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宁说完这话,心下越发的惶恐不安起来。
她是希望丁北睿早就死了,不然等着她和侯爷的毁灭,可不像是颜诗情带来的那么简单。
丁北睿是怎么战死的,她心里门儿清。
侯爷这爵位又是如何继承的,她比谁都清楚。
丁嬷嬷见苏子宁焦躁不安的模样,心下叹息的摇摇头。
沉不住气,遇到丁点事就这样,莫怪乎一辈子也只能是给妾。
“夫人莫要担忧,待老奴先去确认,一旦确定是真的,咱们这边再行商量。”
苏子宁听到丁嬷嬷这话,回神后,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道:“丁嬷嬷你说得对,当下先确认一番再说,免得自己吓自己。”
她说到这,脑子一转,突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人也彻底放松下来道:“如果真的是他,那也好。只要咱们操作得当,他不死也得死,且还不用咱们出手。”
丁嬷嬷是丁北瑜的奶娘,伺候了他那么多年,自然也不是个蠢的。
她听到苏子宁这话后,低头沉吟了片刻道:“老奴明白夫人的意思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只要丁北睿活着,那他就是逃兵逃将,按大楚律法,该斩”
如果是当初他没死,又带着人回到京城,且有证据的话,那他们是真的该害怕。
可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丁北睿已经错过最佳的时机。如今他纵然有百口,也改变不了他失踪这么多年不担职,一个逃将,且还失踪这么多年,这罪责是跑不掉的。
运作好的话,还能说他通敌卖国,故意输给洪武国,导致兵败,牺牲了那么多将士的,使得大楚后面那么多年都陷入困境。
苏子宁闻言,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没错,正是这个意思只要他敢露面,那便说明他还活着。当年他可是大将军,战败后失踪,啧啧谁说是战败失踪的,而不是通敌卖国的结果”
当然,若是不敢露面的话,那就意味着不敢将事情闹大。
如此一来,就算他韬光养晦多年,只要在大楚的地盘上,他们都不必怕。
丁嬷嬷听苏子宁这么说,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她,倒是觉得现在的她,看起来有点配得上侯爷了。
“如此,老奴亲自去确认一番,若是假的最好,可要是真的,咱们这边也好做准备。若是旁的地方,按咱们侯府的势力,随意将人处置了就是。可那地方是榕城治下的阮家坑,如意郡主出自那,加上又是江云野的地盘,还真不能轻举妄动。”
丁嬷嬷这是变相的和苏子宁解释,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的缘由。
这事交给别人,他们都不放心。加上地方特殊,也不能乱来,务必求稳。
“嬷嬷,等等”
就在丁嬷嬷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苏子宁眉头一拧,似是想起什么,忙道:“丁嬷嬷,你说那人如果是丁北睿的话,他又是几个月前到的那地方。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意郡主,就是颜诗情她也是几个月前出现在京城的,这之前听闻她在洪武国,丁嬷嬷你说会不会”
苏子宁越说越想越害怕,如果真的是丁北睿,那是不是说当初是一道跟颜诗情回来的
颜诗情是谁的孩子,她和侯爷还有丁嬷嬷都知晓。那能不能意味着,颜诗情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丁北睿暂时住在那,实则是等颜诗情这边出手
想到最近几个月京城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苏子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丁嬷嬷前去,无疑是送死。
丁嬷嬷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听到这话,双眸不由一怔,背脊发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苏子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面面相觑了许久,丁嬷嬷这才抖着嗓子道:“如意郡主如果在洪武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且丁北睿确实也还活着的话,那她的心思也太深了。咱们侯府,怕是”
她越想四肢越是感到冰冷,莫怪乎,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镇国侯府的嫡女。
也是,现在的镇国侯爷可是丁北瑜而不是丁北睿,根本就不是她亲爹,她又怎么会愿意承认yys
那是不是意味着,于公于私,她是绝不会放过镇国侯府的
“丁嬷嬷,这事你先莫要管,容我琢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初的事,虽然是侯爷让人下得手,但侯爷也不过是替人做事,拿到这个位置罢了。总不能眼下我侯府要出大事了,那些人置身事外吧要真是丁北睿回来复仇,那他们也别想跑掉,这个忙,他们怎么都得帮”
苏子宁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若是她侯府不好过,那舒左相和熊大学士也别想好过。当初侯爷,可是没少替他们做事。
骆娇恙的亲爹这事,可是他们为了拔出皇上身边亲信的手笔。
不过想来,他们也会惶恐丁北睿出现吧毕竟他带兵打仗的能力,可要比江太尉和墨王要来得强。
因着颜诗情的关系,丁北睿必然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如此一来他们还想称皇称帝,怕是白日做梦
苏子宁说完这话,看着手中的信封,想了想,招来常嬷嬷,将这信递给她道:“侯爷不在府上,现在出现突发事情,这封信,你亲自送到舒府去,务必亲自交给左相大人,送完就回来,莫要耽搁”
话落,她伸手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插到常嬷嬷的发髻上,道:“这根簪子,你先带着玩吧,待这事了后,重重有赏”
常嬷嬷低头看了一眼信封,又感受道头发上的重量,眼底闪过雀跃之意,慎重的点点头。
夫人小气得很,现在能叫她给予这么重的赏赐,还又允诺接下来的赏赐,不过是送封信,她要不答应,那就是傻子。
丁嬷嬷等常嬷嬷出去后,这才笑道:“若是这次平安度过,待侯爷归来后,老奴会与侯爷提一句夫人的能力。这侯府没有个主母可当真是不行,夫人也合该有个体面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