我稍稍收拾了下,便是准备小眯会儿。
就这时,手机铃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你小子,赶紧给我来公司”
电话那头,老蒋暴跳如雷,我心说这老小子大中午吃爆竹了这么大火
搁下电话后,我直接去了公司。
“蒋哥,啥事啊”
一见着我,老蒋眼睛立马就红了,几乎咆哮道:“啥事你干的好事儿,谁让你去竞标会的,陆朋,你知不知道这回你闯下了弥天大祸”
原来,就这竞标会的事儿,isa一上班,就跟高层通报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妞儿愣把责任推给了我
我这一听,当时就要找isa评评理,这妞儿做的也太不地道了,和ste又有什么分别
老蒋一把拉住我,“评什么理儿,你觉得现在过去解释还有用吗”
现在,上头的处罚决定已经下来了。
isa官降一级,以观后效。而至于我,从哪来回哪去,开除
陡然间,我彻底懵圈了,这时老蒋叹了一口气,过来轻声宽慰,恍惚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恒远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如同之前在托普一样,结局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当晚,老蒋和我不醉不归,觥筹交错中,我笑了哭,哭了笑,多少肝胆相照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这时老蒋才告诉我,其实打一开始,上头就给isa下了死命令,沙特的订单务必拿下
ste的介入,几乎把isa逼入绝境。
而最终,isa还是利用了我,保住了饭碗。
这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老蒋不让我介入,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职场有职场的规矩,这句话ste曾说过,而此时听在耳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对于isa,我的心情复杂,按理说我应该恨她,不过听老蒋说起这番话,不由得唏嘘不已。
上海,这座城市,多少人为之拼搏奋斗,她们的痛苦,心酸从无人知晓,譬如isa,又如我。
无间道的主题曲里,那段旋律还在一遍一遍回放。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
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
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我们都在梦中解脱,清醒地哭
流浪在灯火阑珊处
黎明之前,酒醒之后我告诉老蒋,“蒋哥,我想好了,上海这座城市不适合我,职场也不适合我,您保重。”
两年打拼,缘来一梦,黄浦江上,江风徐徐,邮轮依旧,我来过,走过,而今离去。
第二天下午,我一个人悄悄来到公司,到财务部把工资给结算了下,此刻,残阳似血,日落黄昏,这时,我又见到了isa。
她还是那么漂亮,只不过面容里写满了疲倦,见着我也很快低下了头,良久轻轻说道:“对不起。”
我微微一笑,擦肩而过,就这么走开了。
当晚回去,我立马就把房子给退了,连着押金也没要,便是收拾好行囊去到了火车站。
期间,老蒋给我来过几次电话,我没有接,也不敢去接。
我想这样也好,静悄悄来,静悄悄走,人生本就如此。
临到上火车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个不停,我低头一瞅,愣住了
居然是老朱的电话。算起来,这小子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电话里,我把事情简单说了说,老朱却是哈哈一笑,“阿朋,走得好”
我一听,卧槽这孙子也太不仗义了,一句好话也没有
正要开口数落两句,老朱笑得格外爽朗,“阿朋,回省城吧小a找到了,我和发哥就在这呢”
我又惊又喜,赶忙问个究竟。
老朱就是一口打断,“别问了,到了再说,阿朋啊,时隔两年,看来咱工农红军又能陕北会师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