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在平地,这个可能会有些不可思议,就好比布林镇下的那个地下城。但这是在山上,我觉得是大有可能的。因为山形的特殊通常都会在山腹之中有洞穴之类的,而且除去天然洞穴,从古至今的人都比较喜欢挖掘山洞以派用处。
岑玺已经结束了拨号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光,边走边间歇喊一声小悠的名字。可就在突然间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我与秦舟对视了一眼,连忙往光处快走。
就在绕过石柱时,看到古羲与她站在那根最粗的石柱后面,古羲的手上似乎捻着什么。岑玺目光沉了沉,说:“是小悠的耳环。”
古羲把耳环递给了她,转目于那石柱,就在他刚要伸出手的瞬间听到岑玺急喊:“别碰”
秦舟适时挑开了话问:“都到这时候了还让我们不碰到底想不想救你妹妹呢”
岑玺一副欲言又止状,古羲不顾她直接把手按在了石柱上。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岑玺在那一瞬脸色微微发白。这时秦舟走上了前,提醒古羲:“阿羲,这石环会不会有古怪”
却不料岑玺突的往前一步,用身体挡在了那石头人面前,坚定而道:“不要再碰这些石头了,小悠我重新想办法救。”
古羲咧嘴而笑,眉眼间却是冷意涔涔,“到这时你还不愿说出原委吗”
岑玺眼神一缩了避转过头,古羲又再下猛料:“行吧,要真不要紧我也不介意下山候着,晚点收尸的时候别叫我,没那兴趣。”
在他说到“收尸”两字时,岑玺明显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终于她似下定决定地回转过眸定看于他,“好吧,我告诉你们。农庄的庄主明确规定我们上山参观可以,但绝对不能碰这山上的石头,他说这些石头是被诅咒过的,而这些人脸就是曾经被诅咒过的人在死后自动印上去的。说得这么玄,我们面上答应心中却是不信,一夜过来天一亮我们就上山了,中间我带来的人无意中碰了某一根柱子的人脸和那嘴上的石环,突然就好似发了羊癫疯一样奔窜下山,但他下的不是我们回走的道,而是那一面石道间。直到你们过来,那人也都没回来。”
诅咒我凝眸去看那块巨大的人面,这怎么可能是人在死后自动印上去的分明是用不同的石料垒筑而起的啊。
就像曾经老妈听信的顾山梅姑的关盲一样,我对乱力鬼神一说并不太信,也不觉得一个莫须有的诅咒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致人以疯。可是岑玺说庄主是这般告诉她的,又有鲜明的例子摆在眼前,似乎迫使人想不信也难。
古羲说了句与我一般想法的话:“我不信乱力诡邪之说。”说完他就伸手拉住了石环,我的心瞬间抽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刚才秦舟就暗示过我说小悠与何知许是因为拉了石环坠落而下的,在经历过地下围城后我会觉得这很可能是一种机关。现在古羲毫不忌讳地又再去拉石环,在岑玺低呼“不要”声中,他屹立原地并没有发生任何事,等了片刻,也不见有奇怪的现象出现。
这时秦舟与我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惊疑。
而岑玺似乎被古羲的举动给惊呆了,讷讷看着他微张了嘴。反而是他最镇静,在拉过石环没有异动后又尝试将石环旋转,但似乎是卡死的,并不能转动,再试推进,仍然没有变化。最终他松开了手放弃石环,低扫了眼还愣站在前的岑玺,“往旁边站站。”
岑玺回过神来,立即右迈了一步,让出了石柱前的位置。她眼中惊疑不定,也吃不准到底为何古羲这般都没事。而古羲回瞥了眼秦舟,“过来帮着一起察看。”
秦舟点头,但对岑玺先道:“你们两个女的往后退一点吧,万一被诅咒弄得我俩疯了啥的,伤到了女人可是不好。”
我听得嘴角抽了抽,这人倒是会抓准机会明着讽刺。
岑玺倒是眉色未动,转身就往我这边走来,但在离我半米远处停下。这时我们离开石柱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当看到秦舟与古羲两人高挑的背影并肩而站时我立即了然秦舟那讽刺的话真正动机。
他俩要寻个机会私下交流,而且是在岑玺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此,我往岑玺身边靠近一步,在她敛眸看过来时,第一次主动开口:“庄主有具体说诅咒的起因”她摇了摇头,回眸落定在古羲的背影上,以为她不屑与我交谈,却突的以只有我俩能听到的语声轻问:“你相信诅咒吗”
我心中衡量了下,应答:“这世上有很多未知存在于人们的感官之外,通常要真的遇见了才会得到历证。”岑玺轻笑,“那就是不信了。”
确实。我无意在这上面用煽动的语言来奉承于她,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她在顿了几秒后蓦的冒出一句:“我也不信。”我听得一愣,正心疑而起又听她问:“那你信宿命吗”这时她已转首看向了我,眸光里不见婉柔,只有意味深长的别意。
起初我在想她后一句问话到底是何意,可忽然觉得重点不是这宿命论,而是她说不信诅咒,那她之前所讲的故事以及那畏缩的表情是真还是假总觉得有什么将破茧而出,但又蒙了一层在上,怎么都想不透。
目光流转间看了眼古羲与秦舟,又再回看岑玺,突的心中一顿。
下意识也是本能的开口而唤:“古羲。”
他闻声回转过头,目光与我在空中交汇,而我的余光中看到岑玺微不可查地向左移动了一步,然后下一瞬古羲动了,身形如电的扑向了我的左侧。
钝钝的撞击声传来,岑玺被古羲掐着喉咙按在了那根离她最近的石柱上。
风云变幻,场上局势突然惊变。总算在我无声中古羲读懂了我唤他的意思,但也惊愕不已地瞪着那根最大的人面石柱跟前那个黑窟窿在瞬间将秦舟给吞灭了,并且都听不见底下秦舟有传来的任何呼救声,那窟窿竟然又慢慢愈合。
是的,那个黑窟窿并非是石板向任何方向移动,就像是突然地面炸开了花,人渺小到根本不及反抗就被吞噬,然后又像伤口一般从外围往中间愈合起来,直到变成如刚才一般。
古羲阴婺地看了眼那处,回头时眼神中带了狠厉:“你有何话说”
岑玺被他控着一点都没惊色,清幽的瞳眸紧紧盯着他,嘴角泛起一抹笑:“阿羲,这似乎是我们靠得最近的一次了。”
古羲气息一冷,冷漠而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岑玺失笑着摇头:“你不会杀我的。”语气是肯定的,她已经没了刚才的患得患失,神态间反而变得从容,她说:“我从未想过要拉你进局,可是你先算计我在前。阿羲,我们岑家不是某些人想利用就利用,想甩就甩的。”
这话头出来后,古羲眉毛一挑反问了句:“是吗那就是你故意引我来的喽”
“真的是我引你来的吗”岑玺似笑非笑着反问。
我一听这话,怎么觉着她好似堪破了古羲设局引她入瓮这事,然后反过来谋算我们。
紧接着岑玺又道:“再说了,昨儿夜里若不是我有意将人调走,你觉得你俩能进得来这里”至此古羲终于笑了:“有意思。岑丫头,既然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底下到底有什么”
“既然想知道为什么刚才不与秦舟一同下去呢”
岑玺很狡猾,把问题又抛回给古羲了,显然她不打算告诉我们要如何启开那机关。
能够在瞬息之间造成地面变化成窟窿自然是机关触动的后果,与那所谓的诅咒根本搭不上边。古羲嘴角勾了个凉讽的笑,回眸向我示意,我点了点头走近他身旁。
待他把岑玺从柱子上挪开后,我用手机照亮了柱面,忽略身侧射来的两道目光,专注于眼前的人脸上。等过片刻,我用手比了比人面的右眼。
余光里岑玺的面色变了,她开始用惊疑的目光看我。古羲本身可能其实也没真想动她,这时松开了手到我身旁,没有任何犹疑地按向那只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