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备赶到了东濊的时候,东濊君也是赶到了幽州,随行的士卒惊恐的将他送进了营帐,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要求换人护送,太史慈看到他们面色极差,如此奔波也是不适,便想要再派人前往护送,不少人都争取这个美差,想想罢,能够离开这边塞,前往雒阳,就算是只能待上三四日,也是极好啊。
太史慈便在自己最为信任的几人当中,选了四人,为随行。
东濊君有些激动的走进了董卓的营帐里,董卓起身,笑着,拱手,东濊君便要跪拜,董卓连忙将他拉住,说道:“君是天子亲赐的县侯,我当不得如此大拜!”,东濊君还是极为恭敬的言语道:“董公威震华夏,百战百胜,如今又镇守一方,使得外敌畏惧,不敢争锋,此等英雄,我岂能不拜?”
“何况,董公乃是中郎将,率精兵悍将,曾听闻董公与三日击溃三韩十万士卒,不出一月便灭了三韩逆贼,又曾与新州与鲜卑贼人交战,以三千精骑,杀得鲜卑人头滚滚,数万人不战而退又听闻”东濊君开口便没有停下来,从董卓刚刚从军时讲起,董卓都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知晓这么多事的。
他又不好擅自打断,就这般听着。
可是听了近半个时辰,对方也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董卓借着他小喘气的机会,连忙说道:“君旅途劳累,不如先行返回歇息??”
“山野之人,早已习惯,董公账下吕校尉,勇士也,东濊幽州,相距数百里,其月内能来回,令我甚至愧疚,有校尉居与东濊,我不惧高句丽,董公不知,高句丽之恶也,其杀我子民,来回劫掠,无恶不作,幸甚得天子厚爱”
董卓脸色也有些苍白了起来,愣愣的望着面前的东濊君。
次日,东濊君还要前来拜见董卓,有士卒言语,董公有要事前往三韩,如今不在帐内,东濊君因不能亲自与董卓辞别而有些伤怀,离去之时,看着自己身边陌生的士卒,微笑着开口道:
“君贵姓啊?”
士卒笑着回答道:“我张姓,君唤我字孟徐便可!”
当这行人赶到了雒阳的时候,这几个士卒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们呆滞的望着雒阳东正门,雒阳令早已得知东濊君前来,率人迎接,士卒们惶恐的将他交给了县令,头也不回的便逃向了幽州,比起这繁华的雒阳,他们忽然觉得,其实幽州也挺好的。
县令热情的迎接了东濊君,便将他引到了皇宫,天子为了表示对他的亲近,没有召开朝议来迎接他,反而是要私下里接见,东濊君如今却是沉默了,他看到雒阳这座雄伟的天下之城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城市,也从没想象到过。
见到雒阳之后,他才发现,原先自己在脑海里所想的雒阳,是那么的卑微,不值一提。
他都看不到这座雄伟巨城的城墙边在何处,一路蔓延着,犹如一头卧龙,而当地的百姓,人山人海,整个东濊百姓数量也不如雒阳一个巷口的人数,这样的差距,是他从未想过的,他现在只想放声大笑,东濊从此便是这般强大帝国的一部分,倒要看看,那高句丽日后还敢如何?
雒阳令将他领到了皇宫门口,东濊君还没有来得及看完雒阳的盛景,便被带进了皇宫,自然,皇宫里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景,东濊君依旧来不及参观,便被带到了厚德殿里,天子正在等候着他,在看到了面前这个魁梧的天子之后,东濊君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跪拜下来!
天子扶起了他,东濊君心里格外的激动,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实在有太多话语想要与天子言语,天子热情的招待了他,无论他如何言语,天子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耐或者不悦,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这让东濊君心里更是感动。
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天子方才微笑着,令黄门送东濊君离去,天子又再三的嘱咐道:“如今朝中大事,皆然都是司徒王符在管辖,君定要去寻王符,与他商谈东濊之事”
“臣铭记,多谢陛下!!”
随后,黄门便按照天子的诏令,将他送到了王符的府邸上,为了确保他的安危,还有七位宿卫随行
而在东濊,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从刘备赶来之后,曹操也就将东濊本身的建设事项交给了他,全新开心港口的修建,刘备在东濊,极受当地百姓的厚爱,他乘车前往四处探查的时候,看到道路上的老者,将车让与老者,自己步行,这样的官,怎么能不被百姓所爱?
他办事能力也不差,加大屯田之事,同时,知道曹操建设港口之后,又令人在港口周围建设驿站,食肆之类,吸引那些曹操所带来的匠人民户。
他亲自走遍了东濊,并且详细的制定了各地的发展谋划,东濊有矿,有树林,有耕田,他心里极为开心,有这些资源在,即使现在落后了些,日后也定然能在自己手里,成为繁荣富裕的大郡,他又开设了官学,亲自教授一些农学上的知识。
曹操静静的看着他的各项举措,也给予了他不少的帮助,起码,在名义上,他作为三韩相,对此地还是有着管辖权的,实质上,他只有监察权,在两人的协同下,东濊的发展更是迅速,扬州前来的船工匠人到达之后,曹操修建港口,造船诸事也变得更是顺利。
到了建宁十九年末的时候,崭新的巨大港口出现在了东濊的东南部,而曹操也打造了大船数十,还依旧在打造着,既然要商贸,怎么也要跟扬州一般,有个四百多艘船只啊,他心里想着,而东濊本地,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有了耕地,百姓们住进了房屋之中。
家家都饲养了一些牲畜,而渔业也同时没有被刘备遗弃,一些盐场被他发掘出来,盐运往了三韩,换取财富,用来建设东濊,只是,刘备也就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庞大的人口,而东濊地区的人口,实在是太少,根本不能够进行大规模的建设。
曹操心里对此也是了解的,他就在等待着,等到了明年,建宁二十年,他便要开始与夷国进行商贸了,他早有听闻,夷国虽比三韩稍强些,可是远不是大汉的对手,只要大汉的船队一至,不能说征服夷国,却也足以让对方顺从的与自己进行外贸诸事,至于贸易详细,则完全是自己说了算。
为了能够实现这一点,他还从董卓手里借来了太史慈,他知道,昔日太史慈是曾出过海的,对水军也是有过经验的,他希望太史慈能够帮助自己,操练一支能够经历海洋作战的大汉强军,太史慈因昔日与张角困在海外,心里对于水军都是有些抵触的。
可是董卓亲自下令,要他前往曹操那里,相助曹操,他也无奈,他知道,董卓也是为了他好,如今吕布在东濊,随时都可以出击高句丽,获取战功,董卓达到如今的地位,也不必心急,就只有他,必须得要不断的获取军功,这番操练水军当然就是一份美差事。
当他赶到了东濊之后,曹操对他极为的亲热,曹操便是这样的性格,无论何人,他都能言谈甚欢,以为好友,曹操早先便在三韩征募了士卒,将士卒交给了太史慈操练之后,曹操也就没有加以干涉,他虽也读过兵法,可是这海战之法,他还真是不精通。
因为并不精通,他也就没有干涉。
整个东濊,都在擦拳磨掌,为了明年的外贸而做着准备。
一伙上千人的军旅出现在了东濊的东北部边界上,他们背负着弓箭,身穿毛皮,马匹在雪地上有些吃力的前进着,好在东濊境内,并没有太大的降雪,马匹也能继续前进着,他们一路进入了东濊境内,谈笑风生,商量着东濊境内的诸多趣事。
东濊人不善战,却极善逃亡,有过很多次,高句丽骑着马都没能追上几个逃亡的东濊人,先前曾经进行东濊境内的不少老卒正在为新来者讲述诸多的事,如何去寻找东濊人的村庄,如何追上他们,包括如何抵挡东濊人的一些陷阱之类。
新来者都是认真的听着,每年,族里年满十六的男丁,都会参与到这样的厮杀之中,将东濊人作为猎物,进行狩猎,这便是他们的成人礼,他们完全就是将东濊人作为自己放养的牲畜,其乐融融的前进着,忽然,他们发现了远处滚滚而上的烟火。
老卒猛地抬起手,众人都寂静了下来。
为首者仔细的看了一番,忽然开心起来,笑着说道:“这里竟有一处东濊人的村庄!那是在煮食啊,正好,许久未曾进食,我有些饿了!”
“哈哈哈,东濊人做好了吃食来迎接我们,我们岂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有士卒兴奋的大吼道,为首者笑了笑,冷冷的说道:“看来,我等三年未来,却是让这些东濊人长了胆子,竟然如此行事,村庄都已经建在这里了,若是不让他们长长记性,岂不是要建到我们境内去了??”
他回头,看着众人,大叫道:“诸位兄弟,拿起长矛,我等这便去进食!”
他带头便朝着那村庄的方向冲了过去,数千人也是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大声吆喝着,想要吓倒那些准备进食的东濊人,的确,他们是吓到了正在营帐内休歇的吕布,吕布急忙从营帐内跑了出来,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可是又有野兽误入了营帐?”
有几个斥候指着远处,说道:“校尉,一批流寇正在奔袭!”
“流寇!!哈哈哈!!”吕布大笑起来,猛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笑着说道:“这些流寇定然是从高句丽跑来的,他们朝哪里逃了?”
“这他们朝着我们冲来了”
“恩???”
吕布自从来到这东濊之后,便看到了很多奇妙的,前所未闻的事情,可是从来没有这般离谱啊,一伙流寇朝着大汉最为精锐的铁骑冲来了??吕布心里大怒,顿时要求士卒们起身上马,做好冲锋之准备,他们就列队在高岭上,冷冷的望着下方,有些人已经拉开了弓。
这些人都是跟随董卓的匈奴骑兵,马上拉弓对他们而言,并不困难。
没过多久,果然,一群人乱糟糟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很多都是些半大小子,手中持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也有一些人骑着瘦马,冲了过来,当对方钻过了一片树林之后,便来到了这些整齐的,列好了阵,准备进攻的大汉骑兵面前。
吕布骑着马,在最前头,冷冷的望着他们。
冲在最前方的那个高句丽将领,脸上的兴奋与狰狞渐渐凝固住了,他停下了脚步,呆滞的望着前方,整个队伍也随着他停了下来,在看到了前方的精锐骑兵之后,他们也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气氛很是寂静,为首者浑身都在颤抖着,他认得这些军旅。
昔日,不就是这些军旅,冲到高句丽,四处抓捕,作为劳力麽?
不过,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啊???
他张开嘴,正要言语,“嗖~”,一支羽箭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咙,他从自己所骑乘的那匹瘦马上掉落了下来,血液四溅,后方的老卒大吼道:“速速离去!!”,吼完,他们便朝着吕布他们发动了进攻,他们是想要护住那些新来者,这些人之中不少就是他们的子侄。
新来者愣了片刻,很多人都是朝着周围逃了,也有人与老卒一同发动了冲锋,吕布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笑容,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千多颗军功,他带头发动了进攻,士卒们呼啸而过,狠狠砸在了那些士卒的身上,这场战争,根本不足以称为战争,这只是一场屠杀。
吕布带头便斩杀了六七人,浑身沾染着血迹!
他没有要放过那些逃亡者的打算,令士卒们继续追击,这些高句丽人,靠着步行,完全没有办法逃离这些骑兵的追杀,毕竟,他们并不是他们所嘲讽的那些东濊人。