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一听,这是没他的份,心下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清楚,如此安排再好不过。
这两年,户部迟迟不下发粮草,都是老六自掏腰包倒贴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如他所言,若真打起来,舒左相那边不管是粮草还是兵器早已准备充分,而这边纵然武力超值,但粮草不足,势必会引起恐慌。
老六这些年倒贴了不少银钱,现在估摸手头也没多少,所以才会有此提议。
考虑到这些,永昌帝手一挥:“准了”
“儿臣多谢父皇”
楚玺墨行了个大礼,面上才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随即道:“父皇,怀瑾再过几日就要到了。儿臣有一段时日没见到他,想留在这多陪着他点。至于金子的事,儿臣派人和江太尉一起行动,可行”
楚玺墨不想离开榕城这边,想见怀瑾只是其一,其二,他同样有段时间没看到诗情了。加上祁烈的事,他还需要和诗情说说。
再则,他怕他一离开榕城,他父皇搞不好脑子一热,想去哪里哪里之类的。
这万一若是碰上祁烈和丁北睿,那才要坏事。
永昌帝听到怀瑾二字时,眼眸深处溢出一抹慈爱的表情。
那是他的小孙孙,自打出生到现在,他这个做皇祖父的人,除了赐名,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孩子现在都一岁了,也会开口喊人,而他却连见都不曾见过。
“你看着处置吧,只要不耽搁事,随你”
他说着,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枚私印,道:“这是朕私人印章,凭借此印可找明公公开朕的私库。若是缺银钱,只管去取。这些年,朕的私库多少也存了不少东西,加上你皇祖父留下的东西”
楚玺墨没想到他父皇现在连私印都交出来了,一时间有些怔愣。
“拿着”
永昌帝说着,将印塞入他的手中,这才又开始琢磨玻璃品。
怀瑾都快到了,他的玻璃骏马却还未做出来,这可不行。
楚玺墨低头望着手中的印章,又看了一眼那不知何时已经老了的人,心中酸酸涨涨的。
其实站在他父皇的角度想,也能明白他这一辈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身为当初的皇后之子,自幼不得自己母后的宠爱。
为了让自己的娘亲多看一眼,多关心一点,自然是会想尽法子去接近,哪怕对方是虚情假意的一句问好,也能叫他开心许久。
不曾想,长期这样的结果,终于让一直以来冷漠的娘亲好起来了。
然而这好,却是要控制他,要他的命。
等发现时,命已捏在了别人的手中。
纵然后来娘亲已死,可她却将那些东西留给了有狼子野心的人。yys
为了江山,为了还未长大的幼子,他只能忍受所有的一切,任凭他人操纵,当个傀儡似得皇帝。
如今生命的尽头,儿子终于成长起来,而那些人的羽翼也丰满了。
在权势全能全部交接之际,他还不敢有任何的作为,就怕刺激到那些人,让他们不管不顾开始疯狂。
大楚的每一个老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不想见到他们血流满地的场面。
洪武国京城
江鸿轩这段时日一直住在江府,并没有外出。
对于丁睿,也就是骆宏飞已经查出的事,他自是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留在府上,目的是拖住丁睿,不让他继续查下去。
这段时日,良妃和二皇子祁炎动作频频,当年的事,他透过连老夫人那边,多少得知了一些。
他觉得,这些事都有良妃的影子在。
只是良妃那时的娘家并不显赫,定然是做不到这一步的,背后应该还有什么人才是。
加上之前霍嬷嬷说的事,据说是那陈怡宁陈小姐说的关于太子欺君之事巡逻河渠是并不是本人,这算欺君。,虽然冯大将军那给的说法,对方多半是猜测,并没有这事,但不知为何,这几日他心下莫名的感到不安。
总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得,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轩少爷,这是上个月姑娘名下庄园,暖香阁,农家小炒,还有各个作坊的收支,你看看”
就在江鸿轩有些出神之际,霍嬷嬷将已经整理好的账册,递给他。
没错,江鸿轩这不外出的空余时间,便在书房中算着这半年多来,江府名下的产业收支。
虽然对外说的好听,是江府名下的产业,但清楚的人都知道,江府名下,除了济世堂是他的外,剩余的都是颜诗情的。
他原先是想过来经商,多开几家酒楼,当铺之类的。
可自从被六爷说不务正业,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之后,他能关的关了,也早已歇了那颗心。
如今江府对外的产业不少,也极为赚钱,但却不是他的。
现在诗情不在,这些所赚的银钱,她走之前说过,他需要用的时候,就先用。
不过得做好账册,最后回大楚她要看。
故而现下半年的盘点,他这个江府目前唯一的主子,是必须要做的。
霍嬷嬷今日难得空闲,将账册交给江鸿轩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等在那,以便他有疑惑,随时可以解答。
半个时辰后,就在霍嬷嬷喝了快一壶茶水时,书房门外传来莲儿的声音:“霍嬷嬷,陈怡宁陈小姐来访”
霍嬷嬷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江鸿轩,嘴角微不可察的微微扬起。
“我这就来,你先将她引到小花厅去,另外让人多备一些甜品和甜水。”
霍嬷嬷吩咐完,听到门外莲儿应了一声走了,这才起身道:“轩少爷,有贵客来访,您不若也一起到小花厅处,以便有疑惑时,老奴随时能答上”
江鸿轩闻言,头也没抬:“不必了,霍嬷嬷你有事就先忙。”
他说着,等霍嬷嬷走到门口时,又道:“这陈小姐与霍嬷嬷你关系很好诗情妹妹在时,也没见她来得如此频繁。”
霍嬷嬷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
人家姑娘有心,她这个做嬷嬷的,也想撮合,可轩少爷这个二愣子,居然说这种话。
幸好人家陈小姐这会儿不在此处,不然听了指不定要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