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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梦的真相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迅速抽离,是要从梦中清醒过来的迹象。

    但就这一过程也费了好些时间,眼皮沉重到怎么都打不开,还是有个声音在耳边粗犷地说话引了我注意:“大哥,老常眼睫毛眨成这样是不是要醒了”

    一引开注意我就能睁开眼了,雪白的房顶消毒水的味道都在告诉我这里还是医院,而我躺在一张病床上。突的头顶上方凑过来一张陌生的脸,眨巴眨巴看了我几秒后对方说话了:“老常,我老孙长这么大还真没佩服过谁,尤其是女人,你肯定是得排第一个了。居然有人站着都能睡着,而且睡死到比人家昏迷的还要沉。”

    这粗犷的声音不是老孙吗可是这张把胡子刮干净的脸却是让我认不出来了。

    谈不上英俊,但也不丑。就是张长方形的国字脸,还浓眉大眼的,只有这双眼睛看着与之前乱毛草般头发遮掩下的相似。对,他不光是把胡子给刮掉了,头发也给理成了个板寸头,怎么看都怎么也没法与之前的老孙给放到一块来比较。

    这算不算叫人不可貌相

    有过一次经验后,我知道有疑惑找谁去解。从病床上坐起身来流转了一圈,一目了然不见古羲身影。老孙看出了我的想法:“别找了,早半小时前大哥就下楼去了。”

    我一怔,半小时前“你刚才不是还在跟他说话的吗”

    老孙眼中有疑:“刚才我一直没作声啊,在半小时前你的眼睫毛就在那眨巴着,我还问大哥你是不是要醒了,他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只让我在这守着,结果又多等了半小时你才睡醒过来。”

    “那他去哪了”

    老孙冲我咧开了嘴:“老常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你说我问大哥上哪去他能回答我么”

    以古羲的脾气确实不能,但是我觉得怪异的是明明就在醒来前一刻听到老孙在和他说话,甚至我能醒过来也是受了老孙语声的吸引,可为何醒来后其实却过了半小时之久呢

    是梦与现实还存在一个时间的差距

    我一边下床一边又问:“另外那个人呢醒了吗”

    “醒没醒我是不知道,自大哥把你抱到隔壁这间房来后,他就不准我再待在里头了。后来就让我在病床旁边看着你醒,连解手都不允许现在姑奶奶你醒过来了,总可以批准我去趟厕所了吧。”

    我的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说:“爱去不去。”

    老孙嘿嘿乐了声,拉开门提溜着跑了出去。

    听他刚说古羲就是把我给抱到了隔壁,那何知许的病房应该不是在左边就是右边。睡了一觉梦了一场后我不太担心古羲会就这么莫名消失,否则他根本不会让我入梦到何知许身上去知道那些事,尽管这个主动权可能是在何知许的手上,可是以古羲的本领绝对能够阻止它发生。我甚至觉得他就是懒得一点点给我细说还要回答我的疑惑,索性就任由何知许再次把我带进他梦中。

    走出门辨别了下方位,确认还在12层楼上,推开左边那扇门。

    与那双清静的眼目光对上后一怔,我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个不短的梦醒来何知许居然也苏醒过来了。想及刚才那真实的就像自己经历的场景,面对本人时总难免有些尴尬。

    我的目光移到他放在被上的手,白皙修长,已然不见黑色。我一面怀疑着自己的梦境,一面又想着是否那些冲进他身体里的煞气已经驱除掉了。

    因为之前古羲曾说过这种叠梦,必须得有事实依据点,就是必须要有一件事是现实存在能与梦境相叠的。从他的手我已经没法确认,视线不由移向了脚,但那处被子遮盖住了,我难不成还能上前掀开被子看看他右脚的脚镣是否还在

    何知许似乎从我的眼神里瞧出一些端倪来,他轻声道:“我脚上的镣铐已经除去了。”

    有他打开话题我也索性直接问:“什么时候除掉的”

    他的眼神中闪过讶异,不过开口却是道:“小浅,你需要隔着这么远和我说话吗”

    我微觉尴尬,进门后就兀自揣测着一直都还站在门口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说话确实不礼貌。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默等片刻也不见他回我话,反而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到梦中他与古羲两人的各种斗智,我就心里发毛,不会是又在算计什么吧。

    到他俩面前我这都不能算作心机,分分钟就被看穿的。所以我一咬牙索性就挑开了问:“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一种摄魂香,然后让我入梦到你身上去看你经历的过去”

    我的目光一直都盯在他脸上,想要看他神情反应,但我失望了。他就跟没听到似的依旧半垂着眸,面部表情就更不用说了,未动分毫。

    就在我打算重复再问时,他突的轻声开口了:“你是这么告诉她的”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回转头,果然见古羲不知何时斜靠在那门框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深紫色的衬衫领口两粒扣子解开而半露锁骨,黑色的休闲长裤,外套黑色长风衣,而脚上是双深蓝色的休闲鞋,鞋面印了一只彩色的豹头。

    这种穿着风格略感妖邪,但也就他能驾驭得了。

    敛转心神,这时不是去评价他穿着的时候。而是原本想乘着他不在时把一些疑惑从何知许口中挖出来,可还没来得及挖呢人就回来了,只好闭了嘴静观其变了。

    古羲也不进门,继续斜靠在那一手插在裤兜里,而另一手毫无顾忌地点着烟在那燃。只听他说:“你也可以跟她说另外一个版本啊,我又没拦着你。”

    何知许沉默,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其中涵义就不是我能领会的了。

    这时听古羲又道:“她已经通过叠梦看过你我在地下的事了,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我咀嚼了下他这话,怎么察觉有些不对呢,是我又在做梦时说了梦话所以古羲知道何知许还在遮掩什么就在我念转间,突见躺在那的何知许坐了起来,他侧看了下古羲蓦的也嘴角微扬轻笑:“你是故意的。”

    古羲挑挑眉,把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后轻步走近,就站在我的身旁一手搭在身后的椅背上轻敲了两下手指,足够撩拨了我的神经后才道:“既然你利用她来向我传递信息,那我自当不遗余力地让你背上这锅了,因为本质上其实并无两样。”

    何知许讽笑:“本质你有问过她吗”

    古羲:“你一定还不知道经了三年的蜕变,她已经渐渐学会圆融与变通。”

    我蹙起眉颇为无奈地道:“麻烦两位能不把我当隐形人吗”这两人当着我的面明明是在说我,可又字字不漏风,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里暗藏深意。

    古羲站在身侧我若不特意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平视可以看见何知许的神色,在我开口后他的视线移转到我脸上。从前只觉得他眼神里有股暖意,给人感觉温和,但是早在三年前就撕破那层面具后那些元素就从他脸上消失了,代替而来的是清冷和讳莫如深。

    他看了我一瞬后低头道:“在俱乐部看到你出现时我就算到你俩又重见了,所以利用摄魂香让你的气息与我相融,这样他就可以通过叠梦得知我要传达的讯息。”

    我听得发愣,“让我做梦附身的不是你”又再抬头瞪向古羲:“你能控制我的梦境”

    古羲戏虐而笑着来抚我的头发,“你两个问题都问错了。梦是人脑思维活动的另外一种形式,它通常不受拘泥,而某些人也会通过梦境预感后事这种叫先知;但你的梦却能对过去模式演化,这样的情况就算我真有天大的本事也办不到。而你能梦附他身的原因刚才他已经明确给你了,是摄魂香将你俩的气息短期捆绑在一起了。”

    我听得糊涂了,关于这梦的由来到底是从何而起但有件事我可以确定,就是古羲绝不是从我所谓的“说梦话”知道我梦境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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