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苏浅咬着牙问:“你到底想怎样”
罗少洋反而不闹了,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支烟道:“昨晚上不就给你提了吗周六邀请你当我的女伴,你不但不给面子还扇了我一巴掌呢,不会这么健忘吧。”
“我也还你一巴掌了,还不够吗”
突的罗少洋阴沉看来,眸光中闪过怒色:“那一巴掌是你自己打的”
我脸上并无异色,与苏浅相熟,昨晚在看过那巴掌印后就已经知道了。男人的掌与女人不同,不管是大小还是掌纹。而刚刚我让苏浅报警再遣散客人,但她没有报警。有些事从表面现象就能观察出一二了。
苏浅垂了眸:“我不会去的。”
罗少洋冷笑着说:“那就上菜吧”
苏浅瞪了他好长一会,扭身就走,竟是出了店门。留着工作人员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所措,这时罗少洋身旁的人猛一拍桌:“人呢上菜。”
有个工作人员提醒:“这底下是自助餐厅,需要客人自己取餐。”
我有些想笑,为这年轻的男生暗暗鼓掌。但是罗少洋既然存心的,又怎会因为一句话而打退堂鼓。果然,他幽声开口:“楼上不是中餐吗也不用菜单了,就按你们一万一桌的标准往这每张桌上一桌,只要少上一桌今儿就走着瞧。”
“罗少洋,你欺人太甚”苏浅去而复返,在门边怒喝。
确实如此,别说时光倾城没有一万一桌的标准菜单,就算有每天配备的菜都有限,大约只供应楼上包厢的份量。而底下西餐厅有三十来张小方桌,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菜来提供。
“那苏老板你这生意做还是不做呢”
苏浅从齿缝中迸出两字:“不做。”
罗少洋邪冷盯着她:“那就别怪我无情,等着关门吧。”只见他眸光一转看向身旁的人,那人立即领会拿出手机拨号,而苏浅却白了脸色疾步跑过来,到得近处就被罗少洋给抓住了手腕,听他一字一句威胁:“给你半小时,假如半小时后没有菜上桌,要么你跟我走,要么就等着看后戏。”
“苏浅,”沉滞中我轻唤了声,引来众人的目光,我浅看着苏浅淡声道:“我们上菜。”
苏浅甩脱罗少洋的桎梏走过来,眼神惊疑不定,但在听完我的耳语后眼睛倏然而亮,嘴角笑意渐渐扬起。等苏浅指挥着工作员人把“大菜”抬上桌子后,罗少洋几人的表情都很滑稽,有人问:“什么意思把这画摆桌上来是要作什么”
苏浅讽凉而笑了答:“几位不是我们时光倾城的常客,可能不知月末推出的特级菜单是画斋,刚才罗少也说了不用点菜,按我们店里一万一桌的标准上,画斋已为诸位奉上,还请慢用。”
众人面面相觑,苏浅的话也把罗少洋给堵了,他们只嚷着喊上菜并未具体点什么菜,此刻我们把画摆在桌上当成菜又有什么不可
当然罗少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轻蔑的瞥了眼那画,“就这画值一万块吗苏老板可别欺客啊。”要的就是他这话,等同于接受了以画为菜的提议,把问题转移到了价值上。
苏浅道:“欺不欺客,咱拿一幅画上去给我包厢的客人鉴定就知晓了。”
罗少洋没动,他身边一个兄弟真的就跟了抬着画上楼的工作人员一起了,五分钟后下来时工作人员手中已没了画,而那人的脸色是古怪的异样。
刚拿上去的那幅画的价值不止被鉴定,更是已经被人买下。
罗少洋意外地又扫了眼已经摆上桌的几幅画,勾了唇角讥讽着道:“就算这画值一万一幅吧,你这能拿出三十幅来吗能拿出来今儿爷就都给你买了,不过事先说好了:都要与这桌子一般大小的,可别拿你墙上那些来糊弄人。”
苏浅浑身一震,转头来看我。
我倒是对这罗少洋有些刮目相看,这人看起来带了痞气又穿着高档,口气应该是个富家子,本觉着也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倒没想还是有点眼力的。
挂墙上本是装饰用的,都是寻常画框的标配尺寸,确实整个餐厅像桌子一般大小的画没有几幅。这时罗少洋的目光也懒懒地看向了我,显然他已经猜到是我给苏浅出的主意。
我笑了笑,拍拍苏浅的手道:“帮我把休息室的工具拿来。”
苏浅迟疑了下转身就朝后走,并喊了一个工作人员帮忙。罗少洋盯着我再次沉声问:“你是谁”我平静地看着他道:“是苏浅的朋友,刚才罗先生是给了我们半小时的时间吧。”
罗少洋抬起腕表看了眼,阴冷而道:“已经过了八分钟,还有二十二分钟。”
我垂了眸不再应话。当苏浅指挥着工作人员将餐桌摆饰收起又铺上白纸时,有人在惊疑不定地问:“她们不会是想现场画吧”“疯了吗我数了,一共还有二十五张桌呢时间就不到二十分钟,怎可能画得出来”“就是,估计是胡乱涂鸦了,这样的画想卖一万块,是想钱想疯了吧。”
其实苏浅也是心里没底吧,她看我的眼神中满是焦虑。
我笑了笑,抓起自己的工具袋走到其中一张桌前侧头而看着罗少洋:“还要几分钟”
他在刚才从头至尾都没发表意见,此时正阴婺地盯着我,听我询问抬起了手看了眼腕表然后道:“十五分钟。”我敛转回眸,轻喃了句:“足够了。”
时间的限制不容我再起底,直接拿起颜料在纸上挥洒,不仅仅是一幅,我是二十五张画同时来操作。外界一切杂音都摒弃于外,眼皮底下的视线只有颜色与图案,这不光是画的空间,还有速度的行转。脚下生风如疾电,手上挥毫如行云,当我将朱红印盖上最后一幅图时,心头一阵快意,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了。
我抬头问苏浅:“超过时间了吗”
她怔怔看着我,“还有两分钟,你只花了十三分钟。”
那就是没超时了,我释然而笑,总算功力没有退步。朝着罗少洋看过去,问:“罗先生还说话算话吗”那一众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我,就连罗少洋也怔愣在那。
头顶传来掌声,我抬起头而看,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笔挺地站在楼梯口,边鼓掌边称赞:“精彩,真是精彩”
罗少洋回过神来,眼中怒意一扫而过,“我就不信你画这么快能画得好。”他走到了桌前看了几幅后就一脸嫌弃地道:“全是山水画就这样也能卖一万块钱一幅”
我失笑着摇头:“这样自然卖不了这价了,还需要最后一步。”我走到其中一幅画前,从口袋中摸出自己的印鉴按在角落上。时间刚刚好,十五分钟。
罗少洋目光很锐利,“这店里的画都是你画的”
我浅笑:“正是。”
他冷笑了起来:“就算是吧,你画了这么多张却只盖了一个印鉴,也就那一幅画值钱罢了,其余二十四幅就算你再盖印鉴也属于超时范围了。这一局,你还是输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输。因为我画的不是二十五幅画,而是一幅。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按桌号编号1到25个数字排列,看看是否组成一幅完整的画。”
罗少洋眯了眯眼,他没开口,那楼梯口的中年男人却大步走下来焦急地道:“快,把桌子搬起来组合呢,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图。”
苏浅一个眼色,工作人员已经搬动桌子,很快二十五张桌子分成两排并列。
中年男人走到近处一看就脸上变成惊喜,口中惊呼:“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吗”我浅笑:“这位先生眼光独到,拙劣之品见笑了。”
“哪里的话,这真是太神奇了,堪称大师啊。刚刚有幸买下大师一幅画,不知这幅富春山居图能也卖于我吗价钱好商量。”
“抱歉,这幅画已被这位罗先生定下了,您要看看罗先生有没转卖的意思。”
中年男人一怔,转头去看罗少洋:“罗先生出了多少钱购买这幅画的我愿意出双倍价钱向你”未等他说完,罗少洋就沉着脸打断:“不卖”
他阴狠地瞪着苏浅,“今天你行,找了个帮手是吧。这次过关,下次过得去吗小萧,给她转账,拿画走人。”
我好心提醒:“画上墨汁未干,现在卷起来会损了画作。”
但罗少洋瞪了我一眼,跋扈地道:“爷不在乎。”
人走空了,画也被带走了,苏浅的账上也多了三十万。几人坐在角落里,有我与苏浅,还有那位称我为大师的中年男人,他是苏浅的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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