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走出十多米时弯下腰去,突的两条雪白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胳膊,破碎的语声不断在喊着他的名字。只光照闪过就将光束移开了,身旁何知许也立即尴尬地背转过身来面朝我,他眼中有着与我一样的疑惑。那处古羲所在的位置,地上确实躺了个人,而且刚才光闪那一下也看清是岑玺了,但她好像衣衫褴褛,雪白的手臂与腿都露了出来,地上则是衣服碎片,就像是刚刚遭受过凌辱一般。
可是,古羲怎么可能我直觉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但这里还会有什么人对她进行侵犯呢
“我叫你过来,没听到吗还是,你想我抱她”凉凉的语声再度传来时,我朝何知许使了个眼色解开了那根绑带,示意他先照看一下庄主,随后就朝着古羲那边快走过去。
到得近处我把手电光直射在地上,反光照映下也将岑玺的状况大约看清了。也不知是否惊吓过度她的神智好像有些不清楚了,满脸的惊恐并死死抓紧着古羲的手臂。本身她穿的是水袖上衣和高腰阔腿裤,此时两条袖子都成碎片躺于地上,包括她胸襟前的衣片也有被抓破露出锁骨和胸前一片雪白肌肤,但在那处还有几道血痕。
想起之前听到的两声尖叫声,难道真的是她发出的那当时是遇见了什么人将她变成这般目光不禁去看古羲,他本是一脸不耐地沉着眸,感受到我的视线就抬起头来,目光在我脸上刮过后就讽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是我把她给强了吧”
我避开他那迫人的眼光,垂着眸轻声说:“不会。你古羲要女人无需用强。”更何况假如换成是他,岑玺也不至于叫到那般凄厉而这时也不会死死扒住他不放了。
却听他冷哼了声,以足以让身后何知许也能听到的音量凉声宣告:“回头出去了我定毫不犹豫就把你强要了,我倒要看看烙上了我的印记还有谁敢觊觎”
能把这种事当着别人面宣布的也就他古羲而没谁了,我又羞又窘,而且还恼。
幸而身后何知许并没应接他话,见他在敛眸间手拂过岑玺扒着他手臂的手,立即岑玺的双手就垂落下去。他甚是不耐烦地对我低令:“找件东西把她先包起来。”
很想朝他翻白眼,我上哪去找东西来裹住岑玺的身体啊,大热天的身上穿得都是一件,又没外套之类的。当我目光刚划过他上身的衣服,他直接瞪我:“想都别想。”
我也就是瞄上一眼罢了,还没想他当真把上衣脱下来给人穿呢。就在这时只听何知许在后道:“用我的衬衫吧。”话落就觉有衣物从空中抛过来,正是何知许的那件浅蓝色衬衫,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里面还穿了件白色背心,脱了衬衫后显得很单薄。
回眸间心头一凛,古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比之刚才还要让人慑缩。我立即低了头,把岑玺半扶起来帮她穿上衬衫,这期间身旁那人并没伸手要帮的意思,直到我在扣扣子时突的岑玺抓住了我的手,并且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我抬眼去看她的脸,见她双目瞪圆着看我,其中除了惊惧还有怨恨。
下一瞬她就痛呼出声,抓着我手的掌也松开摔落于地,腕上有一块极明显的乌青。
我快速抬眸瞥了古羲一眼,他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石壁上,脸上却面无表情。明知刚才是他出了手但也觉心底发寒,他这样子是真的被惹毛了吗
帮岑玺将余下扣子都扣上后觉着气氛太过凝固,哪怕这会满心的疑问,也没有人愿意要打破沉默。倒是岑玺好像渐渐恢复意识过来,开始嘤嘤抽噎着。
也听身后传来何知许的语声:“庄主”
我回过头,发现庄主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看着这边,片刻后疑惑地问:“我刚才怎么了”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清醒过来了,而且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默了一瞬,我说:“刚才你应该看到幻象了。”
“幻象怎么说”古羲在旁挑出问题来问,神色不明。
觉得应该先简单把这洞穴里的结构讲述一下,否则不好解释这怪异的情况。于是我道:“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有很多幻层,每一次向前都有两个选择,分属于不同的空间。在刚刚我们进来这的前一个幻层内,我怀疑有某种像青铜门外类似的戒指在空气中,能导致人的思维产生幻象。”
古羲听后又问:“你也有了”
我身体一僵,默点了下头,祈祷他别继续追问,可显然老天爷没听到我的祈祷声。
“你看到了什么”他等我片刻见我吱吱唔唔不答,讽笑了再道:“不会是看到我了吧。”有时候极力想隐藏什么,但通常身体潜意识的语言却瞒不住,我的眼神只微微一闪就被他给抓住了,他挑了挑眉笑得无边讽凉了道:“看来还真是,说吧,幻象中我怎么着你了”
我低了头不去看他,可下巴却又被他用手指给抬了起来,并继续逼迫着问:“怎么这么难以出口”我心头一烦躁将他的手打掉,恼声说:“幻象里你做了刚才相同的攻击,区别只是你拿我的柳叶刀直接刺进了我的心脏”
他的眉宇蹙了蹙,眼神凌厉锁定我,“所以你觉得刚才是应验了”
心思之敏锐当真无人能及上他,我一念之间的想法都立即被他给知晓了,而此刻我无论是否定还是迟疑都是承认。可那确实我所想,觉得是这空间诡异的让人感到心惊,并没有怪他的意思。
哪料他却轻笑了声,冷绝了的黑眸平平缓缓越过我落于我身后,淡声问:“既然你说中了幻象,庄主也刚从幻象里醒来,那还有一个人呢”
我怔了一下,经他提醒这才想起好像三人同行,但就我与庄主有产生癔念,可何知许却一直都是清醒的。假如说空气中真有那能影响人的介质,不是应该三个人都会沉入幻象中
青铜门前古羲说那设置了六道阵,当时除去我和他两人外,其余所有人都沉入了心魔包括何知许,那为何这一次他却是唯一清醒的
我也回过了头去看何知许,他穿着背心就蹲在庄主的旁边,昏暗的光影里显得清清冷冷的,不过与我对视的目光依旧和风如煦。他冲我摇了下头坦然而道:“刚才我确实没有产生幻觉,但原因我也不清楚。”
这就奇怪了,依此看来问题很可能出在我与庄主身上。
将目光来回递转,寻找着他与我们的不同处,最后落在了他被划伤的手臂以及还中了断箭的腿上。我忍不住轻抹脖颈上的口子,隐约血迹在指尖,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又再想及之前何知许说与阿德的经历,隐约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唯一的不同之处:何知许受了伤,而我与庄主却都没有。在那之前,何知许与阿德在一起时两人也曾遭遇幻象,而阿德甚至神智都变得不清,可在后来却慢慢平静下来。直到岑玺的尖叫声传出,他像是再此陷入疯狂。
但其实这时候阿德并没有疯,只是对岑玺的关心度超出了他理智,让他即使身受重伤也顾不得眼前要去寻。再说回我,幻象突来时是何知许推了下我,让我清醒过来。
所以,幻层空间里能造成幻象的介质一定存在,但是血气能使人清醒。
低头去凝看岑玺,会不会她也堕入了幻象空间从而产生心魔,然后眼前这一切其实是她自己所造成,并非有外来侵袭者那么古羲呢他又是为何在我迈入这一层后突然对我攻击也被幻象操纵了思维但在关键的霎那清醒过来发现是我,所以才没真正下狠手
各种疑问在脑中翻飞起来,像个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可古羲一句话就扼制了我所有的念想:“一层一魔障,由心向外。”
“什么”我怔愣着问。
他瞥了一眼我,“既然你都瞧出其中原理了,难道还没想通”我莫名地摇头,一般如果他不在的时候,我还觉得自个脑子是够用的,可到了他跟前就像停止了摆动的钟摆一样不会运作了。只听他又问:“那你可有发现某些地方设有机关”
这个我知道,羊皮画卷上有所标注,何知许与阿德的遭遇也应证了我此推断。见我点头后他噙着一抹孤冷的笑说:“你是否认为只要避开这些藏有机关的层就是走了正确的路”
我确实如此想的,也按照这般做的,可看他的神态似乎另有文章,一时间都不敢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