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油箱更换好已经是两小时后,这期间古羲没有收到一通电话,他也没有去察看手机上的定位,始终敛沉着眸站在一角抽着烟,脚边已经丢了一地的烟蒂。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这么多的烟,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夹着烟在指上,只偶尔抽上一口。也不知他在盘算着什么,等把修理费用结清后就示意我上车。
车子一开出修理站他就把手机丢了过来,“看看他们的定位,导航过去。”
屏幕一开就是在定位界面上,但是我侧转过眸说:“一共有两个点,导航哪一个”他淡瞥过来一眼,沉静而令:“近的。”
于是我将导航指向了相对较近的一个点,有些忐忑地问:“这个近的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
听后我不知要再问什么,车内气氛变得很凝重。
半小时后靠近定位附近,我四下寻找着都没找到熟悉身影。突的车子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惊疑地扭头,却见古羲的目光朝上而看。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在一棵大树的顶上飘着几只气球,而气球的绳子则捆着一个东西。定睛细看,我心中一沉,那是手机
我再低头去看定位,标注确实是这里。
再度抬头凝看,片刻之后我肯定地道:“不是秦舟的手机。”这几天秦舟除了开车最多的活动就是摆弄手机,所以他手机的颜色与款式记得很清楚是金色、约55英寸。但被吊在气球上的那只,黑色、4英寸左右。
古羲启动车子,“导航去下一个点。”
指尖划在屏幕上时我有些手指微颤,因为另外那个点与这个点一般,也已经长时间都没有动了。秦舟的能力,从古羲对他的信任可窥知一二,可敌在暗我在明,就怕
但到了定位点附近时,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秦舟悠哉地靠在一棵树上。看到我们车子来时,脸上神色轻松地走过来。见此我有些摸不着北,扭头看古羲,只见他把车子停了等着秦舟走近,似乎比起刚才的冷凝要轻松了下来。
刚走近秦舟的埋怨声就传来了:“就不能多开几米吗非要我走过来。”我主动去拉开后面的移门,他立即就笑了,边迈上车来边道:“还是我们家的常小愿懂事。”
古羲冷哼了声,问:“人呢”
“没找着啊。”
“没找着你在这里做什么”
呃,这话也是我想问的,没找到人他还一脸轻松跟没事人似的是要哪般
但秦舟却振振有词道:“这不是要等你俩嘛,我还打算再弄几只气球来把手机也吊树上给你们指路呢。”
我一愣,“之前用气球吊手机在树上的是你”
秦舟冲我一笑,“可不是,觉得我这方法好不让你们一目了然。”
“”我有些闹不懂这人的思维了,刚刚看到气球吊着童英的手机时只想到坏的一面:童英受制,而手机定位也被察觉,对方故意将之悬吊于空中。哪里想到根本就是秦舟给吊上去的,这算不算是摆乌龙呢或者我看了一眼古羲,他早就知道了
只听古羲清冷的语调缓缓而道:“别在那卖关子,再废话就把你直接丢下去。”
秦舟啧啧了两声,不乐意地道:“没意思,你这人一点幽默感都没。行了,拿去拿去。”他从后丢了一个什么过来被古羲扬手接住,我侧目去看发现是一个液晶屏大约只有手机一半大小的机器。上面有个很明显的红点正在移动,心中一动立即了悟这是什么了。
听到秦舟在后正经了说话:“我依照定位追到的时候英子的手机已经被扔在了路边,不过对方可能自以为聪明想来个守株待兔,窝在一旁候着呢。我想啊,反正你俩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不如乘这时候跟如意聊个一会,聊着聊着就有人沉不住气了,嘿,来了辆悍马车。”
我正听得入神,他突的顿住不说了,忍不住回头问:“那悍马车来了后呢”
“开走了。”
我自然也知道是开走了,想问的是悍马车里有谁,而童英是否被祝可他们给抓走了
正自疑惑中,听到古羲突的开口:“来的人与等的人都不是他们。”
在我惊愕的目光下,秦舟笑了,“阿羲你这识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不过你可以猜猜我看到了谁”
古羲:“帝都的还是萍城的”
秦舟笑答:“萍城。”
古羲眉宇一蹙,“岑玺”
“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透视眼啊,这也都能被你猜中。”
古羲眼皮都没抬地道:“萍城你一共才认识那几个人,圈子能有多大”秦舟想了想,妥协了道:“好吧,算你有理。可为嘛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会在这里遇见他们啊”
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这座城市离了萍城有七八百公里了,为什么岑玺会带了人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刚他说来的人与等的人都不是他们,这个“他们”是指祝可和谢泽
但古羲那边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启动了车子,而秦舟也不再问。我有种处于云里雾里的感觉,越来越搞不清状况了。
过了十分钟,我还是没忍住开口:“现在童英是落在祝可那还是岑玺那边”
“都不在。”古羲淡淡回我。
我一愕,“那她现在在哪”古羲没答,秦舟却在后笑道:“阿羲,你家女人对咱英子停关心的哦,不过就是没了解咱英子的实力。那女人善蛊,但还没到能在英子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还能让英子无丝毫抵抗的地步。”
这也是我感到困惑的,我们就在饭店里,若有事发生童英怎么不可能对我们示警但事实上是真的发生了事,油箱与油袋都被破。不过这一细思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再想刚刚秦舟的话,揣测着问:“不会这又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吧”
“当然”秦舟故意顿了顿,然后说:“不是。要早就设好的局,我何需紧赶着去追呢,只不过啊你家阿羲眼睛多利啊,一眼就看出那刺穿油袋的手法是咱英子的手笔。”
“啊是童英做的”这回我是真的愣住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舟答:“谁知道呢,这不是追过来看是啥情况喽,却扑了个空只追到她的手机。”
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在我们坐进店里的那十几分钟里,外面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是什么致使童英不惜损坏车子又带着祝可离开,并且将唯一能够定位搜找她的手机也给遗弃了。这时候恰恰“巧”的是,手机被岑玺那边的人给拣到了。
说这是巧合,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童英何故与祝可突然失踪我一时间想不到,但刚刚秦舟在问古羲为什么不惊讶会在这里遇见岑玺,细思之后觉得最可能的答案是岑玺是他引来的。
至于他人在这边,要怎么伸长手去顾到萍城那边,就不是我所想范围了。无非就是他来之前有所安排,并且萍城不还有一个秦辅吗,他可是心机城府不下于古羲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肯定一点,这条线路一早就安排好,而开往这城区来恐怕抱着一定的目的。想通这些后我不再去追问,冷静地想至少事情并没脱离轨道。
起初还会担心我们的面包车会追不上那辆悍马,可看古羲开起来一点都不含糊,油门加到底有时都能上到一百二十码。因为就只剩了我们三人,讲话不用再顾忌,我直言问出担忧:“咱这车开得这般快安全吗”
古羲回我三字:“你说呢”
秦舟直接在后面嗤笑,“我说阿羲,你家常小愿可真够逗的啊。这车性能都是按照你那辆路虎组装的,不过就是套了个五菱的壳,她居然质疑你开这速度够不够安全,飙个两百码给她看看呢。”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听错,却听古羲沉笑了声问:“如意知道你嘴这么贫吗”
秦舟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小声嘀咕:“明知道我在如意面前保持的是高冷形象还故意来开涮。”我差一点失笑出声,这一路就属他话最多,还说要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