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我暂且将谢到源名字这事放一边,听听他们如何陈述后面的事。
谢父开口:“后面还是我来说吧。父亲变成谢福后,由于不能公开我的存在,所以我只能寄养在别人家中,到二十岁娶妻生女,三十岁我就靠着父亲的推荐和扶持当上了镇长。原本正当否极泰来时,突然有一天镇上来了两个便衣警察,一来就直接找上父亲谈话。情急之下逼于无奈,我只得从背后将两人敲昏先藏于柜子里,等到晚上与父亲合力把人搬到了镇外的树林,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对方找上了门,只有死人是永远不会说出秘密的。于是我用铁锤把那两个便衣警察给敲死了,并且找了块树林里的空地打算埋掉。”
他说到这突的停止了,眼神幽然像似在回忆,等了片刻都没见他开口我不由催促了问:“是埋尸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父这才晃过神来,看着我呆怔地点点头说:“当我挖开那空地时,竟然发觉底下是空心的。父亲见状后让我换旁边再挖,还是空心,却能看到一些树的根须盘绕,不过即便如此,也与底下有着一定距离。我与父亲决定下地探查,最后发现居然一整片树林都是凌空长在地皮上,而下面有一个类似于现在的地下停车场的广阔空间,并且往镇里面延伸。我们没敢探得太深,怕里头藏着鬼魅或者野兽之类的,只进了一点路就退出来了。可是当回到地面,我与父亲都全身变得僵硬,惊骇的发现原本被我们搁在上面的两具尸体失踪了。”
尸体失踪是当时的现场还有别人后面他不说我也几乎要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杀了人的两个镇官,最怕的不是猛鬼野兽,而是被人揭皮。为了掩盖事实,要怎么做才好呢
“当时我们的第一反应是去搜找,可当搜了几分钟无果后父亲拉住我咬牙说这样不行,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就越不利。乘着那个搬走两具尸体的人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跑掉,不如以绝后患所以”
谢父还在迟疑,我帮他道出了后事:“所以你们一把火将树林给烧了,企图狙杀那个可能已经发现你们杀人事实的人,而且你们不能确保那人一定就被烧死在林中,于是将火种一路引向镇上,挑起一场天灾转移视线。你们此举可真真是令人发指”
说到最后我的语声变得冷厉,因为一己之私,前前后后他们父子杀了多少人,到后来不过是为了湮灭证据和证人,更是不惜毁掉半个镇,烧死无数人来作为代价。
假如不是不想古羲手染这种卑劣之人的鲜血,他们真该被千刀万剐而死
而谢父像是麻木了一般,被我痛斥也不以为意,只径自继续道:“等火烧起来后,我亲力亲为地去带领民众救火,一来树立一个亲民形象,二来我要确认秘密不会被揭穿。哪料在快烧到邮局时一根横梁压下来将我的腿给压断,并且我发现那火奇迹般的止于邮局的旁屋。”
咦,还有蹊跷
“火是突然遏止在邮局那处的”
谢父点头,“当时也没时间去深究,我因腿断被送进了医院,后续工作全由父亲一人安排。直到三天后父亲才来医院看我,私下里对我说必须把那邮局撤掉拿下来。”
听到这处我忍不住问:“那邮局有何特别之处”
谢父仍在迟疑,却听耳旁了然若无的语声传来:“底下中空暗藏密室。”
别说谢父惊愕了,就连我也惊异地转头去看古羲,“你说下面有个密室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只见他轻哼了一声,用傲慢的语调道:“邮局之所以不会燃着是因为它的外墙被刷了防燃层油漆,一个小小的邮局做这种防备必然是另有用途。楼层之上是新建的二楼,楼层之下只消一探查就能找出破绽,这又有何难”
“这些你是什么时候去查的啊”直到他失踪前全程都与我一起,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他有去查过可当我问出这问题时,他用看白痴的眼光在看我。
我的嘴角抽搐了下,转念间就想出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次我与他走进旅馆,在谢小琴那只是登记并索要了两个房间的钥匙,这时他应该已经看出旅馆一层的外墙特别之处。不过当时他不动声色地带着我出了门,往学校那边走了一趟来丈量两地之间的距离。回来时遇到粮油店大叔拿着五桶油守在旅馆门外等我们,古羲就直接把事丢给我径自“上楼”去了。其实这时候他上楼只是作势给吧台里的谢小琴看,在我把小琴招手到旅馆外帮忙拿油时,他就乘机从楼道下来进了吧台后的门。
当我与小琴协商好把油送给她又聊了一会天后,他已然从别处回到了楼上,就变成是我上楼看到他穷极无聊在等待状。
捋清楚了这些,我再问谢父:“那后来你们利用私权将邮局纳为己有后,肯定下去过那间密室吧”觉得密室里面是什么,古羲应当是没有时间去探个究竟的。可哪料他又在耳边说:“是一扇他们开不起来的石门。”
“啊你怎么又知道”我再度惊异。
古羲一脸平静地说:“我进去过。”
“你说什么”原本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一听古羲这话,突然瞪大了眼问:“你怎么可能进得去”
古羲用讽凉的眼神睥睨地看着他:“你当我是你们一座石门能奈我何”
“那那里面有什么”老人变得激动无比。
其实到这处我大概能猜出一些谢家父子的心思,当发现镇外放风林下中空时他们或许还只是惊异,可当发现邮局底下有一个密室,密室里面是一扇很难打开的石门时,人心贪婪总会促使想象力往金银财富上想。恐怕他们觉得那扇石门之后是个宝藏吧,所以才让谢小琴开旅馆终日守着。
我看到古羲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然后挑起眉道:“里面有什么一块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父茫然的看过来,“下去现在这样回小琴那吗”
古羲淡淡地回了句:“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他拉了我起身,往倾倒的杂物堆处走,只走过几步,我就惊愕地睁大了眼。
刚刚视觉盲区看不到,就在粮油店大叔的身侧位置,有一个足能容人钻入的地洞。看其洞口形状,并不像是事先打磨好的口子,反而像是临时被锯开的。没错,我用了个锯字。
因为切面很平整,可碎屑却仍在。问题是假如那个口子是被古羲锯开的,为什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还是这洞口他早在我被关进来之前就挖好了可是那粮油店大叔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谢家父子敲昏在这里,并用桌椅等杂物给压在下面
一系列的问题纷纷冒入脑中都得不到正解,忍不住去抓古羲的衣袖,他顿了步回眸看我,立即洞察我的心思,笑了笑道:“还没想透这粮油店的老板就是当年带走那两具便警尸体的人。”
“啊”我错愕不已,下意识就回头去看谢父神色,那惊骇的表情告诉了我古羲说得是事实。可是“怎么会是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古羲冷笑,横了眼地上躺着的大叔,“表面的忠厚老实不过是伪装的外衣,他一个小小的邮递员却能在大火之后开一家粮油店,本身就是一件蹊跷事。而邮递员是灵动性的苦差,天黑后回来刚巧撞见了两个偷偷摸摸的镇官,是人都会有好奇心。”
说到这时,谢父在后颤声问:“你为什么都知道这些事老谢头不可能会讲出来的。”
古羲寒凉回瞥了一眼,“事关藏尸要挟,他当然是不会讲了。可是一个人心里藏了秘密连老婆都不能说,这种滋味相信你们感同身受。当有人只要稍微一提点,就如惊弓之鸟,在我们坐在饭馆里吃饭那会,相信他就跑来和你们商议了吧。”
我暗暗心惊,记得很清楚当时邀请大叔去饭馆,聊了一些打着擦边球的话题,后面他家婆娘就来叫他回去说有生意上门。我甚至还疑惑为何那天古羲这么保守,听这意思他是有意如此,而大叔就在这时候去给谢到源父子通风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