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罗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带动着自己的身体,眼前的世界陡然扭曲着,耳边呼啸着,他的身体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嘭!”
就像装满货物的麻袋被摔在地面上的声音,亚罗的身体与台阶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剧烈的痛感猛然间占据了他的脑海,亚罗痛吼了一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这次打击中被震碎。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圣骑士能被称为教廷的最强战力,即便以他强化后的身体硬抗了这一下,都有种骨骼崩溃的感觉,这要是换上了普通人,能在这次攻击下存活的可能几乎为零。
……
而另一边的战斗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骑兵们强大的冲击力令步兵们难以结成有效抵抗的军阵,还没等他们集合完毕,战马就咆哮着将他们推到了建筑的角落里,然后便有几柄马刀或者几杆长矛瞬间刺了过去,将他们钉在了墙壁上。
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黑骑兵们虽然占据着上风,但统领处的士兵正在不断的赶来,并且加入战团,每当他们冲破一个口子就立马会有其他的士兵赶上来堵住,这样车轮战术打下去,黑骑们的体力迟早会消耗一空,到了那个时候,步兵们就会一拥而上,将黑骑撕成碎片。
但谁也不知道,为了这一目标,还需要付出多少士兵的性命。
黑骑兵们就像死神收割的镰刀,每当接触到步兵的阵营,总会有大批的士兵宛若被割麦一样齐刷刷的倒下,统领处的军官被这惨烈的场面惊的浑身颤抖,这些士兵的数量是黑骑兵们的十倍以上,但从战斗打响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处于挨打的境地,并且在大量的死亡,而对方的伤亡极为有限,除了刚开始有几名骑兵被击落马匹,剩余的骑兵们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他们的板甲太厚了!”有士兵在战团中大喊:“我们无法破甲!”
“砍他们铠甲结合的缝隙!顺着接口刺进去!”军官狂吼着,但他也很清楚这一动作的难度有多大,板甲的接缝处本来就比一般的鳞甲要小的多,而且在这种天气下,再加上骑兵来去如风的速度,想要砍中铠甲的接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师团的支援到了!第三师团正在集结!”从战团的后方,有一队士兵高举着火把,他们全副武装携带者长矛与重锤等克制重骑兵的武器加入了战斗中,前方的士兵们迅速地为他们闪开一道通道。
黑骑兵正面迎了上去。
……
“还真是九死一生……”亚罗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已经解除了能力重新变成人类的样子,他的双臂不停的淌着鲜血,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吸入肺中的空气是火辣辣的,浑身衣衫破烂看上去像个路边乞讨的流民一般狼狈。
而就在他前方不到三米的距离,圣骑士的尸体无力地靠在墙壁上,他的双目呆呆地看着天空,胸膛被破开了一道大口子,森白的肋骨与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清晰可见。
“真是够太惊险了。”斯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冲着已经死去的圣骑士吐了口口水:“该死的东西,差点勒断我的脖子。”
布兰大口喘着粗气,双手不停的哆嗦着,沾满鲜血的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还好,是我们胜了,没想到他最后还有余力!”
圣骑士最后的反抗十分疯狂,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无法活着离开,他舍弃了一切的防御与抵挡动作,将所有的力量与招式都用于攻击。
面对一名发疯的圣骑士,即便是亚罗也无法压制住他,而且在圣骑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之下,亚罗竟然被节节逼退,一度被压制到角落中,使得他赖以自豪的速度无法发挥出来,被憋到墙角硬生生地挨了将近两分钟的爆锤。
虽然在布兰和斯特的帮助下,亚罗成功地击杀了这名疯狂的圣骑士,但付出代价同样是极为惨重的,双臂的骨头几乎断裂成几截,此时全身的剧痛传来令人生不如死,而且在解除了能力之后,这种痛苦便尤为的强烈。
“这群圣骑士好像完全不知道畏惧与痛感,他们的疼痛神经好像被切除了一样,我破开他胸口的时候,他脸上甚至没有出现过任何疼痛的神色!”亚罗心有余悸的说道,早有传闻圣骑士是教廷的战争兵器,而他们的制作方法一直是教廷保密程度最高的机密,如果不是看到他体内的心脏与血液,亚罗甚至要怀疑圣骑士是否还算是人类的范畴。
不知疼痛,不知畏惧,严格执行命令,而且**强度比**强化系的魔种更结实。
像这种恐怖的战士,如果他们的数量达到五千,不,三千就可以横推一个王国,摧毁他们的所有兵力与防线!
“这种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了!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诺林顿家族的士兵很快便会将这里围住,黑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斯特催促道,即便身在监狱,他依然能够隐约听到来自外界的厮杀声与大地的震动声。
算了算时间,黑骑们已经不断战斗了将近半个小时,而且面对的是数倍于己的敌人,披挂着沉重的铠甲与武器,连战马的体力也在飞快的消耗着,就算黑骑们的体力优于常人,但也快要到达极限。
……
刀锋森森,战马在暴躁地踢踏着路面,黑骑兵们都在喘着粗气与他们的坐骑一起,趁着敌人还未冲上来之前短暂的休息几秒钟,马匹浑身已经被打湿,分不清是溅起的雨水还是汗水,就连黑骑隐藏在面罩下的脸上也布满了汗珠,浑身的铠甲浴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在铁锤兵加入战斗之后,黑骑们野蛮的战斗冲撞遭到了克制,以往只需要借助马匹的冲击力便可以击退一片敌人,再加上一杆长矛,黑骑们可以在敌群中来去自如。
但铁锤兵们的出现,却让穿戴着厚厚板甲的黑骑们遇到了对手。
每当沉重的铁锤落下,虽然只能在板甲上砸出一个凹坑,但力度却并未减弱多少,透过变形的板甲一直传递到骑士本人的身上,那股力量砸破了皮肉,甚至蔓延到骨头上。
还有斧手开始改变战术,他们在骑兵冲过来时,选择伏下身子去劈砍马匹的蹄子。
这个手段显然很管用,战马由于疲惫无法躲闪斧手的攻击,有些战马被砍断了腿骨,悲鸣了一声带着骑兵重重地摔倒在地,坚硬的盔甲与地面发出沉重的碰撞声,血水从盔甲的缝隙中蔓延出来。
但黑骑并未因此而感到绝望。
黑骑首领看着越来越多的步兵,而自己一方已经有将近三十名骑兵倒在了战斗中,目前能够作战的骑兵不足七十人,而且浑身浴血气喘吁吁,看上起十分疲惫。
但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依然会无畏的展开冲锋,带着必胜的决心,踏过自己同伴的尸体,将武器刺入敌人的身躯中。
七十人对战七百人。
这是一场数目相差悬殊的对决。
但在黑骑建立的历史上,比这次更加惨烈的战斗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不可能活着回来。
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
黑骑是第一军团中,最精锐的队伍,他们所信奉的信条便是,摧毁一切阻止前进的东西。
不管是城市,还是士兵。
但眼前越来越多的敌人,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黑骑首领喊出一个字符,骑兵们重新列阵。
紧接着,潮水般的敌人便涌了上来。
这世界上,没有杀不光的敌人!
黑骑们齐刷刷地大吼了一声,夜空中像是响起了一声炸雷,敌人的攻势为止一顿,骑兵们已经冲了过去。
于是街道上再次响起厮杀声与沉闷的撞击声,在黑骑们悍不畏死的冲刺下,人群的包围圈竟然被他们硬生生地突破从一个缺口。
但付出的代价是,又有十二名黑骑被永远地留了下来。
战斗至今,已经有接近半数的黑骑身死,但黑骑首领没有显得多么悲伤。
战死沙场,这是骑兵的宿命,而且他知道,每一名黑骑在死去之前,都杀死了数倍甚至数十倍与己的敌人。
那些横七竖八几乎将整条街道都覆盖的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直到最后一刻,他们也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
这样就足够了,他们用生命与战斗向大陆证明了,什么才叫顶尖的战力!
统领处军官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僵硬。
他看着自己那宛若被砍瓜切菜般杀死的部下,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魔鬼!
我们付出了五百以上士兵的生命,结果只换来了对方不到五十人的伤亡,还是在城市的街道上作战对方骑兵处处受限制的情况下,如果将作战地点换到辽阔的平原上,军官不敢想象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不光是他,就连士兵们,此时也被黑骑们高昂的战斗意志吓的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他们亲眼看到这些骑兵疯狂的样子,自己的同伴在他们的刀下被撕成两半,虽然很清楚他们的体力已经达到了尽头,但谁也不敢去尝试他们是否还有反击的力量。
一次试探,或许就要以生命为代价。
士兵们手持着刀剑,向着黑骑们大声呼喊威胁着,但谁都不敢再轻易的尝试杀过去。
黑骑首领冷漠地看了对方一眼。
“继续冲锋!” 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